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里最孤独的鲸，也可以找到它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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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溪有惊无恐地出门，慢悠悠开车前往那家常去的美容院。她的车技并不熟练，前行的速度宛如乌龟上山。好在今天没什么事做，不用着急。
意外的是，路走到一半，美容院的经理却打电话来，说有一种面膜用完了，不能提供服务。
面膜用完不奇怪，奇怪的是，经理紧接着以此为理由，劝说颜昭溪退会。
“颜老师，给您做的这个补水护理呢，我们近期打算投进研发，改进一下护理方法。所以这段时间，恐怕没办法替您提供服务了。”
颜昭溪觉得奇怪：“只是一个普通的补水疗程，又不是光子嫩肤，有什么好研发的？”
对方僵了一下，随即对答如流：“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你知道嘛，我们家的风格都是精益求精。现在家家美容院都有补水护理，我们也想做点不一样的。”
倒也有点道理，颜昭溪想了想，“那你给我换成清洁护理吧。”
对方迟疑，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啊，颜老师，我们今天的深度清洁护理约满了。您看，您这边......其实，如果您着急的话，也有其他美容院可以选择嘛，像维多利亚就不错嘛。”
维多利亚，推荐她去竞争对手的美容院么？
艳丽的眸子一眯，“不了，我懒得转。那你给我看看今天还有什么护理可以做？”
这下，对方陷入了无力回天的沉默，只能接一句：“好，那我找找......”
硬着头皮在电脑上瞎点，在一连串的空档里不断点进，又从右上角退出来。来来回回，跟电话那头的颜昭溪僵持着。
颜昭溪倒是不急，脚下轻踩油门，一直等着，看这位经理还能编造出什么借口阻止她去美容院。
直到半分钟后，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Coco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点去给颜昭溪打电话，让她别来我们家做脸了。今天又有两个客人因为她退会，照这么下去，我们店怎么开啊？”
Coco连忙捂住电话，但没用，声音还是传到了颜昭溪的耳中。事情瞒不住，Coco崩溃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那个，颜老师，刚刚Emily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客户，您别往心里去。”
颜昭溪的眼睛划过刺痛，但她似乎习惯了这种刺痛，眉毛不自然地拧了一下，恢复寻常：
“我的听力还不至于出问题。”
昨天跟颜昭溪的绯闻，让她的□□从70%升到了80%，剩下的20%，是穿搭杂志。讨厌她的人越来越多，不想跟她在同一家美容院，正常极了。
“对不起啊，颜老师，我也是帮老板打工，上面的决定，我没有办法......”
颤巍巍的道歉从蓝牙耳机里传来，颜昭溪早已习惯——
“没事，你帮我把卡里的钱退出来就行。”
如果Coco强势一点，像刚才电话旁边那人那样叫嚷，颜昭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会大张旗鼓地去美容院质问清楚，并且在对方提出拒绝服务之前，先发制人，要求退会。
但Coco联系她的整个过程都很为难，甚至在说话时，她能听出语气里的无助。算了，能主动拒绝一个女明星，这样的决定都是老板做的，没必要冲打工妹发火。
颜昭溪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做不成脸，她在定位系统上改了个方向，右转去了四环。
四环外，春江路80号，初雪摄影工作室。
木格子门推开时摇到了门顶的风铃，发出几下清脆的叮铃声，仿佛春风扫过山林。
前台，一个青年女人正用肩膀夹着电话。斜肩T恤露出左边香肩，因夹电话的姿势，锁骨高高凸起，线条优美。她一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一面抽空在手绘板上修图。
“是的，最近我们请了一位很不错的摄影师，出来的片子效果都很好......您放心，如果效果不满意，我们包退......您还是学生是吗？噢，理解的，我读书那会儿也很节俭。那这样，我们有一个系列正在打折，所有费用算下来的话，比平时便宜400块。”
她说话周到，安排事情又体面，给足了顾客面子又能推荐到合适的套餐，2分钟的工夫，对面的女大学生便答应光顾。
“那我们就约个时间哈，今天的话......”
董嫣拿下台上的日历，发现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是空出来的，刚想说今天可以，眼前就蓦然立了一个人影——
帽檐宽大的渔夫帽，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以及遮住下半张脸的白色口罩。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估计只有亲妈来了，才能从毫无特别之处的额头认出是谁。
董嫣愣了一下，电话险些从肩膀掉下去，从眼前这傲娇的不可一世的姿态中认出来人。于是对电话里的人改口：
“今天已经约满了，要不明天，您看您方便吗？”
对方犹豫了一下，问：“今天行吗？我的学校很近。”
董嫣的回答却是坚决：“今天的确约满了。不然这样，明天拍的时候，我再额外给你多拍一套，怎么样？”
对方立即答应：“好啊，那就明天！”
嘟，嘟，嘟......
挂完电话，董嫣终于不用再扭曲着固定身体，直起上半身，看向眼前这位新世纪木乃伊的眼神，无奈又宠溺。
“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啊？”
店里没人，颜昭溪拉下口罩，摘下墨镜，饱满的唇瓣抿成一条线，被冷风过度肆虐的眼睛变得猩红，仿佛一颗被锤子砸中的红宝石，崩开闪电一般的裂痕，勉强维持着没有碎裂，但已伤痕累累。
这是独属于颜昭溪的脆弱。
董嫣的眼神凝了起来，揶揄的表情散去，唇角下沉，“怎么了？”
她从前台绕出来，不由分说抱了上去，一手搂肩，一手抱她的头，感受着脆弱的身体的颤抖。
颜昭溪抵着她的肩，唇贴着柔软的衣服布料，眼睛努力瞪着，不让眼泪掉下，闷闷地说：
“为什么讨厌我的人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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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淑慧不敢相信，曲棠真的跟那个成天上热搜的颜昭溪结了婚。
“棠，这是你的私事，我们不该插手。但，颜昭溪的风评真的......有点不好。我担心她跟你结婚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别有所图。”
胡胜男跟梁欢也表示认同，曲棠却是笑笑：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她，所以总是捕风捉影。”
“但你也不了解她啊。”余淑慧焦急地抓着她的手，“你跟她认识才几天，怎么就结婚了？婚姻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对于颜昭溪，曲棠是宽容的，耐心的，甚至是期待的。
“昭溪她，跟很多人不一样。”
眼神变得柔软，飘到不久前的回忆——
“那天她穿得很漂亮，斜肩礼服，像一朵馥郁芬芳的牡丹。但是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在二楼走廊，趴着看楼下的大厅。那天很热闹，大厅里都是人。他们聊天，谈生意，交朋友。但是昭溪就在二楼看着，看了半个小时，一直没动过。”
说着，涣散的眼眸重新凝结焦距，转而落上余淑慧的脸，她问：
“你知道，什么人喜欢看人吗？”
“什么人？”余淑慧问。
曲棠动了动唇，道：
“独孤的人。”
正如她，也在走廊的另一侧，看了大厅那么久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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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公布婚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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