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风朗气清。
福禄镇落上有家传承了三代人的酒楼,号称“福禄第一楼”,手艺一绝。
赵山岚两人收好东西,逛了一圈,去时,刚好还有一张桌子,座位临着窗边,窗外是碧波荡漾的的秋山湖水。
湖边栈道行人往来不绝,湖中渔人三五成群。
或许这场景,福禄镇的百姓曾看见过成百上千次,习以为常。
但对从前忙着艰难求生的赵山岚,和被困于一方宅院的谭殊词而言。
无论是随风晃动的莲蓬,还是水里翻飞的鱼鹰,亦或是此起彼伏、悠扬悦耳的船调。
都那样的鲜活灵动。
收回眼神,两人面对面落座,小二给倒了两杯茶水,便在旁边报了一串菜名,还热情地为他们推荐。
两人点了几道招牌菜,又要了一壶梅子酒。
“怎么就要喝酒了?”
小二一走,谭殊词问赵山岚。
他在家里没见过喝的酒,以为对方滴酒不沾,没想到今天除了吃饭,还要小酌几杯?
“今儿已经八月二十三了。”
赵山岚总是爱盯着谭殊词的眼睛说话,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最开始谭殊词别扭极了,觉得赵山岚的眼睛能把人看穿,后面习惯了,也回以对方同样专注的眼神。
此刻,四目相对,谭殊词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没过中秋啊!”
汉子眼睛一亮,狠狠点头。
一年到头本就没几个节日,两人竟然双双忘了这事。
赵山岚想,自己是多年独身,秩序颠乱的末世也没了过节一说,穿来太平世界,压根记不起来。
忙着适应新的生活,这些都忘记了。
赵山岚叹口气,“本来该是我们两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
中秋中秋,团圆团圆。
两个人也该团圆。
他觉得,本该是多有意义的第一次啊,即便他们往后还有很多个节,却再也不是这一个了。
谭殊词不觉得可惜,反而道:“中秋团圆,那是给旁人的慰藉,我们两个却每天都在一处。”
无所谓分离,就每天都是圆满。
赵山岚一想也对,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哪一天都是特殊的。
谭殊词:“所以,这就是来这吃饭的原因?”
赵山岚眨眨眼睛,颇为不好意思,“不是的,我也刚想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起了以前不在意的八月十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可惜起他和小哥儿的第一个节日。
“噗——”
谭殊词最终没忍住笑出来,“平日里你稳重,我却总觉得跳脱,果然还是有道理。”
赵山岚不语,只一味眼神闪躲。
耳廓绯红。
然而心里又默默盘算,他和殊词第一次见面是在八月初七,这日子最特殊了……
谭殊词轻轻摇摇头,到底是比自己小几个月。
酒楼后厨出菜快,一杯茶还没喝完,就上菜了。
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小二忙不迭赶下一趟。
福禄第一楼名不虚传,几道招牌菜让两人吃得肚皮浑圆。
然而梅子酒却没喝完,赵山岚喝不惯,大多还是谭殊词在喝。
最后剩了半壶,打包走人。
最出人意料的是,赵山岚统共就喝了两盅梅子酒,出了酒楼,就有些呆呆傻傻的了。
谭殊词唤他好几声,他眼神都懵懵懂懂的,才知道是醉了。
用手在人面前晃了晃,谭殊词确定,居然有汉子只喝了两盅果酒就醉了,简直闻所未闻。
好在这时候的赵山岚非常听话,喊往东不往西,紧紧贴在谭殊词旁边,一路到家,给人热出了一身汗。
哄着人去屋里,谭殊词去擦脸时,赵山岚却又恢复清明。
然后往被子里一躺,拉着被角盖在脸上,耳廓通红。
……
再醒来,天光暗淡。
赵山岚坐起来才发现外衣鞋裤都被脱了个干净。
全身上下剩个里裤。
大脑空白了两秒,这才手忙脚乱跟个黄瓜闺男一样穿上衣裳。
推门出去,隔壁房间里亮着光。
就着烛光,墨发披散的谭殊词坐在桌边,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拿着书。
那是今天心血来潮去镇上书店里买的话本。
什么狐妖与书生,什么神女和猎户,又什么贵哥儿和穷汉子。
五花八门,不知道谭殊词现下看得哪一本。
赵山岚站在窗外,看他一会儿小声轻笑,一会儿皱眉咬唇,不知道到底看到些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
他敲了敲窗沿,小哥儿转过头来,隔窗相望。
谭殊词放下话本,“醒啦,头疼不疼?”
头疼是醉酒后遗症,但赵山岚显然没有,醉也是有水分的醉,遂摇了摇头。
“那就好。要不要进来坐?”
谭殊词笑着邀请他,又道:“这会儿饿不饿,用不用做饭吃?”
赵山岚觉着谭殊词看他的眼神很……
赵山岚脸一红,差点仰倒。
他也好意思不进去,只说自己不饿。
谭殊词随即附和:“那正好,我继续看话本子了。”
“你要不要也来一本?”
赵山岚摆手,“我不爱看这些。今天卖的铜板要不要一起——”数一数?
还没说完,谭殊词接道:“我数完了,卖了三百九十文。”
酒楼里吃饭吃了五百文,入不敷出。
“……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赵山岚让他注意别着凉,转身走开。
他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仿佛幻视了以后的日子。
殊词眼里只有话本,没有他。可他都被对方看光了呀。
深夜,赵山岚肚子饿得咕咕叫,隔壁房间却还亮着灯。
他爬起来钻进厨房找吃的,却模糊听见一声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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