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境内一片祥和,各项制度一一颁布,百姓都是喜笑颜开的。陈锦路从小都跟着父皇学得帝王之术、治理现在统统派上了用场。
本来那些后被起用的文臣不曾见过陈锦路在战时的表现,见到新帝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心中有着轻视,总觉得这是秦鱼凫昏头了才扶持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女帝。可是那些折子递上去又被返还,看过那些折子上面的阅文,倒是叫那些文臣也吃了一惊,从此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年轻的女帝了。
这一日,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禀报女帝,这是南疆来的。”
陈锦路打开来看,看过后便将这封信递给了秦鱼凫:“秦将军,是南疆来的信。南疆王即日将要派使臣来西楚。”
秦鱼凫看过那信却是皱着眉头:“这南疆来做什么?我们向来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离得又这样远。”
陈锦路却只是淡淡地说:“既来之则安之。且等到使臣来之后看他们要说什么吧。”
秦鱼凫十分满意地看着陈锦路:这小丫头本就在军中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登上帝位,更是有那么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有时候连自己看着她都会恍惚,仿佛当年的西楚王坐在那里。
南疆的使臣终于进了西楚。西楚专门预备了宴席来接待。是夜,一派喜气洋洋的宴席上,南疆的使臣坐着却不住的看着那空着的高位。
胡四见了不喜道:“这南疆使臣怎么老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咱们女帝的位置,一点儿也不恭敬!”
朱有福在一边安慰说:“南疆来的嘛,当然没那么守规矩了。兴许是好奇咱们女帝呢!”
胡四十分不满,便抱着双臂走近那南疆使臣,打算要是他再四处张望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却在还有一米的位置愣住了。
那南疆使臣头上的发簪怎么这么眼熟?通体碧绿色,又有着竹子的造型。胡四一愣:讪讪地退回朱有福身边,摸了摸鼻子。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给那使臣一个下马威?”
胡四顾左右而言其他,心中却在想:不好不好,女帝的心上人来了!
陈锦路这些日子连着劳累,百废待兴,各项制度都在等着她的审批。今日也是忙完案牍上的那一堆事才命人备轿子到了宴席之处。
坐稳之后,先是挥手示意开宴,在这会儿子功夫,才去看了一眼那南疆使臣,只一眼,就愣住了。
胡四在下面悄悄地对朱有福说:“你看,女帝愣住了。”
胡四自从发现那使臣头上的竹玉簪以后,就格外关注着女帝的神情。可是陈锦路也只是微愣两秒就恢复了正常,那朱有福再看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还语重心长的对胡四说:“小四兄弟,你爱玩笑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也要知道,现如今的小六兄弟已经是女帝了,你当然是要尊敬着些的,特别是在外边可不敢再玩笑。”
陈锦路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惊讶不已:不是南疆的使臣吗?怎么来人却是陆子规?
等到酒菜上齐,宴席间一派欢乐的气氛,酒过三巡,陆子规便起身行礼:“我乃南疆使臣陆子规,今番前来乃是代表南疆王,向西楚女帝行联盟之举。”
此话一出,陈锦路倒是面无表情,那些陪坐的臣子倒是悄悄议论起来:“南疆和我们联盟?”
“南疆和我们离得甚远,联盟作甚?”
“兴许是借兵要打北齐!”
······
听得四周的西楚臣子议论着,陆子规却是保持微笑并不做声,等到这些臣子议论的声音变小了,才听到上位的女帝轻声问:“联盟?”
陆子规抬眼去看:只见高位上的那个女子尊贵无比,那面容是那样熟悉,却在此时显得那样遥远。陆子规心中一痛,低下头来,继续说:“不错。不仅西楚应与南疆联盟,就连东郡、北境也是。女帝可知,现如今北齐元气大伤,虽然我们都是北齐邻国,趁机独立,只是北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元气大伤,我们想要将北齐灭国也是难如登天的事。而如此一来,只怕北齐缓过这口气,那好战的皇帝又要大兴干戈,到时候又要战事四起!我南疆王不愿战争,惟愿百姓安居乐业。可北齐到底是个隐患。既如此,不若北齐邻国联盟,若是北齐日后有了起战之心,我们各邻国纷纷攻击,叫北齐腹背受敌!如此,北齐便只好放弃那心思了。”
陈锦路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不愧是陆子规,竟然能想到这样的主意。自己登位以来也在思考如何对待北齐,若要是去打吧,北齐实在是庞大,西楚并没与那个国力,可若是不打,又时刻担心北齐皇帝会日后算账。到时候反而落于下风。陆子规这个主意倒是很好。
女帝面上似有笑意,下面的众臣议论过后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咱们西楚人吃了这么多年苦,哪里还有那精力、那份粮食去在打仗的?”
“这个好,咱们这些小国互相帮扶,倒是掣肘了北齐,是个好主意啊!”
“陆使臣说的极有道理,今日宴席都乃是西楚风味,还请陆使者尽情享用。”说罢,陈锦路又命人上菜:“今日孤还有事要办,各位爱卿替孤陪好陆使臣。”说罢,女帝起身便走了。
陆子规面不改色,坐回去,桌上又摆上一盘清拌笋丝。他给自己斟酒,又自己夹菜。
对面的西楚官员举杯聊天,问些南疆的风土人情,陆子规也都一一答了,倒像是老友会晤。
胡四眼瞧着陈锦路走了,目瞪口呆,又故意找借口走近陆子规晃了一圈,确认头上那就是竹玉簪以后,便下决心去找女帝。
陈锦路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有事。伏案正在读着奏折,就听胡四通报进来了。胡四进来后先对着陈锦路行了礼,陈锦路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拿着毛笔口中说:“四哥,若无外人,你还是我的四哥,何必客气呢!”
胡四赶忙走到陈锦路身边:“方才那南疆使臣你可看清楚了?”
陈锦路一边在奏折上写着什么一边说:“看清了。”
胡四急说:“你没看清。那使臣头上的簪子分明是你压箱底的那枚竹玉簪!”
陈锦路闻言一顿,胡四又忙着说:“你的呢?”
陈锦路便起身去了内室,在妆奁中拿出这枚竹玉簪,胡四接过来细细看过:“不错,那使臣头上的发簪和这个一模一样。你的既然没有丢失,那莫不是,那使臣杀了你的心上人?”
陈锦路有些无奈:“他就是。”
“啊?”胡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锦路只好又说了一遍:“他就是。”
胡四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那你,那你还晾着他先走了?”
“如今,我首先是西楚女帝,其次才是其他。他方才说的很不错,可到底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还要问过秦将军、军师商定了才好。就算是打算联盟,总还有个具体的誓书,也不是一口答应的事。更何况,今日,我是西楚女帝,他是南疆使臣,我们各为其主 ,又岂能商议起儿女私情来?”
胡四听到女帝这样说,却是笑了起来:“不错,很好。我原本是很担心你的,现在知道你这样冷静就好了,我也放心了。我替你盯着他。我先告退了。你先忙。”
胡四出去了,陈锦路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悠悠的叹了口气:故人相见,自己也是险些没撑住,这才提前退席。诚然自己方才对胡四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见到陆子规本人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和酸楚。看来,接下来与南疆使臣见面、谈事只能让秦将军去出马了。涉及到国之大事,容不得自己一点的不理智。只是有点奇怪,按着这个时间,陆子规不是该与赵莲蕊完婚了吗?怎么会又去了南疆,还作为南疆使臣来呢?不过既然作为南疆人而来,想必和赵莲蕊的婚事也是没有成。那他一定是逃出北齐的,他是逃出去了,那琴姨呢?黄伯呢?还有黛青姐姐呢?他们都还好吗?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在陆府的点点滴滴:初到异地,本以为自己会受尽苦楚,却没想到小少爷除了傲娇,并无别的恶习。
与陆子规一起读书,互相谈论更有知己之感。还有就是后来的吃馄饨、养小猫······桩桩件件,虽然是小事,却都让她如今想起来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小小的陆府西院,在那个时候却像是一场梦里的桃花源,让她忘却了一切,只是安稳的过着平凡的日子。
陈锦路意识到自己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她忙命自己恢复理智,又派人去请秦鱼凫和军师来议事。
陆子规提出的计策是不错,只是自己还需多多的思虑,以免其中有不妥当的地方害了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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