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我们来啦~”赖卉芹已经知道光头大叔的名声，经过昨天的“熟识”（她自封的），现在加入金叔的队就像回到自个家一样自然。
“底盘蹲低，手腕压下。”
金叔没跟她们废话，上手就是扣球。
“嘭”地一声，林思思利索地接起了这一球。
“可以。”金叔眸底闪过赞赏的意味。
没等她得意，紧跟着金叔手上动作不停，噼里啪啦一波又一波地球往她的方向袭击。
林思思能接得了一个、两个、三个，到四个就不行了，球从她的脚边弹飞。
“我的。”灰溜溜去跑去捡球。
金叔：“哼，小样，还得练。”
赖卉芹眨巴眨巴星星眼：“叔，我呢我呢——”
“嘭”地一颗球砸过来，打在她的手指直接飞出外网。
金叔：“一球都没抗住，你更得练。”
“我的，呜。”小赖讪讪地跑出去排球场外捡球。
周末打排球的人流相对较少，人不够，场子打不起来，金叔被隔壁场喊去打二传，剩下林思思和赖卉芹以及其他两个同学继续对垫着简单轻松的“养生球”。
后来加入了两个来K大旅游的中年夫妇，据称是排球爱好者，想要重温年轻时打球的快乐。
夫妇俩一加入，球就在场到处乱飞，他们被迫结束“养生”模式，满场子追着球跑，搞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抱歉啊，手生疏了。”一个中年丈夫在道歉。
“哎哟，麻烦小同学帮我捡一下哈，我跑不太动。”一个中年妻子如是请求。
“K大校风针不戳，小同学们人都好好，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夫妇俩如是夸道。
哪怕为了K大校风，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陪着中年夫妇玩“球在跑，我在追，球插翅难飞”的游戏。
“哎哟打偏了。”
又又又又一次球打飞出场外，指冲隔壁打场的人群。
“没事，我去捡。”
“同学，小心球——”
她边喊着，边追着滚落的球而去。这球特别能滚，连滚了两个球场，终于被一只鞋子阻挡，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谢谢——”
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地捡起球，抬眸便看到李霁就站在她跟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的神色露出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她举高手中的球，牵起嘴角道：“来打球啊。”
便转身快步跑回去。
继续陪着中年夫妇俩玩“游戏”，中途其他两个同学找个借口离场，剩下林思思和赖卉芹两个老实大冤种跟狗似的被夫妇俩打球打哪跑哪。
临近天黑时，中年夫妇终于意满离。
林思思累得瘫在休息椅上气喘吁吁。
“不行，憋不住了，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去吧去吧。”
闲下来后，她忍不住向一处地方望去，在热闹的球场上寻找熟悉的身影。
赵静姝在众多男生当众十分惹眼，且指挥全场游刃有余。
球场上李霁不在。
去哪儿了呢？
她眼神四处乱瞟。
恰恰正对着她的十米开外的场外休息椅上，她寻找的人，正在看着她。
手机适时地在掌心里振动了一下。
是一条VX消息。
李霁：【过来】
她没反应过来，又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算了，我过去。】
便远远看到高高瘦瘦的男人迈着长腿，跨过两个球场，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他一坐下，周遭的空气瞬间被汹涌的热气包围。
仿佛被灼烧般，烫得她耳根发红，不由地往一边挪动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一动作没逃过身边人的眼睛。
李霁眉梢微动，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问：“我熏到你了？”
“不不不，你不臭，我是怕我熏到你。”
话一脱口，林思思真想就着脚边的地缝埋了。
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李霁看着女孩局促的小模样，勾起唇角，“怎么几天不见，变得这么生分？”
“没。”
林思思猛地抬眸，对上他带着戏谑的眼神。
才知道他是在调侃。
李霁放松地往后靠，无处安放地长腿随性搁在地上。
“你是一个人来玩玩还是加了学院球队？”
“加了球队，跟队员过来训练的。”
“训练脚力么？”
原来他早看到自己在球场被那夫妇俩溜来溜去的样子。
林思思羞耻地解释，“今天只是个例外。”
“噗哧。”男人轻笑出声，“不逗你了。其实加个球队，和队友们打打球，运动运动挺好的，强身健体，有益身心。”
“嗯。”她酝酿着措辞，“你经常来这打排球吗？”
“偶尔。”
“昨天和今天连续两天都来了，频次很高啊。”
李霁微挑眉，“昨天你也在这儿，看到我了怎么没说？”
“呃、不敢打扰你。”她补充道：“你们在打场，打得很精彩。”
“还点评上了你。”他懒洋洋地将手搭在扶手上，“确实偶尔，大半年就这两次，陪朋友过来玩玩。”
朋友，是指赵静姝吗？或者，少说了个“女”字。
林思思不由抬头望，发现球场上的人陆续解散，赵静姝正和一名男生并肩聊天着将要走出排球场。
“你的朋友要走了。”她提醒。
李霁跟着瞥了一眼，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不用……陪你的女朋友吗？”
这话她说得艰难。
“女朋友？”
“我认识......赵静姝同学。”
“好像是有听说过她是中文大一新生。”李霁凑近了些，重复着她的话，“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
突然的靠近，让她轻易忘记了呼吸。
紧接着，感受到脑壳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不痛。她懵然抬眸，男人已经收回手。
“这句话如果被我那朋友听到，保不准要跟我干架。”
他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赵静姝和男生并肩走路的方向，道：“我朋友在追你那位同学，听说你同学喜欢打排球，他不擅长，为了找点共同话题，这两天硬拉着我给他当助攻呢。”
语气还带着对被拉来当助攻这事的不耐烦和无奈的意味。
“这会儿正好给他和你同学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让我跟上去，是想让我当电灯泡昂？”
一口一个“你同学”，无不透露着对她同学的不熟和疏离。
不是他的女朋友。
因为这个事实，难以抑制地，喜悦悄悄涌上心头。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好意思。”她努力压制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行了。”
李霁站起身，迎着天边的夕阳红伸了个懒腰，问：“时候不早，去食堂吃饭？”
“我在等我队友。”林思思这才想起来赖卉芹去洗手间去了挺长时间。
他无所谓道：“等她一起呗。”
“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她拨通小赖不是老赖的语音，响了好一会儿，小赖终于接听。
没等她开口，小赖在那头道：“林思思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舍友刚才打电话叫我回去，说我的衣服掉色把她的白色衬衫染脏了。我真的服了，我又没跟她的衣服一起洗，晾在同一个杆子上，被风吹贴在一起，能怪我么？！”
“不聊了，你帮我把排球收回去吧，我要回宿舍看她怎么撒泼。”
语音通话结束。
赖卉芹生气时的嗓门很大，不用免提，旁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队友，宿舍闹矛盾啊？”李霁问。
“嗯。”林思思说：“大家刚合租，在磨合过程中应该都会产生矛盾吧。”
“你宿舍也会？没被欺负哭吧？”
呃、他是把她看成什么弱小可怜爱哭的人么？
“当然没有，我们宿舍都挺讲道理，没有谁欺负谁，大家有矛盾马上讲开，第二天就和好了。”她暗暗强调，更没有谁被欺负哭。
“呵呵。”他低笑了一声，提起她脚边的排球网袋，“走了，吃饭去。”
“好。”
她跟在他的身旁，隔着一个人的身位，微仰头能清晰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颌线。
“你刚上大一的时候，也会跟舍友闹矛盾吗？”林思思好奇地问。
“很少。”李霁道：“就算有，干一架什么矛盾问题都解决，谁赢谁做主。”
“那你打赢了吗？”
他嘴角勾了下，反问：“你说呢？”
林思思不语，悄咪咪偷瞄了一眼，只着短袖的他，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紧绷着充满力量感。
张力十足。
嗯，不用说，他肯定赢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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