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三日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而皇后所产下的孩子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赵司礼。
“娘娘,小主子有了名字了,就叫司礼。礼儿,倒是好听。”如果说皇后在孕期,拂柳还能算作真切开心的话,自打皇后生产以后,她就切实地为两位主子担忧起来。
皇后生产当日,皇上只是在小主子诞生以后瞧了一眼,就去了静妃宫里。而之后三天只是每日下午来看一眼小主子,却对皇后总是淡淡。而这小主子又是皇后所生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嫡子,本应该是尊贵无比,可是这名字,却不是皇上亲自取得,而是朝臣群献定下的名字。这岂非是皇上不喜欢这个孩子吗?可是皇后这次生产遭了大罪,恐怕之后圣眷也要更少了,再有其他子嗣的机会也是渺茫。
皇后倒是无所谓:“礼儿,想来也是皇上对他的期许,希望他懂礼数呢,是好听的名字。”
拂柳不愿在皇后身子还虚弱的时候提起这些糟心的事让皇后不快,便捡些好的事说来:“宰相大人原本在两位娘娘之间举棋不定,可是如今皇后娘娘诞下了小主子,宰相大人倒是坚定地站在了皇后娘娘这边。往后皇后娘娘要的,只要递出信儿去,自有宰相府的人来办。而宰相大人留在宫里的人也都交出了花名册,但有皇后娘娘差遣。宰相大人这次倒是和皇后娘娘父女同心了。”
“同心?”皇后冷笑:宰相分明是和皇家子嗣同心,若是今天诞下皇子的是静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静妃那边。只是皇后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拂柳万分宝贝地将宰相大人秘密托人带进来只交在拂柳手上的花名册放进黄梨木箱子中,又上了锁。
皇后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已经得到了嫡子,且是一个身体康健的皇子,而且又因着皇子,得到了宰相的支持,那么皇上和太后接下来为了制衡,只怕会更加的提高静妃的地位,而打压自己了。
皇后无谓地笑笑:现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韬光养晦,什么也不做就是最好的做。
将礼儿抚育好,至于权势,则是慢慢来的事情。
“宰相大人不仅完全支持于娘娘,就连小皇子也是呢。听说小主子刚得赐名,宰相大人就请旨立小主子为太子呢。”拂柳将自己听来的前朝消息讲给皇后:“虽然皇上倒是没有应允。不过皇后娘娘您别担心,咱们小主子是大皇子,又是嫡子,立为太子是迟早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皇后才不急:宰相父亲如此沉不住气,是预料之中;而皇上拒绝立太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后笑着说:“由着他们去闹吧。要是父亲不言语,倒是叫皇上起疑心他有更大的图谋。咱们现在只是好好地将礼儿养育好。”
拂柳见皇后并未顾影自怜,便说:“那是自然了。偏殿里头预备下了五位乳母,皆是身家清白、身体健康、奶水充盈的。咱们小主子怎么吃都够了。”
皇后便说:“如今这些乳母吃些什么也就是礼儿吃些什么了。给这些乳母按着我孕期的食谱供给食物,只是都要清淡的,鱼虾每日都要有。”
拂柳便笑着答:“是呢!仆婢知道了!现在小主子睡着了,等会儿醒了就抱来听娘娘给他讲书!”
皇后听出了拂柳的揶揄却也不以为意,反而一本正经地说:“如今我可没那气力为他讲书,还是叫侍书,每日晨起便为礼儿诵读《三字经》。”
皇后这边宫里除了多出一个孩子,一切似乎和从前没区别。皇后坐月子,依旧是在宫内不出门。只是宫内为着伺候那五位乳母,事情多了些繁琐。
和有了孩子却依旧低调的皇后不同,宫里的荣耀似乎都集中在了静妃宫里。
皇上的这几日都是留在静妃宫里的,静妃伺候的好,皇上又多给了赏赐,静妃可谓是春风得意:既又后宫的权,又有皇上的宠。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日静妃传了太医来,太医给静妃把脉之后,却是摇摇头:“娘娘不必着急,子嗣一事还是要慢慢来,越是着急越得不来呢。”
静妃的表情倒是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这几年,每每她满心期待的让太医来过以后,总是没有好消息。静妃的心就在这样一次一次的失望中凉透了。
太医出了静妃宫里就叹口气:说起来这静妃娘娘也是时运不济。刚刚进入太子府伺候的时候,因着太子势弱,宰相势大,便每次侍寝后都在其饮食中下了避子的药物。
那个时候是仆婢动手,未曾请教过太医,那仆婢生怕差事有误,兴许是药力下猛了,后来皇上有意停了这避子药,可是静妃也一直不曾有孕了。现如今,皇后已经诞下嫡子,这静妃是决计不能在有孕了。想到这儿,太医不免叹气:在这宫里当差,皇上说能治好的病,治不好了必得让太医院见血泄愤;皇上说不能治好的病,就算是太医心知肚明也得装聋作哑,难啊!太医决定明日休沐好好出宫去庙里上柱香,这可不是自己的罪过啊。
静妃闷闷不乐,仆婢只当是静妃为着还没有身孕而不快,便安慰说:“娘娘不必着急,子嗣的事情乃是急不得的。”
静妃这一次却说:“本宫听说皇后生产伤了身子?”
仆婢不做他想,为了哄静妃高兴还讲得极仔细:“那可不?这事外人都不知道。还是其中一个稳婆是仆婢的同乡才知道的,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生不下来,后面用剪刀破了生门才诞下的孩子。所以娘娘不必担心,皇后今后定不会获得皇上的恩宠了。”
听到“破开生门”静妃只觉得心惊肉跳,哪里还听得进去后面的话了。便摆手示意仆婢退下,自己心里反倒觉得从前不知道生育子嗣是这样血腥的事,如今看来,自己没有子嗣又怎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吗?这样呆呆坐着,又想到那一日见到的皇后憔悴模样,心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只是在这以后,到底是对皇后的恨意淡了不少,而皇后专心养育子嗣,侍奉太后,时常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去给太后瞧,安分守己,倒是让太后、皇上十分满意。唯有宰相在宫外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后宫竟也慢慢平衡稳定下来:皇后与静妃将后宫的管理之权一分为二,皇后有着太后的偏爱,静妃有着皇上的宠爱,倒是相安无事。而偶有小妃子得了皇上的青睐,也不过是新鲜几日又丢开了,而静妃知道皇上喜爱秉性,倒也强迫自己装得大度贤惠起来。是以,赵开明的后宫前所未有地和睦融洽。
赵开明唤来了小太监,在御书房中定定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这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太监,鲁王也是见过知道的。如今这鲁王极是狡猾,倒是少不得要下大饵料了。
“小林子,你陪伴朕多年了吧,朕倒是不知道你当初是为何进宫的?”
“回皇上的话,仆婢当年丧父,寡母带着仆婢和哥哥两人受尽苦楚,一路逃难,实在是狼狈,可偏偏寡母还抱病了,无钱抓药,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恰巧宫里来人找些愿意净身入宫伺候的,哥哥便要我照顾寡母自己去净身进宫换些银子。可是哥哥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仆婢便要哥哥留下照顾母亲,自己来了。”
“倒是个有孝心的,那你入宫后,你母亲可还活下来了?”
小林子提到此事便笑起来:“那是自然。有了银子抓药吃些好的,加上仆婢进宫后将所有的月例银子都带给了他们,自然是还在。母亲病愈后,和哥哥一同吃苦攒银子,加上仆婢的。便在都城扎住了脚跟。哥哥娶了媳妇,这几年生了几个孩子,还过继了一个侄儿给仆婢做儿子。这样仆婢百年之后也有儿子摔盆尽孝了。”
赵开明也跟着笑起来:“既是如此,朕有桩事要你去做。做成了,你需得先走一步;可是你的家人,朕必会赏赐金银加以庇佑,让你的儿子入皇家书院读书,挣得一番功名为你造册留名。你觉得如何?”
小林子心中苦涩: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皇上吗?就连先帝都能痛下手,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太监?只怕今日的吩咐自己就算是不答应,也活不了。横竖一死,倒不如换自己林家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左右自己不过是个太监,已是没奔头了。
“仆婢甘愿为皇上赴汤蹈火!”
赵开明十分满意地笑了:“你为朕办得事乃是为朕除去心腹大患,朕自然会记着你的。此事唯有你能办,可是你办了此事,便是让朕的江山永固了。朕对你,只有感激之情。”
小林子连忙磕头:“仆婢不敢,皇上尽管吩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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