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表面铺的一层,恐怕都能装大半背篓。
一块地方,把地上脱了刺壳的栗子直接捡了丢篮子里;遇到带刺壳的,好用手的就用手掰开,难开的就用鞋底踩踩,把栗子弄出来再捡。
这种需要弯腰的活,时间长了,谭殊词干脆蹲下来,一个地方捡完了,换一个地方接着蹲。
于是赵山岚就看见他跟个蘑菇一样,只不过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
别太可爱。
得益于地上的栗子实在太多,两人捡了一个上午,地上都没捡完,就捡满了一个背篓。
更别说树上的刺球数量还不少。
赵山岚感叹,不愧资源丰富的古代,山里有各种好东西。
两人都有些不想走,奈何背篓就那么大,实在装不下了,再多也不好下山,只能计划下次再来。
为了上陡坡回到来的路上,赵山岚第一次在谭殊词面前催生植物。
那是一株小小的藤蔓,被绿光触摸的瞬间,肉眼可见的长大,直直伸向路上头另一边的树木,并紧紧缠绕起来,而后越来越粗壮。
谭殊词虽然有了准备,但显然准备少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都惊讶得微微张开。
看向赵山岚,那目光又惊奇又惊喜:“好厉害!那是不是还能随意变化?或者直接让藤蔓送我们上去?”
赵山岚刚升起的的小得意又消下去,“现在还不行,或许以后能行。”
他不好意思说,就这样都差点给他耗干了。
要是再升一级,就可以随意驱使催生的植物。
在末世,异能多数通过吸收晶核升级,少数是特殊契机。在这里,显然只有他有异能,变异植物更是没有,能不能碰到那个升级的契机还是未知数。
死要面子地背上栗子,好在大力气还在,他轻轻松松就拉着藤蔓上去,然后笑眯眯等着谭殊词上来。
谭殊词瘦,但近来身体好了不少,力气也涨了,动作也够灵活,扒拉着藤蔓,踩着赵山岚的脚印也轻松上来。
两人一起出山去。
人走远了,才又有小动物回到栗子林里,或在树枝上蹦蹦跳跳,或捡了栗子就跑。
下山的这面植被要空旷些,能看到远处那些形状多端的山体。
而金黄,火红,和常青的树木,在一座座山上层层叠叠,组成了一副壮观的画面。
赵山岚和谭殊词站定,惊讶于天地的鬼斧神工。
赵山岚只能想到一个“层林尽染”,再无法描述。
如果此时有落日余晖倾斜撒下,恐怕更美吧。
看了一会儿,两人满足地回家。
地上捡的栗子用水洗一洗,摊开在簸箕上,放在通风地方阴几天,变蔫巴,会更甜,更好剥开。
除了一小盆今天炒了吃的,其它的两人全晾了。
草草吃了午饭,就把栗子开小口倒进锅里,翻炒至口子裂开,就能盛出来吃了。
尖栗子不适合做糖炒栗子,就适合什么都不放或煮或炒,又因为新鲜炒的不好剥,随便一小盆,就能吃个半天。
到后头,已经没了耐心。
嘴巴还想吃,手却不想剥了。
谭殊词就是这样,最后只得小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放下栗子。
赵山岚知道他是没吃过瘾,上赶着又帮人剥起来。
一个人专门剥,一个人专门吃,倒也配合得刚好。
到后头谭殊词不想吃了,赵山岚还在乐滋滋的剥。
谭殊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反手又喂给赵山岚。
赵山岚这下知道了,才停下。
傍晚,太阳草草露了一下脸,又快速落到山下。
喂了鸡兔和鹿,上半天的疲惫后知后觉,谭殊词早早就进屋睡下,晚饭也不吃了,吃栗子已经塞饱。
赵山岚看着他迷糊糊进屋,眼睛里笑意溢出来。
例行去菜园子里完除草,赵山岚装都不装了,又给蔬菜们催生了一下。
而最受偏爱的,刚出苞的辣椒,一下子就结出了绿色小果子。
赵山岚的晚饭是中午剩菜米饭一锅烩,一个人吃没滋没味,飞快就结束。
洗好碗筷,收拾好,关好厨房门,他也回去睡了。
月亮西垂,又是一夜。
“殊词,吃早饭了。”
赵山岚做好早饭,见谭殊词迟迟不起,便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回应,按理说这个点谭殊词往日也早都起了。
“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想多睡会儿?”
迟迟没人回应,赵山岚当机立断撬了窗户进去。
床上的小哥儿裹着被子,一张脸红得吓人。
赵山岚抬手摸他的头,烫得他心里一跳,是发烧了!
把人挖出来,穿上外衣搂在怀里,一边输异能,一边喊他:“殊词,谭殊词!”
谭殊词只觉得身体仿佛在蒸锅里,头也又晕又疼。
他依稀记得自己半夜吹风,冷得起来关了窗,结果天蒙蒙亮,就热得意识不清醒了。
突然一股凉爽气息钻进身体,谭殊词舒服了一点,强迫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声音不自觉带着些委屈,“赵山岚,我好难受啊……头疼,身上也疼……”
赵山岚紧了紧手臂,把异能输完了,谭殊词也还是那么烫,在他怀里念着难受。
不再犹豫,转身把人背在背上,门都没关就往山底下跑。
河边村的赤脚大夫姓孙,具体什么名无人知晓,大家都称他孙大夫或者孙老头,几十年前搬来的,就住在村口不远。
孙老头昨天去别的村子收了些药草,准备在家里早点炮制出来。
所以赵山岚急吼吼来的时候,孙老头刚好在家,没出门。
“孙大夫,我家殊词发烧了,您快给看看。”
孙老头又带着他们进了诊室,给谭殊词先把了脉,让赵山岚把人放在床上。
“应该是昨夜受了凉,风邪入体,又受了劳累,才烧起来的。不过我摸着脉象又在好转,先给他施几针,后面喝两碗药就行。”
说着就取了银针,火燎了给谭殊词扎了几针。
等针的间隙飞快抓了药,让赵山岚自己去厨房找炉子煎,转头又把针收了。
全程怎一个“快”意了得。
五六十岁的老头还这么高效率,医术又好,赵山岚很佩服。
谭殊词掖好被子,自己也赶快煎药去。
半柱香后,赵山岚一边在屋檐底下煎药,一边看孙大夫忙活。
许久后,孙大夫看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摸你夫郎的脉象,你们还没圆房?你若是身体不行,可莫要讳疾忌医。”
“你阿父当年好不容易有了你,你若是子嗣出了问题,他怕是在底下都不得安宁。”
“咳咳咳,不是,我身体没问题!”
孙大夫面带怀疑,又假装信了,“那就好。”
赵山岚百口莫辩,眼睛一转,“孙大夫,你和我阿父很熟?”
他记得原身三四岁有记忆开始,赵家就在山上住,十多年也没见过这孙大夫几回。
可听人家的语气,和他爹恐怕还不是一般的熟。
孙大夫不紧不慢道:“你阿父和你娘捣鼓了三四年才有了你,一年到头不知道要找我多少回。后来你出生,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我就差住你们家了,能不熟嘛。”
赵山岚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茬,可若是孩子身体不好,又怎么会搬到山上去住?
“药好了,赶紧盛了端给你夫郎吧。”不等他问出来,孙大夫打断他。
赵山岚回头一看,果然好了,立马端走药罐,去厨房找碗装药。
孙老头看着赵山岚那张与故人越来越相似的脸消失,摇摇头,然后继续磨他的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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