【王爷心里不豫,以翰林院诸同僚毫无情谊,遂迁怒当日一干人等,于翌日面圣时,将迎接突厥使臣的重任推予翰林院。】
昭溪面色发白,这是什么魔鬼,突厥使臣,各个人高马壮,粗鄙无礼,而翰林院,大部分是读书脑袋差点读坏的书呆子,这两边遇上,就是秀才遇上兵,还嫌热闹不够是不。
“啊!”右边同僚发出一声惨叫。
“天哪!”左边同僚无助呐喊。
“内官大人,”青衣官员极其挣扎,他面色几息间来回变化,最后,在其余同僚的催促中,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态,“其实,其实--”
【突厥者,蛮夷也,其首领八尺有余,眼如铜铃,臂比缸粗,为人暴戾恣睢,喜吃活人--】
“我我我...”他拖着哭腔,“其实她是去公干了,下官刚刚接到消息。”他面色青红交织,十分羞愤。
“哦?”内官挑眉,也不知信了没有。杜编修极为尴尬,毕竟方才还言之凿凿地说人家坏话,如今又忽然反口。
他闭了闭眼睛:罢了,也是为翰林院同僚着想,毕竟突厥人茹毛饮血--
【啧,打假,作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文盲,这是在写山海经还是小说?】昭溪心念一动,激情书批。
“混账。”杜编修厉声呵斥,修的齐整的胡须抖啊抖。
内官震惊无比,转过身指着他:“你小子骂谁呢?”
嘶~昭溪满脸景仰,不愧是敢跟女主作对的人,就是有胆啊,内官都敢得罪。
大康有内官外官制度,内官相当于皇帝的嫡系,那都是伙混编的衙内,整日里为今上跑腿,或是做些点名行罚的活计,也少了素日吹拉弹唱胡吃海喝生事。
如今他们竟见有人呼喝不敬,立时来了兴致,收起懒洋洋的习性,“小爷看看哪个来找死。”
杜编修咽了咽口水,只好作揖道:“下官是骂这些小吏,递消息也太晚了些,差点让同僚蒙受不白之冤啊。”
“呵。”内官嬉皮笑脸,但此刻正担着差事,不方便再逗留,只阴阴留下几句话就拂袖而去。
“呼...”杜编修抹了抹头上的汗,也松了口气,回头狠戾瞪了一眼昭溪。
“神经,他瞪我干什么。”昭溪觉得自己无辜受责,心里也不得劲。她径自纠结为甚杜编修和自己过不去,她是不是沦落成同僚里面谁都能捏捏的软柿子了,其余同僚面面相觑,丧君欲言又止。
“完了。你得罪他了。”丧君道,“杜编修最小气,心比针眼还小。”
昭溪一脸冤枉:“我今天可没有跟他说过话。”
丧君眼睛一转,在天书上太过于放飞自我以至于杜编修得到错误信息,得罪内官又丢大人什么的,也不能拿出来说啊。
万一昭大人知道她使用天书不慎,让内容露出去,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遭天谴怎么办。
他心里一慌但面上不显,“因为,因为你笑他了,对,他最恨嘲笑他的人。”
昭溪大为震惊:这都被他听见了?她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啊。
丧君背着她,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是冷汗。
杜编修走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昭溪心里哀嚎:虽然不知道怎么惹上他的,但他整女主的手段还历历在目--不要啊,就要直面万恶黑暗的职场了吗?
这要怎么办,老师也没教过啊。
丧君再次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逃避是没有作用的,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什么意思?昭溪似懂非懂,莫非,丧君是让我--
眼前人目露期待。
告状?
这她就明白了,以前她在班里当班长,最擅长的就是和老师告状。
丧君见她秒懂,心里也乐:杜编修仗着朝中有人和资历老,经常欺负人,看着杜编修又不知死活地和昭大人作对,丧君想,他怕是没有受到天书的眷顾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只要昭大人轻轻一笔,他就能化作大康的尘埃,所有人都能知道他的秘密,他何时用膳,何时就寝,甚至,让他化作傀儡,做尽遗臭万年的事供天人取乐,也未可知。
就如前天,明明已经上床睡觉,可天书让他们一次次轮回,坐回公案前,就因为昭大人不满书写的内容,他这辈子都会记得昭大人说的话:“大文豪都增删五次,批阅十载,我多改几遍不很正常...”
第二天,侍读大人看见她,都走的像起飞,而他自己,看到办公的桌子都心有余悸。
恐怖如斯。
昭溪伸伸了懒腰,芜湖,马上申初了,要散值!
下午三点下班早上卯时,也就是七点上班,再摸摸鱼,打打盹,就到了穿越同仁搞出来的双休,啊其实这种日子,没有电也不错。
她幸福地眯眯眼睛,开始为下班做准备。
不过,同僚们的家庭条件还蛮不错的,办公桌也舍得用自己雕花梨木桌换,她写作业都舍不得用最好看的那支笔。
“各位大人午好啊。”侍读大人身边的小吏笑眯眯进来。
“侍读大人有要事相商,各个班房随意来一个大人前去听会即可。”于是昭溪差房里资历最老做人最好的郑老大人便跟了去。
余下的人也不装模作样了,纷纷三言两语议论起来,隔壁差房也是一样,乱糟糟的一片。
“听说各位老大人和陛下闹气,准备明日罢朝往宫门口静坐。”胡修撰小声道,他这人文章写的四平八稳,但为人最善钻营,消息一向灵通。
“这...也太冒险了,万一陛下生气怎么办。”张翰林最胆小,他是和昭溪一届考上来的进士,不在一甲之内,只考中庶吉士,分到昭溪这个差房打杂。
“此言差矣,上官都去了,你我同仁怎好唱反调?”
“是极,只是静坐罢了,律法有云,官吏百姓有理静坐无罪。”
“陛下执意要问罪那宫女二人,虽他二人在凉亭宫殿内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但内官法典所录废宫女侍卫之罪未有此。”
昭溪恍然大悟,原来东窗事发了。照理来说,在古代皇帝家里那啥,别说判罪,九族都得消消乐,但在大康,他也未必--
到底是咱穿越者到此一游过的朝代,还是有觉悟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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