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幻境

是不是年久失修,坏了?

廖英什么资质,年少筑基,百岁不到结丹,寿命未半成婴,她都三百三了,还在金丹初期挣扎,怎么可能比得过廖英?

“聂道友,扶我一把。”花照陵自打筑基后,就没走过这么多路,气都喘不顺:“这台阶怪的很,不能用灵力,足足四千级,累死我了。”

聂双双握着花照陵嫩如凝脂的手腕,心中疑惑更甚。

不至于吧。

也不可能光对她失灵。

弦问声和花照陵前后脚,也累够呛,还要分心思照顾夫人,从纳虚戒中取出两把摇椅,自己席地而坐:“夫人快坐下歇歇,喝口灵泉润润嗓子。”

招呼聂双双:“聂道友也坐。”

聂双双摆手:“我不用,你们快打坐调息,廖英道君和方道友已经先行进殿了。”

“聂道友体力甚佳,佩服佩服。”弦问声又看向阶下:“他们怎么这么慢?”

聂双双照搬刚才廖英的解释,告诉他们这里是登仙台。

“竟是登仙台,居然还有登仙台现存于世?”花照陵调顺呼吸:“我还以为那些都是远古传说。”

“聂道友上来这般快,走了多少阶?”

“两千五。”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聂寒霜比他们年长,修为却不如他们,资质怎么可能优于他们。

不是看不起聂寒霜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花照陵沉思:“也许,聂道友的根骨更适合修炼远古功法,彼时灵气浓郁,并不拘泥于灵根,反以五灵根为最佳,若是五灵根来登台,说不定只要千阶。”

对啊,这里是远古登仙台,早不适用于现在的修仙体系,她比廖英阶数少,只能说明按远古体系,她更容易升仙。

这里又是返虚神君的陨落之地,万一寻到一本远古功法……

聂双双两眼放光:“有道理,我们快进去罢。”

三人快步走进大殿,入目一片空旷,非常空旷,黑色石板地面,不知用何法拼成,看不出一丝接缝,纤尘不染,光可鉴人,十六根朱红漆柱,四四排列,柱身刻着浮雕,有花草、鸟兽、人物、祥云等等。

聂双双抬头看向穹顶,穹顶上挂着巨幅彩绘,颜色鲜艳如昔,完全看不出来沉在海底数万年,上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东升西落,万物共生。

“是始陆。”弦问声看的目眩神迷,不禁幽幽叹息:“有生之年,得见始陆风貌,死而无憾。”

“死什么死。”花照陵揪他耳朵:“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哎哎哎,不死,不死,我们都要活着出去。”

见物怀古的感伤氛围荡然无存。

“那边有四道门廊。”聂双双环视一圈,没发现廖英和方念归,他们没出去,殿里也没其它出口,只能往里走。

走近一看,发现每道门的门头上都刻了字,远古字体和现下不太一样,形似神似,而且内蕴灵力,字会流动变幻,或凝雾、或落雨、或结霜、或飘雪,猜也能猜到,从左到右依次为:雾、雨、霜、雪四宫。

弦问声:“挑哪个?一起还是分开?”

花照陵:“当然一起,远古秘境,里面太多未知,还是一起行动为好,互相有个照应。”

聂双双点头同意,同行一路,弦问声和花照陵的人品自不必说,修为能力都靠谱,可以放心交付后背。

既然决定继续同行,选路就靠投票表决,聂双双看向他俩,发现他俩居然在等她做选择。

“是这样,聂道友上登仙台,仅用了两千五百阶,修行机缘看运势,秘境中更要,由聂道友选,说不定能容易些。”

聂双双心想,看不出来,你俩还怪迷信的,而且不是两千五,是一千,说出来怕吓坏你们。

把四宫挨个儿看了一遍,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也没有那种玄之又玄的吸引感,既然这样:“我名聂寒霜,便选霜宫如何?”

“好。”

打算的很好,可惜前脚一起进,后脚就分开了,聂双双一脚踏进冰天雪地中,寒风呼啸,鹅毛大雪如倾如盖,天地间唯有苍白。

搞什么?这是霜宫?这雪宫吧!

“花道友---弦道友---”

无人回应。

好冷,怎么这么冷,我都金丹了,为什么会觉得冷?

聂双双低头,不仅发现自己个子变矮了,衣服破烂不说,连鞋都是破的,两个大脚趾支在外面,冻得紫红,手也是,紫红发胀,满手都是冻疮,这会儿冻的没知觉,等缓过来,一定痛痒难耐。

幻境,这一定是幻境,找到破绽就能出去了。

聂双双吸吸鼻子,捂紧窜风的衣服,一步一步往山下走,走到一半,实在累的不行,寻了个避风的石头坐下。

卸下背篓,想翻翻看里面有没有御寒的东西和食物,结果只发现豁口的小锄头和几株算不上灵草的普通草药,还有半块剌嗓子的杂面饼子,用草纸包着,压在最底下。

聂双双上辈子在孤儿院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修真界看似光鲜亮丽,寻仙问道,羽化登仙,可生活在最底层的凡人,却连饭都吃不饱,这块难以下咽的杂面饼子,就是他们一天的口粮,还有许多人,连杂面饼子都吃不起。

饿到极致的时候,就没心情计较难不难吃了,聂双双就着雪水,囫囵将饼子嚼碎咽下去,肚子里好歹有点东西,力气也回来些许。

这幻境也忒真实了,聂双双呼出一口气,继续往山下走,好歹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隐藏在雪松间的小村落。

村口的狗子似乎认识她,只懒懒趴在柴堆里,并不叫唤。

要不要这么惨,这种大风大雪的天气,狗都知道躲在窝里,她却淌了半天雪水,手脚冻的开裂,呼吸都觉得喉间烧灼难忍。

“姐,你今天挖到什么了?”村口茅屋的窗户被推开,一个扎着朝天髻的小男孩探出头来:“可有挖到兰茅草?”

怪不得狗不朝我吠,原来这就是我家,幻境设定还怪全的。

聂双双不认识兰茅草,只把背篓拿下来,往屋内走,屋内烧着火盆,比外面暖和不少,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靠在火盆边纳鞋底。

“娘?”

妇人抬起头,却并不是聂双双想象中的慈眉善目,反而嫌弃道:“怎么这么晚,快去做晚饭,等你爹回来没东西吃,又要打你。”

朝天髻男孩冲过来夺走聂双双手中的背篓,惊喜道:“有五株,明日让爹爹去城里换成钱,给我买饴糖吃!”

妇人把背篓拽走:“吃什么饴糖,这些钱要攒着让你念书娶媳妇的。”

聂双双愣在原地。

靠,这都是什么家人?

妇人又瞪向聂双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弄吃的!”

罢罢罢,都是幻境,不值得生气,反正她也饿了,先去搞点吃的填填肚子。

聂双双转身去隔壁灶房,先翻橱柜,再翻米缸,米缸里还剩一点米,薄薄的一层,没肉没蔬菜,连咸菜都没有。

家徒四壁。

聂双双叹了口气,生火,淘米,煮粥,顺道煮了一大锅沸水,她手脚还冻着,一会儿得好好泡一泡。

“娘,娘,怎么有股米香?”堂屋里小男孩吵嚷道:“娘,姐把米煮了!”

“什么!?”

妇人撂了鞋底跑来,看到陶锅里沸腾的米粥,气的两眼翻白,冲到灶边把聂双双揪起来一顿抽:“聂招娣,你疯了是不是!这些米是留着过年吃的,你,你!”

聂双双现在是小孩身体,根本挣脱不开妇人的钳制,她的手脚刚刚回温,本来就痛痒难忍,此时被妇人狠狠抽打,更是痛到钻心。

“别打了,别打了。”聂双双边躲边辩解:“灶房里只有米,我不煮粥煮什么?”

妇人横眉竖目,一巴掌甩过去:“你还敢狡辩!”

“又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一矮壮男人推门进屋,见妇人把瘦弱女孩堵在角落里抽打,皱眉道:“怎么又打招娣?”

小男孩看热闹不嫌事大:“爹,姐把咱家最后的米煮了。”

“啧。”

聂双双捂着胀痛的脸,心想,至于吗,一个幻境,搞这么些恶心人的情节,难道是要她反杀?

又怕这是考验心性的心魔幻境,万一杀了人,被判定为心性下下,永远困在里面出不去,那可怎么办。

“别打脸。”矮壮男人并不心疼自己瘦弱的女儿:“下溪村的老王头,今日找我,说要跟我家换亲,他儿子今年十七,招娣十四,正配,我同意了。”

“老王头?他那闺女我见过,又丑又胖,配不上我们家小虎。”

“老王头说,到时候让她多带些陪嫁。”

这什么狗屎父母,聂双双怒了,但她现在一没灵力,二没体力,要是叫嚷着不肯嫁人,肯定要被揍,不如等晚上,天黑透了,再逃。

于是没吭声,缩着脖子躲在灶台后面,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聂招娣。

陶锅里的粥,她是一口都没喝着,全进了矮壮男人和小男孩的肚子里,不仅没粥喝,还因为擅自把家里仅剩的米煮了,被罚晚上不允许吃东西。

咕---

聂双双饿的挠心挠肺,不用刻意忍,也睡不着,干瞪着眼睛,等他们都睡熟了,把家里能吃的都揣上,从窗户翻了出去,不是不想拿钱,钱都在他们睡铺底下压着,拿不到。

外面风雪停了,积雪映着白光,把破旧的小村落照的亮堂堂,聂双双捧着包袱,一路跑的飞快,还好她家在村口,还好狗子没叫唤,没惊动到村里人。

她一直跑一直跑,不敢歇息,直到旭日初升,暖橘色的日光染黄雪白的天地,她定睛一看,淦,又跑回来了,还是那个村子。

幻境剧情不允许她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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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丹开始做神君
连载中绛衣雪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