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小阿兄,我阿父说你和岚阿兄是官媒撮合的呀?”

谭殊词点点头,问:“怎么了吗?”

陈追云摇摇头,“我今年十五,阿父和阿爹已经琢磨着在给我相看。可我不想成亲。”

谭殊词想了想,“……我也是没办法才被官配来的。”

陈追云撑着脸颊,肉都挤出来,小声道:“可这世道,又容不得小哥儿不成亲。”

“好烦,我要是也能等着官媒就好了。”

谭殊词不赞同地看他一眼,“我和你岚阿兄算是运气好,彼此都看得上。你若是等到那时候,万一对方缺胳膊少腿,有你后悔的。”

陈追云想想那样子,打了个冷颤,“那还是算了……”

揉揉陈追云的脑袋,谭殊词语重心长:“你呀,还是小孩子呢,别多想!”

“对啊,天塌下来,我阿爷阿父会顶着!”

谭殊词看着陈追云天真烂漫的模样,有些欣慰又有些羡慕。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止住话题。

看着笼子里吃菜叶的兔子,谭殊词突然问:“追云,你说兔子会变成妖怪吗?”

陈追云皱眉,直言:“小阿兄,你快摇摇脑袋,清醒点。”

谭殊词失笑,转念想也是,万一真是自己看错了呢。

前面,赵山岚还没走到门口,老远就看见坐在院子里劈篾条的老人。

竹子、竹条摆了一地。

陈村长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头却不错。

对方当了很多年村长,为人很和善,特别好说话。

赵山岚敲了敲院门,对方示意了才进院子。

老人看见是他,放下手里的活计,问是来接夫郎,还是做什么。

赵山岚如实告知,还确定了自家小哥儿在这里。

听了赵山岚的来意,这位有些枯瘦的老头儿拿起旱烟,没点,就放在嘴里干咂,咂了两下,道:“你家那片,地都是当年你爹娘开垦得的,律法上就是你家的地,可以随你怎么处置。”

“至于那山底下的地,我先问你,你要建多大的青砖房子?”

“越大越好,钱不是问题。”

陈老汉被口水呛得咳嗽一声,想了想,还是问:“我记得你家现在占的地就不小,莫非还要往大了建?”

赵山岚估摸了一下,家里那房子地基有大半个篮球场大,其实不算小。

算了算,挠挠头,带着股子憨味儿,说:“是。以后多了孩子,家里怕住不下,干脆一次建大点,以后老了孙辈也够住。”

村长哼了一声:“……你这娃子想得倒是长远,要大,怎么不干脆把山底下包圆了。”

“村长爷爷,我就只要一亩半的地就行。”

关键买多了也没啥用啊。

“一亩地修房子,半亩地做园子,到时候一堵墙围起来,任谁也打扰不到。”

陈村长没料到赵山岚口气这么大,要修一亩地的房子,笑了。

“那边地荒,一亩半可以只算你五两银子。可后边开地基、买材料……又是一大笔钱,你得想好,别等修到一半没钱,竹篮打水。”

紧接着又做了个手势:“按你那要求,起码要准备这个数。”

“一百两?”

陈村长只伸出来一根手指,他想着肯定不能是十两银子,便猜测一百两。

果不其然,对方点头确认。

陈村长看热闹似的,眯着眼睛,“这还是最少的。”

赵山岚默默算了算自己的钱,觉得一阵牙酸:“怎么这么贵?”

陈村长建议说:“房子修小些,园子留大些也是使得的。”

“说到底,有那个钱,你和你家夫郎就两个人,也可以搬到镇上去了,哪里划算在村里建什么大房子。”

赵山岚不觉得镇上有多好,以后的事无法预测,可目前为止,他是不会去镇上的。

他觉得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很好,何况赵家三口的坟墓都在小青山上,再怎么样都舍弃不了。

“你要是打准了主意要修,就把钱准备着,我找个日子去衙门给你把地划了。”陈村长不再多劝,只觉得这孩子犟啊,跟他爹一个模样。

赵山岚眼睛一亮:“谢谢陈爷爷!”

“没事就去后院找你夫郎去吧,那边该要吃饭咯!”

没等赵山岚自己去找,谭殊词两个小哥儿就从后院门出来。

三个人结着伴又往陈铁柱家去。

陈家的酒席做了四荤五素,八菜一汤。

肉菜有青椒炒肉片,回锅肉,红烧鱼,笋干炖鸡,可把来的人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除了提来的兔干,赵山岚后头又去随了一百文的礼。

吃完酒席,不过才一点钟。

回家路上,说起建房要花多少钱,谭殊词听罢,稍微有些惊讶,觉得一百两这价格,情理中之,意料之外。

“如此,钱罐子可就要空了,还得卖了鹿才能凑凑。”

赵山岚:“是啊,一百两呢,还没捂热乎就要吐出去。”

如今他们钱罐子里,也就一百零一两,全拿出去,两人都得喝西北风。

“好在我多打几回猎就把钱挣回来了。”

赵山岚看得乐观,这里钱挺好挣,多往山里跑跑,什么都有了。

而现在,快快把房子落实才是关键。

谭殊词却想,每回对方进山打猎,早出晚归灰头土脸不必说,还总带着伤。

虽都是小伤,可保不准哪天就不是小伤了。

他想说不希望对方多冒险,又好像在得了便宜卖乖。

最终还是只说:“我那还有五十两,也一并拿来建房子吧。”

那张从云县带来的银票,总也该有它的用处。

赵山岚步子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侧的手掌虚虚握了握,半响,上前半步,试探地牵上谭殊词的右手。

此时此刻,人同山一样,表面悄然无声,内里波涛翻涌。

逐渐涌起的怪异氛围,让高大的赵山岚即便隔着半步,也仿佛牢牢将另一个人严丝合缝地裹住。

两双眼睛对视不知多久,谭殊词先挨不住偏了头。

他读懂了赵山岚不加掩饰的意思。

对方不想他拿出那五十两,而且显然早就知道那钱存在。

谭殊词想不出为什么,叹气妥协:“我不拿不就是了。”

赵山岚握着的手力气大了些,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将谭殊词描摹一遍又一遍。

“殊词,但我好高兴,但是你的钱只能是你的。”

赵山岚哪里会让谭殊词掏腰包。

他想到对方深夜偶尔梦魇呓语,睡梦中低低抽泣。

一墙之隔的他,总也同时辗转难眠。

所以他不问谭殊词的过往,怕对方伤心流泪,现在却又喜于对方敞开一点心扉。

几息后。

回应赵山岚的,是对方回握的手。

于是他立刻得寸进尺,十指相扣。

这是第一次,清醒着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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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零开始养夫郎(种田)
连载中望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