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笙，”白成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问道，“西郊那边出什么事了？”
闻人笙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手下动作一顿，丹木盒子又咔嚓一声关上了。他猛地扭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跟个背后灵似得，这是要闹哪样？”
白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脸困倦道：“我刚刚把资料室里的卷宗又理了一遍，本来是打算睡的。谁知道突然降温，到处都是冰霜。”
“是不是地府来人了？”白成有些蔫，没精打采地顺势在闻人笙旁边坐下来，又招呼门口的几个人，“天也快亮了，你们几个先下班吧。”
“嗯，”闻人笙被他传染，也有些困，跟着打了个哈欠，“杨云来过了。还送了个丹木盒上来，说是帝君专门让他跑一趟。”
白成见状来了兴致，伸手接过丹木盒，“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闻人笙闭着眼将盒子递给他，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成下楼这么久都没见阿玉那个小尾巴，这让闻人笙忍不住往楼梯口瞅了瞅：“阿玉呢？睡着了？”
白成此时已经打开了丹木盒，当场愣在原地，半晌没有答话。
“你想什么呢？”闻人笙轻轻踢了踢白成，“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就探头过来要看。
白成下意识咔嚓一声将盒子关上，“是具棺材。”
“？”闻人笙一脑袋问号，狐疑道，“盒子里面装棺材？帝君给我送这东西做什么？”他有些懵，伸手想要将丹木盒要回来。
谁知白成死死攥着不松手，闻人笙用力一抽，没拉动。因此他越发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手下一使劲儿：“松手，给我看看。”
白成一个不防被他拽了个踉跄，手中的盒子没拿稳“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白成立马蹲下身去捡，却被闻人笙抢先。他一把将盒子抽走，咔嚓一声打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他剩下的话一下子全堵在嗓子眼儿里，半响没有吭声。
——
当初，闻人笙怀里揣着那只小凤凰趴在岳山的桑树上一睡就是上千年。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是沧海桑田，怀里的小凤凰也已经不见了，连把骨头都没留下来。
“倒也是，”闻人笙醒来抓了把空，一时间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本来就是血海的煞气遇到凤凰翎羽偶然化形，最后也不过是又变回煞气罢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想要再去地府血海一趟。说不定去找雷鸣打一架，薅下来的翎羽遇到煞气还能再化成小凤凰。
“再变一只啊，”闻人笙化作人形躺在树上，悠悠望天，“那还是我们家小凤凰吗？”
一阵风吹过，桑树叶沙沙作响，只有几只鸟拖着长长的尾羽从山林间窜过去，没人回应他。
当初天塌地陷，不仅人间哀鸿遍野，众多异族也受到波及。这岳山原本的山神就死在其中，山神死后，整座岳山也逐渐失去生机，变成一座空山。
后来闻人笙位主东方，掌握生机，第一次实践就是拿岳山练手。有他在，岳山逐渐恢复生机，山上是葱郁的桑树，山下是茂密的樗树，泺水也从这里流出，一路向东流入湖泽。反正岳山无主，闻人笙索性就在这住下来，这一住就是数千年。
如今小凤凰不在，闻人笙觉得空荡荡的岳山瞬间寂寞了许多，干脆从树上一跃而下，沿着泺水朝山下走去。
“我走了啊，回见。”
泺水大部分向东，中途却分出一道向南。闻人笙觉得有意思，就沿着那河水拐了个弯向南走，直直走到人间一处大湖边。
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大湖就是古诗里的“云梦泽”，只是他到的时候，云梦泽还不叫云梦泽，岳阳城也不叫岳阳城，它还只是个无名小镇子。
他到人间的时候，正值六月天。
那大湖边上有处莲塘，粉荷黄蕊，绿叶青天。湖边有人族依水而居，村镇繁华。
闻人笙路过的时候，还听到镇子私塾里有夫子在教五六岁的小儿吟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两鬓斑白的夫子摇头晃脑地念一句，黄发垂髫的小孩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学一句。
“哈哈。”闻人笙坐在私塾中央的树上看了一会儿，觉得这群小孩子煞是可爱，忍不住笑出声，险些暴露身形。
“谁？”夫子听到院子有人嬉笑，走出来看却没发现什么人，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心里微微感慨一句自己老了，便又拐回去继续教书。
闻人笙早在他出来之前就离开私塾，落在镇子上一处偏僻的小巷深处，慢悠悠往外走。
“崽子啊，你看这朵云像不像你？”闻人笙指着天上飘过来的一团云道，那团云胖乎乎的，像个毛球。但他得到的只有一片寂静。
闻人笙最终指着天的手还是缓缓放下，踢着路边的石头轻嗤一声，“什么嘛，当初可是说好了要陪着我在岳山住下来的。”
“小骗子。”
巷口一株茂密的大柳树底下，一个三四岁的小童正蹲在那里，饶有兴致地观察地上的蚂蚁。
突然一阵汪汪汪的狗吠声在他背后响起。小孩子好奇地扭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只凶神恶煞的大黑狗狂叫着朝他撒丫子冲过来。
“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动作迅疾，眨眼就冲到小孩子面前，朝他扑了上去，那小孩子还一脸懵地愣着。闻人笙走到巷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大黑狗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就要冲小孩子的脸咬下去。
但闻人笙动作比它更快，他飞起一脚将石块踹飞，冲大黑狗砸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孩子从狗爪之下捞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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