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笙和东方玉在包厢里搜查。
调酒师就站在过道里，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行动。
闻人笙和东方玉正在那间有过使用痕迹的包厢里仔细搜查。突然，窗帘掀起几下微小的动静，似乎是有风从未关紧的窗户里溜进来吹动所致。
可是一间几天没有人用过的包厢，窗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开？
东方玉和闻人笙对视一眼，示意他看向正百无聊赖在门口玩手机的调酒师。
闻人笙轻轻点头，然后装作无意地包厢里走来走去，利用身高优势挡住调酒师的视线。
东方玉悄悄掀开一点窗帘，正和一只黑豆眼的小蝙蝠对上。
小蝙蝠看到他一惊，差点从窗户上掉下去。
东方玉不动声色地扶正小蝙蝠，顺着漏了条缝的窗户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两双手正紧紧扒在窗台上。
然后就见左边两只手动了动，虚怀慢慢探出半个脑袋，冲他咧嘴一笑，做了个口型：“好巧，特顾。”
接着，小蝙蝠将爪子一松，一块指头肚大小的浅蓝色东西就跌进东方玉手里。
“查完了吗？”调酒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位？”
东方玉不露声色地放开窗帘，随意地翻了翻窗户旁边的柜子。“好了，”东方玉拍拍手上沾染的灰尘，“多谢配合，打扰了。”
调酒师倚靠在门框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和微不可闻的得意，“帅哥，我都说了，三楼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东方玉没说话，清凌凌的目光直直盯着调酒师，仿佛能看透人心。
调酒师刚开始还底气十足地和他对视，但没多久就率先败下阵来。他忍不住移开视线，迫使自己不去看东方玉的眼睛，色厉内荏地吹了个口哨，“帅哥这么盯着我，是真的看上我了？留个联系方式，明天找你哦。”
“不了，”东方玉拒绝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私下联系。”
闻人笙正好从房间里面出来，他将手搭在东方玉肩上，意有所指道：“我们特顾不喜欢和陌生人私联，尤其是穿黑衣服、调酒的。”
调酒师后退一步，语气颇为遗憾道：“那好吧。帅哥什么时候改变注意了，随时来找我哦。”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上扬，带着点调戏的意味。
见他俩彻底检查完三楼，调酒师率先回到一楼吧台。他一边慢悠悠地一个个擦拭着杯子，一边等着两人从楼上下来。
“两位，”调酒师指指手表，带着点赶客的意思，“查也查过了，我这儿，没什么问题吧。”
闻人笙原本正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东方玉后面下楼，听到调酒师的问话，冷笑一声：“问题大了去了。”
调酒师手中动作一顿，顺手将杯子放在一边，疑惑道：“哦？什么问题？”
“不会是没查出来什么，强行给我扣个帽子吧？”
闻人笙和东方玉没有回答。他们俩在吧台前站定，同时唤出武器拎在手上。
调酒师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愣，淡笑道：“两位这是做什么？”
“你再猜？”闻人笙抬头看了看如镜子一般能倒影出人影的天花板。
调酒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自己在天花板上的倒影，他冲着里面的闻人笙东方玉勾唇一笑，邪气四溢。
“发现了？”
闻人笙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刀斩出，酒吧的一切都瞬间碎裂，他们周围的环境顷刻间发生逆转，左右易位。原本干干净净的酒吧里，不断飘出尸香油的味道。
东方玉则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就向前掠去，反手将调酒师压在吧台上。谁知下一瞬，他就化作一块玻璃消失在原地。
“两位，”调酒师的身影出现在头顶天花板上，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双臂高举，声音激昂：“欢迎进入欲晓！”
“你们，要来参加我的聚会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头顶的玻璃吊灯开始旋转并发出刺眼的灯光，彩色的光线从酒吧各个角落射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又诡异的气味。
酒吧四周的墙壁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的镜子，几乎布满四面墙壁的镜子从四面八方折射光线，令人眼花缭乱。
乱七八糟的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刺人的眼睛。
闻人笙在发觉光线不对的下一刻就立马将伸手捂住东方玉的眼睛，试图替他遮住刺眼的亮光，但还是晚了一瞬。
东方玉只感到一阵剧痛，眼睛本能地紧闭，泪水紧跟着就涌出来。他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识伸手遮挡，试图避开那刺眼的光芒，但还是有若隐若现的光线穿过来。直到闻人笙的手叠上来才好些。
“草！”
他听到闻人笙暗骂了一句，接着就感觉到闻人笙抽刀劈去。
哗啦！
巨大的吊灯被闻人笙斩碎，酒吧的亮度瞬间下降不少，哪怕依旧让人眼花，却不再刺眼。
“多谢。”东方玉轻轻扯下闻人笙的手，缓缓睁开眼睛，试图重新适应这里的光线。他眼眸微微泛红，视线依旧有些模糊，勉强可以视物。
“没事吧？”闻人笙关心地问道，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灯亮起的时候，东方玉身形有一瞬模糊。
“没事，已经好多了。”东方玉低下头揉揉眼睛，趁机将眼尾沁出的泪珠抹去，原本晶莹剔透的泪珠在脱离眼眶后不久，就化作一股微弱的黑雾消散。
闻人笙见他没事这才再次气势汹汹地提刀，跃上吧台借力一个空翻，手中刀影如电，直接将天花板劈碎。
轰隆！
天花板上镶嵌的金属从中间裂开，哗啦啦落了一地。
调酒师的身影也随着被斩碎。但下一刻，地上每一块碎裂的金属和玻璃中都出现了他的身影。无数个或正常或扭曲的调酒师对着他们尖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真是愚蠢！要不你们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他尖利的笑声在不断反射中变得更加刺耳。
闻人笙和东方玉同时一翻手腕，刀剑同时挥出，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向那些幻影逼去。
砰！砰！砰！
地上所有的碎玻璃和金属片都被碾碎，一个个幻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
闻人笙一甩手将长刀收回，装模作样地一叹气：“诶，虽然我猜不出来哪个是你，但我知道，把所有能映出像的都碾成粉末不就好了？”
“你说对吧，镜妖！”
闻人笙说着神色一凌地看向吧台上那只调酒师一直在擦的杯子。光可鉴人的玻璃杯上果然有个小小的人影。
东方玉默默等他装完这波，才一跃而起提剑削过去，打碎那个杯子并将其碾为齑粉。
调酒师的身影在杯子被打碎的瞬间，窜到另一个杯子里。
东方玉反手再次一扫，噼里啪啦，一串的杯子被他打碎。
调酒师再逃，东方玉再扫。
直至吧台里所有能够照出人影的东西都被东方玉碾碎，调酒师已经逃无可逃。
他待在最后一个杯子里，在刀剑来临之前冲着两人阴沉一笑，“对付我的方法不错，但是没用！”
“因为，这里——是我的领域！”
“闻人笙！当心！”东方玉脸色一变，迅速收势向后退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无数细碎的镜子从四周墙壁上的镜子里涌出，化作冲天的流水向他们俩席卷过来，夹杂其中的还有一群人身鼠头的魇鬼。
那群魇鬼尖嘴猴腮豆豆眼，尖尖的嘴巴里面是锋利如刀的牙齿和猩红色带着粘液的长舌，四肢粗短而锐利，浑身披满灰黑的毛发。它们正瞪着猩红的眼睛，挥舞着笏板跟着镜流向他们冲过来。
魇鬼速度极快，数量极多，像水流般涌上来。镜流像水般涌过来，细碎的玻璃片要是划过皮肤就一道血印。
“吱吱！”
一只魇鬼率先发起进攻，它一跃而起裹着碎玻璃片扑过来。
闻人笙迅速提刀上前将它斩落。这只魇鬼瞬间就化作玻璃碎片消失在原地。玻璃片也被刀锋掀起的气浪逼退回去。
许是它的消失刺激到了其他魇鬼，它们如同疯了一般蜂拥而至。闻人笙和东方玉背向而立，配合地极好，刀剑挥出就斩落一片魇鬼。支离破碎的尸体哗哗掉落，不断化成玻璃消失。
然而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魇鬼与镜流从四周的镜子中涌现。
东方玉扫落一片魇鬼后迅速凌空画符，将他们两人隔断在光幕护罩后面，光幕牢牢护住两人，将镜流中携带的碎玻璃片全部隔绝在外。
闻人笙则是召出那团金色的火焰丢进魇鬼群中。金色火焰开始只有拳头大的一点，但它掉进魇鬼群的下一刻就迅速膨胀，一圈魇鬼来不及惨叫就被火焰吞噬，成为它的燃料。
“这样下去不行。”闻人笙说着抽空瞥了一眼那仅存的玻璃杯，镜妖调酒师已经不在上面了，没等他提醒东方玉。
“哈哈，”调酒师尖利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墙壁上所有的镜子里、镜流无数的碎片里都出现他的身影，数不尽的调酒师冲着他们挑衅，“再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闻人笙懒得听他废话，一甩手腕提刀斩出，刀锋所至，群邪避让。那道刀锋直接将前路所有的障碍清扫，包括那座镶满镜子的墙壁。
东方玉也在同时挥出一道剑气扫过去，剑锋凌厉，直接将周围一片的魇鬼尽数掀翻。那道剑锋迅速向前推去，直接将眼前的墙壁上的镜子击为粉末。
不过片刻功夫，酒吧里镶满镜子的四面墙壁就消失了两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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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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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再遇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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