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看!当官的来了!”
周思源带着士兵赶到的时候,衙门前已经乱成了一团。
百姓们看见骑高头大马手拿大刀的将士们赶到,人群中沉默了一下,很快就有声音响起。
“城中是不是发生了瘟疫!你封锁城门将我们困在这里是想让我们死吗?”
“大家冷静一下!”周朗试图稳定百姓的情绪,“封锁城门只是因为城中有域外奸细混入其中。”
“你骗人!我亲眼看见你们把云沙巷的那些人抬走了!那些人身上长满了斑疹!可怕极了!他们是不是患上疫病死了!”
周思源眯起眼睛看向人群中跳得最欢的那几个人,与周朗对视一眼,周朗点了点头,点了几个士兵将他们抓起来。
那几个人看见士兵们朝他们走来,便转身想跑,却被周思源一箭射在地上,震得其他几个也不敢跑了。
有人见事情败露,还试图继续蛊惑民心,“看啊,我们不过是说了实话,他们见事情败露就要杀了我们!这些当官的都没什么好东西,他们肯定是要我们全都死在疫病里面!”
士兵见状快速上前捂住了那些人的嘴,并一刀将其敲晕。
周思源翻身下马,拔出刀将他身前的那人肩膀砍了个口子,只见衣衫下面,是一个花纹繁复的图腾,远远看去,像是一只仰天长啸的狼。
“是北疆人!”有百姓认出了图腾,惊呼道。
边塞的百姓有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他们当然能够认出北疆所信仰的狼图腾。
“这些都是北疆的探子,他们从一个月前就潜伏在城中,企图制造动乱使城门失守,大家不要相信他们!”周朗大声道。
百姓们对视一眼,似乎是有些信了,但还是有些人心底有疑问。
“将军,他们说城中发生了瘟疫,这是真的吗?”人群中一老者走出来问道。
周思源看着他们,有些沉默。
“将军就告诉我们吧,小老儿不怕死,可是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他们还小,若是染上了瘟疫那是必死无疑啊。”老者满脸恳求,西北的风沙经年久月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城中确实发生了疫病。”周思源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实情。
他们生来便在这座城中,他们的祖祖辈辈也在这座城中,他们与这座城,有着无比紧密的连接,关于这座城的一切,他们都有资格知晓。
况且边疆的探子已经将事情揭露了出来,若是继续隐瞒,任由百姓胡乱猜测,只会造成更大恐慌。
“什么?!”
“那我们会死吗?”
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开始盘算该怎么办。
“但是大家不必过分担心,我以派人将疫病区进行了隔离,患病者也已严加看管,只要大家不靠近,并不会染上疫病。”周思源道。
“只是刚才的事大家都已经看见了,这次的疫病未必不是北疆人的手笔,他们意图用疫病将我们打倒,从而占领我们的国土。前朝皇帝昏庸懦弱,没有防住北疆人,于是北疆人侵入中原烧杀抢掠,我们的先辈流了无数的血与汗才将其赶出去。若是我们此次中了北疆人的阴谋,那北疆人将踩着我们的尸体,杀了我们的孩子,侵占我们的领土!到那时,我们便是逃出了这座城也逃不出那个人间地狱!”
周思源顿了顿,“大家可信我。”
百姓们对视一眼,老者率先点了点头,“当然信您,您是周将军的孩子,周家镇守边关几十年,你与你父亲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何能不信!”
百姓们纷纷附和,“对!我们信您!”
“请大家给我点时间,给城中大夫一点时间,我已奏请朝廷,朝廷已经有太医和药材在赶来的路上,这次的疫病,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周思源铿锵有力的话语给百姓们安了很大的心,“这期间还望大家尽量少出门,还有,若是城中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人,还请来衙门告知,必有重谢!”
周思源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家纷纷安定了心思,待人群散了,府衙县令走上前来。
“多谢周将军,若不是周将军来得及时,混在百姓中的探子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县令过奖了,维护城中安定,此乃我的职责。”周思源道,“城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县令抚着胡子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可疑的事情没有,倒是奇怪的事情有一件。”
“哦?什么事情?”周思源问道。
“城西金沙巷最尽头的那一户人家,前些年已经搬走了,可是近些日子,有几个孩童入夜玩耍时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有人进去看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县令摇了摇头,“原本我们以为那不过是孩童戏言,可是前几天,里面传出了一股臭味,府衙的差役去调查过,却也找不到臭味的来源,再者那边也没有人家住,不影响百姓生活,这件事便也渐渐搁置了。”
周思源沉思了一会,“可否派人封锁那边的区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将军是怀疑那边与此次疫病有关?”
“关键时期,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周思源道。
“将军放心,此时交给下官。”县令点头应是。
军营中,云芽与孙老给病人诊完脉。
“这张药方是我翻遍了古书总结出来的,先给病人试试。”孙老抖了抖手中墨迹未干的方子,随即将药方交给了药童让其去熬药了。
“我的师门中曾有古籍记载了祖先治疗痘疮的方法......”云芽话音还未落,孙老便惊得站了起来。
“真的?”
“孙老您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云芽无奈地将孙老按在了凳子上。
“古书记载,师门中曾有先祖游历海外,他曾听那些金发碧眼的人说,他们从东方学习了接种人痘的方法来预防痘疮,后来随着医术的进步,那些人又采用牛痘的方法接种来预防痘疮。”
“你是说对于痘疮我们先祖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法?”
“对,只是时间太久,又没有记载流传于世,已经不可考了,”云芽叹了口气,老祖宗的智慧不知有多少遗落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我师门的先祖游历归来便记载了西方所采用的牛痘种植方法,其中有一章便具体描写了接种方法:使牛感染痘疮,再由人接种牛身上的脓浆。”
“将牛的脓浆接触于健康人身上?”孙老有些惊异,“不会传染吗?这未免有些太过冒险。”
“可能会有一些冒险,但与其他方法相比而言,这种方法已经是最安全、成功的可能性最高的,”云芽无奈叹了口气,“接种的人初期可能会出现一些发烧的迹象,身上会起红疹,若是抗过了这些初期症状,那此人一生便不会再感染痘疮。”
说白了,接种疫苗的过程就是病毒与体内免疫系统打架的过程,免疫系统赢了,那它便有了对付病毒的经验,此人一生便不会再被病毒侵袭;若是免疫系统输了,此人生命也算是到头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与疫病搏命的道路。”云芽道。
“此事我们做不了主,还是应该交给将军定夺。”孙老沉思了一会,抚着胡子叹了口气。
周思源处理完县衙前的百姓回到军营之际,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孙老他们找到了治疗疫病的办法?”周思源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这个消息给弹了起来。
听完了孙老及云芽的陈述,周思源很久都没有动弹。
“你们说的这个方法,可有成功的先例?”周思源问道。
“先辈既记载了此种方法,应是有成功的先例,只是时代太过久远......”云芽欲言又止。
“此事事关重大,让我想想。”周思源站起来绕着桌子来回走。
情况紧急,痘疮传染极其迅速,只是这么一个上午的功夫,患病的人又增加了,如今还没找到疫病源头,再这样下去,北城危矣。
云芽看着四处乱晃的周思源,有个想法浮上心头。
傍晚,云芽敲开了周思源营帐的门。
“你来做什么?”周思源问道。
“我知道将军还在为牛痘接种的事情烦恼,”云芽柔声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解将军的烦恼。”
“你有什么办法?”
“将军担心的我都明白,将军如今所需要的,是一个接种牛痘成功的病例,”云芽走到他面前,近距离直视他道,“将军觉得我怎么样?”
“你?”周思源一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若是我能活下来,世间便不惧此种疫病,若是我死了,孙老再与其他大夫研究新药方便是。”
“你竟能为百姓们做到这种地步?”
“我这都是为了将军,将军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我,还愿意履行婚约娶我,甚至还让我跟随孙老学习医术,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这种方式回报将军!将军心系百姓,我也愿为百姓出一份力量!”云芽眼含热泪,神情真挚无比,“若是我能用这种方式帮到将军,云芽死而无憾。”
云芽大义凌然的样子实实在在地震惊到了周思源。
用自身实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疗效的药方,原来她对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的真挚,以前是他错怪她了。
“以前是我错怪你了,”周思源叹了口气,“你的心意我知晓了,但是北城的百姓是我的责任,岂有让你一个女子担负的道理,接种牛痘的事情我来,你与孙老一同照顾病人便是。”
云芽顿时一惊。
妈呀演过头了,男主要亲身上阵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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