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片的喜悦之中,唯有废后的心中是一片的宁静。虽然自己现在只能洗衣,可是自己的孩子却还活着,养在太后膝下姓了孙也好,总算是能平安就好。
可是废妃静美人的心中却满是恨意,她骤然从得宠的静妃变成打入冷宫大的静美人,宛如晴天霹雳,而这一切不就是皇后和父亲搞得鬼吗?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如此?
她在冷宫之内咒骂,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词语去诅咒自己的父亲永世不得超生,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词语去咒骂废后。
这样癫狂有悖伦理的行为在宫内很快悄悄传开。正在冷水中搓洗衣服的废后听到这话一顿,很快又迅速地搓洗衣服。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夜里,她却悄悄来到了冷宫门外。
宫里本就长夜漫漫,孤独寂寞的妃子们本就难以入睡,更别提是冷宫里这些废妃了。夜里如游魂般飘荡的不乏少数。
废后很幸运,很快就在门缝里看到了靠着墙壁发呆的静美人。兴许是刚刚才进入冷宫,她的衣裳相比其他人干净整洁得多,虽然没有佩戴首饰,头发却依然挽成发髻。
废后叫了她的闺名,那静美人茫然之间转过头循着声音到了门边:“娘,是你吗?”
废后轻咳一声:“我是你姐姐。”
静美人猛地趴在门板上,一只手穿过门缝做抓挠状:“你还敢来?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本宫好好的静妃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废后一把抓住静美人的手腕,静美人觉出了手腕有些痛便想抽回手腕,一连两下却抽不回来,废后的手心有茧子,磨得自己手腕生痛。
“你放开!”
废后不理会静美人只说自己的:“你现在一天到晚的咒骂,难道是活得够了?你这样宫里人已经在传你疯了。这话要是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他们为了防止你说出些不该说出的话来,会做什么你心里不会不知道吧?”
静美人停止了挣扎,却还是梗着脖子说:“本宫知道什么?皇上喜欢本宫,皇上会放本宫出去的。”
废后叹口气:“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始终不能怀有子嗣?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嫡姐华太妃为什么生下公主后就再无所出?为什么当年庶姐珍太嫔为什么有假孕之祸?”
静美人怔住了,咬着嘴唇不说话,废后的话在她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却不愿意相信皇上对自己的宠爱都是假的。她更不愿意相信的是,自己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冷宫了。
废后却继续说着:“你也是个聪明人。何必想不开呢?你我和婉美人都是棋子,是父亲和皇上之间博弈的棋子,你的管理后宫之权,我的孩子,此消彼长都是博弈。我们皆是棋子,谁又会在意我们?你如今既然已经进了冷宫,就好生安分守己保住一条命,你若是再这样闹,就一定是自寻死路。实话告诉你吧,皇上对刘家忌惮已久,对刘家下手只是迟早的事。对你的宠爱也只是为了蒙蔽刘家。”
静美人被握在废后手中的手腕耷拉下来,了无生气,废后隔着门缝只能看到一个低垂的头,只好说:“你好自为之。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就要走了。但你记住,活着总是好的,天长地久的,谁知道往后是什么光景呢?但你现在只管好好活下去就是了。在冷宫里尚还有个婉美人,你们总是姐妹,相互照应,好好的!”
这话说罢,废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麻布袋子塞在静美人手中:“我如今只是罪婢,有心照应你们也无能为力。这是我讨来的一点种子,有花儿也有些菜的,你拿着吧。”
说罢就松了手转身走了。
直到手腕垂下,静美人才回魂般收回手看着拿褐色的麻布袋子,她又趴在门板上向外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低着头穿着粗布衣服的背影了。
静美人背靠着门滑下去,坐在地上她握着手中的麻布袋哭起来······
天门山上整装待发,在定日期前的三日,三兄弟终于风尘仆仆回来了。
一回来就被肖百夫长带去了秦将军的营帐。
“你们三个好样的!辛苦了!”秦将军哈哈笑着站起身,眼睛依次略过三个人,却在最后一个的脸上愣住了一秒。
也只有一瞬,在被人察觉前,秦将军已经转过视线:“你们回来的路上可好?”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向来是胡四说话:“回将军的话,北齐现在看起来还行,但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这一路上,在西楚的北齐军已经军纪涣散,军中将士只知道喝酒作乐,根本不训练!”
秦将军仰天大笑:“哈哈,天助我西楚也!你们三人也辛苦了,我就封你三人为前锋将军,各领左、中、右路队伍一支,先行带路!”
三人齐齐跪下抱拳:“多谢将军!”
等到这三人出去了,秦将军坐在凳上脸色才渐渐沉下来:方才那最小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秦将军原是大将,位列朝堂常见西楚王,甚至连王后和那小公主都是见过的。现如今一见到沉泥,当下就觉出了眼熟。再想起肖百夫长说的那陈六擅长剑术,当下就怀疑起来:谁不知道西楚王的剑术高明?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人分明是男子,没听说过西楚王有儿子呀?
转念一想又觉得男人万一在外头有了点什么,也是有可能的,也许是西楚王的私生子?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就灭国了。
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三天的功夫一眨眼就到,沉泥、胡四和朱有福三个人各领小队下山打前锋。
第一站就是离天门山最近的九都。
九都的北齐军还是那般吃喝玩乐,等到西楚大军包围他们的时候,大半的北齐兵连衣裳都没穿好。
九都拿下的毫不费力。有了九都之后,背后以天门山为依仗,秦将军带军驻扎这里休整,夺了北齐的军马粮草还有衣裳一些其他的补给物资。
秦将军就在这里休整。原先在天门山的时候条件艰苦,许多后上山投军的人连军服都没有。这下收缴了北齐兵的衣裳就改做西楚的军服。九都的百姓也纷纷来送粮,帮衬着做事。
短短十日,西楚军就焕然一新。
在这期间,沉泥、胡四和朱有福三兄弟一直在带兵攻打九都周围的地方。北齐兵不防备,几乎是每战必胜,带回了不少新的物资。
就是这短短十日,西楚军不仅换上了半新、统一的军服,刀剑武器也都用了北齐现成的,弩军全军都分到了战马。而西楚的占地也从天门山,变成了以天门山为中心的方圆百里。
西楚本不算大国,这样一来,四分之一的西楚国土倒是已经收复了。
夜间,秦将军带着将军在营帐里议事。沉泥、胡四和朱有福履立奇功也在营帐里。
“秦将军,末将认为应当乘胜追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北齐人都赶出去!”
“是啊是啊!将军!应该就在现在继续动手!”
秦将军慢慢地说:“说得有理。”
沉泥心内有些急,她连忙去看军师,却见军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众将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将军我们明日就继续出击!”
“先向东!”
“不不不,还是先向西!”
一片议论声后,秦将军眼睛略过营帐内的众人,眼神掠过沉泥却不停留:“那不如······”
沉泥看一眼军师还是不说话终于忍不住说:“秦将军!小的愚钝,却有个疑问。”
秦将军和蔼地说:“原来是陈小将军,但说无妨。这账内都是你的长辈,你便是说错了也没事。”
沉泥却笑说:“小的只是想到一桩闲事。今日下午小的去打猎,一箭中了大雁,小的便在林中去寻找。可谁知道找到的时候,大雁竟然落在两只鬣狗身边。小的本要放弃,却没想到那两只鬣狗正在打架,没顾上那大雁。小的这才趁那两只鬣狗不注意,将大雁捡来。如今大雁还在伙夫营,小的想请示秦将军是不是把那大雁烤来吃了?”
秦将军闻言眉毛微挑,军师终于睁开眼看一眼沉泥,立刻有大将怒道:“我们在这商议正事,你这小猫崽子净想着吃夜宵!吃吃吃!”
秦将军摆摆手:“无妨无妨,小陈将军也是好意。准了准了。你便将大雁烤来,咱们吃吃,不要辜负了好意。”
沉泥出帐的时候,听得晕乎乎的朱有福也跟着出来,胡四一出营帐就语重心长地说:“小六啊,你怎么今天这么糊涂?平时看你机灵不言不语的,今天是咱们说话的时候吗你就说?说就算了,吃什么烤大雁?你这不是抹黑自己吗?”
沉泥摸摸鼻子说:“我也没想那许多。”
胡四叹口气:“唉!真拿你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兄弟,以后可要记得莫要乱说话。特别是在秦将军面前,别只惦记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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