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浪费!”在回修道院的路上,诺布洛斯忍不住吐槽到。
“对啊,说什么神明的恩赐还不是我们......”西洛罗亚刚想将真相说出,刚好几个教会修士从它们身边经过,便立即止住了嘴。
“好饿,看到那些肉感觉更馋了,乌纳西克神明大人的考验未免也太严格了。”其中一名修士饥饿的捂着肚子,略带遗憾的说到。
“喂!怎么能这样说呢?要是被神明怪罪下来,我们现在的所经历的考验都白费了!”另一名修士劝谏到。
“是啊,我们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神明一定能看到我们的坚持,然后赐予我们更多得多的食物!”
它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在神明的信仰下,似乎变得坚不可摧,就连饥饿也能熬过去,而那坚持下来后所期待的希望,好像真的能实现一般,不断刺激着它们的信仰,令它们诚心诚意的向神明而祈祷着。
就连这里也是如此,维克心想到,无论是奢靡繁华的城市还是这种人烟稀少的小村庄,神教控制着所有的一切,神明决定了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多么荒谬的道理,只要借于神明,便使一切都合理了。
而这种无意义的吃苦行为也好像被赋予了某种高尚感和使命感,使得真正不浪费粮食的行为变成了自私自利的、贪婪的**。
如果有一个没有这种腐朽的规则,不再是一切以神明为准的神教,或许会更好吧?维克望着修道院的长廊,皎洁的月光打在尽头处的小型雕像上,神像似垂怜又似无奈般望向了整个修道院。
深夜里,修道院的众人已经入睡,“咚咚”维克等人的门外传来敲门声,诺布洛斯以为是教会巡查的,随即便开了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教会的成员。
是一名披着破旧斗篷浑身沾满泥土的小孩,它的眼神中透露着纯真懵懂,似乎是才出生没多少年的恶魔。
“我想要找神明大人,请让我和神明大人对话。”稚嫩的声音中带有些许无礼的语气。
“神明大人?要找神明大人在祷告室,那边。”睡眼惺忪的诺布洛斯指了指祷告室的方向,它还并没有反应过来,也还没开始思考为什么教会里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陌生的小孩。
小孩见诺布洛斯没听懂它的意思,接着继续重复到,“那里的只是一堆雕像而已,我要见真正的神明大人。”
“啊?什么意思?这里哪里有真正的神明?”听到小孩离谱的发言,诺布洛斯赫然清醒,它疑惑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鬼,大脑开始重新运转。
“在乌纳西克大人雕像旁有个维娜巴卡之神的雕像,那个人和雕像上的神像长的很像,所以它就是这个神教的神明大人吧。”它确信到。
“噢—原来你找它啊。”诺布洛斯恍然大悟,接着它便对着维克喊到,“神明大人,有人找你!”
说罢它便抱着肚子,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维克一脸震惊的看向诺布洛斯,它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维克打着哈欠往门外走去,只见那小孩看见维克便闯了过来,它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的向维克祈祷着。
“维娜巴卡神明大人,求求您实现我的愿望吧!”小孩十分恳切的说到,它样子小心又虔诚,全然不见之前的傲慢。
“?”然而这也是维克最真实的反应。
它们将那名小孩带进了修道院的房间里,想知道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所以你是沿着修道院那个墙洞里爬进来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找维......”西洛罗亚好奇的问到。
“要叫维娜巴卡神明大人!”小孩打断到。
小孩名叫蒂特斯,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它是在洗礼仪式上发现了维娜巴卡神的雕像,在这附近的村民都非常信奉神明,所以当看到和雕像样貌相近的维克时,蒂特斯便当即断定它是神明!
它曾经问过威若科,神明到底在哪?到底长什么样?
威若科说,神明会在教会的雕像上降临,而它们的样貌或许和人们想象中雕像的样貌相近。
“既然威若科这么说了那就不会错!”小孩非常斩钉截铁的说到,它对威若科的话坚信无比。
“既然如此,那你要求我们维.娜.巴.卡.神.明.大人什么事情呢?”诺布洛斯着重的强调到。
“我想要救人,虽然威若科再三阻止说这是亵渎神明大人的行为,神明会发怒的,但是只要神明大人同意的话,或许责罚会少一点吧,可以的话希望神明大人只责罚我一个人就好......”蒂特斯沉重的说到,眼神中的坚定也令人明确了它的决心。
“我并不是维娜巴卡神,我叫维克.维贝诺斯,你直接叫我维克就行,至于你说的要救人,先让我们听听你的理由再做决定吧。”维克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到。
“您不要谦虚了,我知道的,您一定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才这样和我说的,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保密的!”蒂特斯用看破一切的眼神说到。
诺布洛斯一副看戏的眼神看向维克,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西洛罗亚也拍了拍维克肩膀,眼神以示同情的安慰。
这个过于纯真的小孩,比想象中的固执及天真。
“我想要救纳科菲,就在前几天,纳科菲在这里参加忏悔仪式的时候失踪了。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仪式需要,所以才会回来的晚,但看其它参加仪式的人都回来了,我也忍不住问了一嘴,纳科菲什么时候回来,但那些人的反应无比的怪异,它们浑身颤抖,双眼无神,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一切都为了神明’。”蒂特斯咽了咽口水,接着便继续说到,
“更奇怪的是,我和威若科说了之后,威若科一反常态的叫我不要去管这件事,明明它最疼爱纳科菲了,但却突然像事不关己般,和往常一样生活着,明明威若科不是这样的,在我和纳科菲因为年龄太小被欺负时,它主动拉着我们手说会给我们庇护的,它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们,所以我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叫我不要去管,或许肯定这里还有什么隐情!”
“忏悔仪式是?”诺布洛斯询问到。
“是教会为魔力过于稀薄的恶魔专门建立的忏悔仪式,教士大人说只要对神明足够虔诚,即便生来就是魔力稀少的罪恶之人,也会得到神明的垂怜,慢慢的也许魔力就会变多.....”
“那参加过这些仪式的恶魔魔力有变化吗?”维克打断到。
“有些有,有些没有,不过变强了之后的那些人需要更加频繁的去参加特殊的忏悔仪式。”
“你也参加过吗?”维克继续问到。
“我和纳科菲一起参加的,不过因为我可能罪孽比较深重吧,仅参加过一次便没有再去过了,纳科菲之后还去了很多次,这次很幸运被选去了参加特殊的忏悔仪式,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蒂特斯声音微微颤抖,它的手不停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显得无比的不安。
“求求您!帮帮纳科菲吧!我不知道纳科菲到底因为什么回不来,如果是它冒犯了神明的话,也求求把它的罪孽都归咎到我身上吧,纳科菲是个非常虔诚的孩子,求求您...”蒂特斯重重的低下头,无比恳切的乞求到。
“我们可以帮你,只不过你得付出代价。”维克坏笑着说到,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摆出了邪恶的神情。
蒂特斯被维克这架势吓到了,它觉得之后肯定有很大的代价等着自己,即便如此它也怯生生的对维克说到,“不...不管是什么代价...我..我都会接受的!”
“是吗?那可是非常沉重的代价,接受了的话可能就会改变你的一生哦。”维克恐吓到。
蒂特斯被吓得捂住头,嘴里还是念叨着“会接受的”的词语,它现在觉得维娜巴卡神似乎是个非常可怕的神明,和其它仁慈的神明不同,和维娜巴卡神交易总感觉像是和故事里写有的古时代恶魔一样,令人充满着恐惧和担忧。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商量计划吧。”西洛罗亚拉起蒂特斯,温和的对它说到。
凡纳希教士所住的修道院离祷告室很近,夜深了,即便如此凡纳希教士却迟迟没回修道院,昏暗的烛火下映照着教士虔诚的影子。
它还在咏唱着神明的赞歌,即便寒意早已蔓延在这简陋的小小一方之地,但它似乎并不在意,任凭手脚冻得冰冷通红也绝不会停止它对神明的歌颂。
它说,“神啊,全知全能的乌纳西克之神,即便生为罪恶,只要足够忏悔,只要足够虔诚,即便您落下万般的考验,我们都会全心全意侍奉着您,只求,我的虔诚,我的忏悔,能代替那些罪恶的孩子们,哪怕一丝一毫也罢,请您可以息怒,也求您宽恕......神啊,请您宽恕罪恶之人的忏悔吧...”
它的祷告哀伤又恳切,它的信仰虔诚又迂腐,而神明的雕像却依旧是那般垂怜又似无奈的望向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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