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璋表情无害地微笑了一下:“拜托你了。我可以利益交换的啊。”
岑繁花不吃他画的大饼,只问自己关心的事情:“拜托我也没用,你是想做什么?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说呢。”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交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岑繁花听到自己的声音绷着,她的声音很明显有些不愉快,“我来到这里后,就没有一件事是随自己心意走的。”
陈晗璋回答:“其实上一次你也是这样一直被推着走的。”
这句话当然没能成功安抚住岑繁花,甚至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岑繁花差点就甩他白眼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有驱动力,因为某个目标,你一直一直想要见到四十九街的神,”陈晗璋没有让气氛多尴尬下去,他解释道,“只是当时你想见到的人做不到,后来我们找到办法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切。”
岑繁花面露疑惑,她刚想问神不就是你吗,就看到陈晗璋食指竖在嘴唇前,那是噤声的意思。
他说:“毕竟还在怪谈之中,还是不要引起污染的注意了吧,有些与这一时空不相符的不该说的话它是能够听到的。”
懂了,这是一个处处被掣肘的普通神。
“你好像解释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释,”岑繁花表示了自己的疑问,“连交易内容都不能说吗?”
“不能,因为你终将会想起来,那也算变化成长的过程,”陈晗璋回答,“我们是在和命运下棋。即使哪怕胜天半子就够了,这目标依旧非常难。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尽快再次一步步强大起来,直到你能达到我们的目标。但成长的过程不能忽略,以身入局不可避免,违背世界常理的东西同样会引来那些灭世污染的注视。”
“好吧,”岑繁花说,“那我能问问其他不太重要的事情吗?”
“可以,”陈晗璋点头,“在任务结束之前,只要不是灭世污染的核心区域,我的伪装都可以避免它的关注,你在这期间问的问题只要我能回答,就都会告诉你。”
“我的任务就是一直来拔除怪谈吗?”岑繁花问,“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
“全息镜不好用吗?”陈晗璋问,“里面是你能知道的大部分东西。”
“聊胜于无吧,”岑繁花故意说,“自动索敌还是挺好用的。”
听出来岑繁花在损他给自己好几个鸡肋辅助,陈晗璋站起来,略带无奈地说:“你是要探索这个宅子吗,边走边说吧。”
“好啊。”岑繁花站起来。
陈晗璋给她介绍宅子:“这宅子其实不大,因为住的人少,虽然是三层楼,但是三层被打通成为观景台,一楼待客,二楼居住,总体来说构造比较简单。”
岑繁花抬手点开光脑,想拍个照片记录,发现光脑的时刻秒数不再变化,她愕然:“时间暂停了?”
“也不算。怪谈中的时间比现实世界中要好控制,”陈晗璋不以为意,“这点程度我还是能做到的。怪谈中的时间流逝不是客观上一直变化,某种程度上基于人的意识。我稍微影响了门外的人,总不能让她们觉得你一进门就出不去了。虽然是怪谈的产物,不具有特别多的智能,但是总不能拖拉你做任务的进度吧。”
岑繁花听懂了言外之意,连破案的任务都是陈晗璋发布的。她问:“这个任务和博庞科技公司挂钩,你是要我由表及里一步步去查——难道污染核心在博庞科技公司内部?”
“不是,那样的话灭世的污染会直接意识到我要做什么,”陈晗璋带岑繁花转角上楼,楼梯尽头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幕艺术画,上面涂了一株正在发芽的树苗,“污染之物和我们一样,都在发展阶段,它的核心虽然能量较大,但开始并不具备大范围的污染能力,所以就要靠外力的影响去吞噬其他外物,博庞科技公司就算是它的枝丫之一。直接动核心当然是危险的事情,所以就像我希望你毁掉博庞科技公司要从查案开始一样,由表及里地对这个世界动手术。”
岑繁花沉默了一瞬,她简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圣母合作,他好像真的很爱这个千疮百孔的腐烂世界。她露出一个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但我相信过去的我所做出的选择。我插一个话题,为什么第一个任务,在心暖暖公司,你没有要求我拔除怪谈的核心污染?”
“一来是当时你只觉得自己是个穿越大学生,怎么好直接要求你拯救世界,你的潜意识会推动你主动接近真相。”陈晗璋说,“而且那种怪谈也不需要你直接拔除污染,它不是直接附着在怪谈上的,只是一种污染影响,只要通关的人越来越多,污染就能够越来越淡。废都医院记录了你的通关办法,他们有手段把办法传播出去,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从那里通关的,不必担心。”
岑繁花懂了,她把话题转回案件:“那关于这个案件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如果再怪谈中一切都需要理由,那陈晗璋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有一个合理的身份。
“有的,”陈晗璋开玩笑,“我选了一个几乎是开挂的身份。”
岑繁花才看不上他的开挂身份:“那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催我做这做那。”
陈晗璋没生气,看起来是习惯了经常被怼。他继续自己的话:“我来说一下这间房子的视角吧。房子如果有眼睛的话,眼睛会由什么代表?”
——是监控。
陈晗璋一句话概括:“案发当天下午,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宅子内部的九个监控和宅子外部能拍摄到宅子全景的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这是警方以失踪结案的主要原因。来这边——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我建议你直接看一下监控内容。”
“……”岑繁花心里知道如果不是陈晗璋,她现在可能正在九死一生地逃命,他选择了一个能够凌驾在房子内怪谈产物的角色。但陈晗璋这样几乎是把解题思路透给她的解题方式,让她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正在玩真人游戏的感觉。
联想到陈晗璋干过的事,直接把现实世界扭转成存在规则的怪谈世界,那他入侵已经成为怪谈世界的方式——
“你不会就代表这里的规则吧?”岑繁花的内心想法直接被她说了出来。
陈晗璋没有否认:“真的是绝对的友好身份,你的生存难度都降低了。”
他推开不显眼的一扇小门:“监控室里那天下午的监控原件一直都存在总控光脑里,看一下吧。”
总监控门在二层茶点间转角的一个□□仄空间中,如果岑繁花自己探索的话,第一遍不一定能直接发现这个小空间。
弯腰进去,里面是约五平米的空间,陈晗璋在光脑上点触了几下:“监控一般来说都会在一定时间后被覆盖,陈家的监控是两年前最新型号的监控,初始值是十五天覆盖。”
“他家的佣人是二十四小时工作,人不多,主要以仿生人为主。每天下午一点钟是佣人午饭和仿生人临时补电时间,因为这时候往往是人类的午休时间,陈思哲就是一点钟准时进入的房间,他有生物钟,每天这个时间会困倦,我建议你从一点钟开始看监控。”
监控是九个镜头均布在大屏幕上的分布,分别是一楼门口、一楼走廊、一楼客厅、二楼走廊、二楼厨房、三楼通风露台。
像旋转楼梯这样的情况则是都拍摄不到的情况,只有一个看上去黑洞洞的出入口。
岑繁花第一遍是倍速观看的,确实如陈晗璋所言,监控什么异常都没拍到。但一直到下午两点钟家庭教师过来,陈思哲才被发现突然失踪。
她把监控拷贝到自己的光脑上。
“没有其他信息了吗?”岑繁花问。
“有的。”陈晗璋一直没说话,像一直隐在不引人注意处的管家,“二楼就这么大,处处是信息。”
懂了。二楼处处是信息。
岑繁花挨个打开二楼房间的灯光,她上来的楼梯位于别墅正中间,楼梯对面就是茶点间。
楼梯侧的房间全都打通,陈列着字画之类的古董文玩,以年代分布布局,用厚玻璃隔离开。也因此让二楼的走廊显得极其宽阔。
书房在走廊一边的尽头,主卧则在书房隔壁,因为房间很大,内嵌了洗漱间和小型衣帽间。
而后是一间空屋子,铺设着瑜伽垫和贴墙玻璃。茶点间装点得很私人,与三楼的露台花园茶点区不同,看起来是比较私人的空间。因此使用了玻璃门作为隔断。大部分时间都关着门,还有些反光。
岑繁花推开玻璃门,看到里面颇有些个人情调的蒸汽朋克风格装饰品,与整个二楼的整体装修风格相异。博古架上空空如也,想必上面的古董饰品很得主人喜爱,搬家时已经撤走。
另一边的房间则单调得很多,一排客房,最靠里侧是曾经的小主人的房间。
房间分布几乎称得上是“丑”。岑繁花着实不太明白这布局。
她不由得地感慨:“这边就像酒店一样。”
光从房间来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岑繁花会以为这个孩子并不是很得父母重视。
这是一个极其表里不一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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