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死了!”卫国质子吐着血大叫大笑,跪在地上,伯瑝手上青筋暴起,抓着他的脑袋砸向地面。
“咳……哈,哈哈,他死了。是我杀死了吴王!”额间血液泊泊流出,质子表情狰狞可怖,“我杀了暴君!”
“是我救了天下人啊!”
伯瑝正欲再动手,一道寒光闪过,卫国质子的表情定格凝固。
西河不知何时拿起了洛书的重剑,砍下卫国质子的头颅。
“可别让疯子扰了王上清净。”西河垂眼,地上的头颅咕噜噜滚动一段距离,血流到西河脚边,染红了她的绣鞋。
伯瑝哑口无言,看了一眼倒伏在地的无头尸,跨过那颗头颅,拨开众人,与西河擦肩而过。
洛书遇刺,众人制服质子的同时,还将洛书就近移到王座上,便于御医诊治。
此刻,年轻的吴王还未换下粗布衣,只是在外头套着暗红的王袍,面色苍白地靠在王座上。
他微合双眼,和平常困乏时浅眠休息一般。
胸口的起伏细微到几乎看不见,暗红的王袍就算被血液浸湿也不甚明显。
伯瑝站到洛书身旁,居高临下,轻易看见了洛书身上的伤口。
脖颈上纵横的几道,双手上也有几道。
这种位置的伤口,这种出血量,神医来了都救不回。
伯瑝用力闭眼,许久后,开口道:“王后先去休息吧。臣来处理这件事。”
西河无悲无喜:“我要在这里呆着。”
伯瑝声音不大,但能让在场所有人听见:“还请王后为肚里吴王的血脉考虑。”
西河木然的眼睛看向伯瑝,用力从空白的大脑中分出一缕思绪,去解读这句话。
“让臣为王后诊脉……”一个御医抬头,打量着西河,更准确的说,他打量着西河平坦的肚子。
“放肆!”伯瑝大怒,“你身上还沾着王上的血!若是冲撞了王后你该当何罪?若是冲撞了王子,你又该当何罪?”
那个御医悻悻退回原位。
伯瑝放轻了语调:“王后,请去休息,这里的一切,由臣处理。”
西河转身的那一刻,其中一个御医停止了对洛书的号脉,直起身,默默摇头。
人生百态,如果让洛书来评价哪一种最为深刻,他一定会说,是死亡。
哪怕经历了一次,当死亡再次降临时,该有的恐惧还是半分都不会少。
痛苦不是那个时候的唯一感受,当疼痛到达了一定的阈值,□□上所有的感觉都已经消失,只有大脑还格外清醒的运作。
比如他还能自嘲的想着一统天下的宏愿最终还是无法实现,比如他还能听到西河过来叫着他的名字。
到最后白捡了一次重生,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洛书微不可查地叹气:“朕还有大业未成……”
回到自己的房间,西河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提着洛书的重剑。
真是奇怪,从前洛书让她拿过这把剑,她当时觉得洛书的重剑可重可重,多拿一会便要洛书给她揉手腕。
现在她都能自己提着剑走了这么远……
西河平举重剑,用手帕擦去上面肮脏的污血。
“王后,莫要太过悲伤,注意身子。”伯瑝抓来的医师心惊胆战地跟了西河一路,生怕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吴王妃反手砍了他。
剑身上映出了西河木然的双眼,也映出身后嘚嘚瑟瑟的医师。
伯瑝拉来的医师?
西河淡淡问道:“身子?”
医师更加惶恐,深深低下头,不敢看西河一眼:“将军让小人给娘娘诊脉。”
西河随意地伸出一只手,医师赶忙凑上去把脉。
脉搏跳动比较平稳、有力,从容和缓,节律一致,尺脉按之不绝。
标准的平脉。
吴王妃的身体非常健康,也就是说,将军嘴里吴王的血脉根本不存在。
医师收回手,双眼盯着地面。
见到伯瑝身边的医师跟上来时,西河大概猜到了伯瑝的意思。洛书若是没有子嗣,吴王位自然就会归属长安侯。
当众说出那句话,伯瑝赌得挺大。
只可惜,至始至终都是他们自以为她会成为王妃。谁能料到洛书从头到尾都只将她看做妹妹?
吴王已死,可惜,吴王宗室血脉的孩子,她没有。
重剑剑尖指着伯瑝的医师:“敢问将军上哪给我弄来一个孩子?”
医师瞬间想到将军府里那个被伯瑝捡回来的女子,随即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俯首不语。
“不说,那先生就留在这里,等伯瑝将军过来解释清楚再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西河兀自到里屋歇息。
伯瑝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府上见了那个捡来的姑娘,伯瑝才突然想起来,他派去给王妃把脉的医师好像没回来。
那人胆小怕事,为人还算老实。没回来八成是被西河扣下了,看样子号脉结果也不需要医师回来汇报,伯瑝头更疼了。
这种时候,昆相国居然只是草草过来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这件事中大大小小的担子全部落在一个将军身上。
真是荒唐。
看了眼捡回来的女子,伯瑝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世道上荒唐的事真多。他说王妃怀孕,强行给莫须有的孩子占着吴王位,等数月后西河一无所出,又该怎么给世人解释?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伯瑝看着女子的眼睛问道。
女子果断摇头:“不可能。”
“那……你能生下这个孩子吗?生完孩子,我会给你钱,很多钱。还有王城的房子,你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能把孩子生下来给我,你同意吗?”
女子狐疑,下意识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当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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