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都对珍嫔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十分羡慕。可也有些人觉得珍嫔不过是昙花一现。区区一个珍嫔是不是真的受宠只是宫人们闲暇时候的谈资。
皇后既已经成功将珍嫔送到皇上面前得了宠,这些日子反而沉下心来,既不召见珍嫔也并不做任何吩咐。这般倒是让珍嫔有点摸不着头脑,总不成皇后就是佛心慈悲喜欢成人之美吧?只是皇后并不有吩咐,珍嫔也只好按捺下心情,且好好享受几日好时光。
华妃的反应倒是也令人意外。前些日子,宰相府中着人来请,华妃也推脱说身体不适,不愿意相见,可如今,珍嫔得宠了,华妃倒是向皇上请旨归宁。
皇上这段日子被珍嫔迷上了头,华妃不过是这样小的请求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华妃娘娘又一次回到了宰相府上。
父女相见却不如寻常百姓家那般温馨,反而是剑拔弩张。
“华妃娘娘这段日子以来可还健康?”刘松云对着眼前的女儿询问着。
“父亲倒是这般记挂着女儿的身体,真是叫女儿受宠若惊。”华妃却是不吃这套。
“华妃娘娘既是身体不适,就好生将养。”刘松云没来由被自己女儿刺了,心上不爽,却因着刚送进宫的庶女,只好忍耐些,想让华妃认清大局。
“父亲既送人进宫,此时又何必假模假样呢?”华妃终究是不如自己的父亲老练,忍不住挑开。
“华妃娘娘此言差矣,你是做着北齐后宫的妃子,你的夫君从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有着刘家血脉的子嗣却无论如何也对您有益处。华妃娘娘可得大局考虑。”刘松云还想规劝。
华妃的心更是冰到极点,到了这种时候,父亲仍然在乎的是什么所谓的宰相荣光!还是权利!父女亲情又算什么呢?想到这儿,华妃忍不住开口了。
“父亲自然是高瞻远瞩,千挑万选才送进来的刘西珍已然是升成了珍嫔,这段日子圣眷正浓,恐怕不日就又是一个珍妃呢!少不得,珍贵妃也是可能的!”
刘松云只从中选取自己感兴趣的字眼听进去:“如此甚好,总算是得宠了。华妃不必忧心,待得西珍有孕,那孩子自然也是你的依仗!”
看着刘松云难得露出喜色,华妃冷笑一声忍不住说:“可惜父亲终究不是在宫内,只知道这珍妃受宠,却不知道这受宠是皇后安排的呢!”
刘松云的喜色被一种凝重的思考取代,转而又变为释然:无所谓皇后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之,只要西珍有了身孕,这孩子身上也流着刘家的血,既是如此,那至于为何,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刘松云看着眼前的华妃,这个女儿是不会帮助西珍受宠的。
刘松云主意打定,便打算写好家书送往宫内,好好叮嘱一番西珍保重身体,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打定主意,刘松云对着华妃说:“娘娘久未归宁,此番来了便好好歇息一番。为父还有公务这就先告辞了。”说罢即离去。
华妃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讽刺:看吧,这就是身为太下读书人的榜样的宰相大人!又何曾考虑过自己女儿的死活呢?皇后帮助珍妃争宠,无非就是让自己失宠,让自己难过,可这父亲只在乎自己的势力!
华妃良久,才对身边的仆婢说:“去往后院看望母亲。”
华妃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预感,往后自己失宠了,只怕是不能再随意归宁了。在遭到宰相父亲的抛弃后,她突然很想见见自己的母亲。
“回禀华妃娘娘,夫人她正在礼佛,不愿见客。”
华妃就站在佛堂之外,仅仅一门之隔,里面带发修行的女子却不愿意见见自己。
“再传。”华妃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
小仆婢难为地进了佛堂,过了许久出来后,面露难色,华妃看着仆婢这样,不再等她开口就转身离去。
可惜华妃转身离去太快,不曾注意到门后有一道身影正在注视着自己。
小仆婢回到佛堂内:“夫人,您明明挂念着大小姐,为何刚才却不愿见呢?”
带发修行的女子摆摆手,只是对着面前金身的佛像虔诚祈祷着:我佛慈悲啊,信女是个没用的人。本来罗衣作为宰相嫡女,应当嫁做当家主母,应当子孙绕膝,应当备受尊重,可是却被信女那丈夫送进宫内,为了讨得圣心,尽是学习那奇技淫巧,如此,岂能是高门贵女作风?信女无奈,无法改变,只好一心礼佛,只求佛祖保佑,让我唯一的女儿罗衣平安度过此生,阿弥陀佛······
华妃负着气,一路走到了当初举办初雪梅宴的赏梅亭。如今已是春天,赏梅亭还在,花园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华妃坐在赏梅亭内:“都退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与上次来时完全不同的景象,华妃的心中全是苦涩,谁又能想到自己被宰相父亲抛弃的原因竟是自己无法再有孕呢?只是父亲如此冷酷无情,丝毫不考虑自己日后在宫内如何自处,自己又何须为他考虑周全为他做那些事呢?
思绪繁杂,华妃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冰冷又坚定。
“去把老嬷嬷请来。”华妃一声令下,身边的小仆婢立刻跑出去。
“老仆见过华妃娘娘。”老嬷嬷跪在地上恭敬地说。
“嬷嬷何必多礼。当初本宫初到宫内,若不是嬷嬷您悉心指点,又如何能这般迅速得宠?而本宫做了妃位以后,也是信守承诺,将嬷嬷接出宫外颐养天年。现如今想来,时间过得真是飞速。”华妃此言说的真情实感。当初自己到了宫内,起初并不受宠,过得谨小慎微,还是眼前的老嬷嬷,帮助自己度过了最难的日子。
“是啊,时间过得真是飞快。只是怎的听华妃娘娘却有悲意?”
“时间飞梭,眨眼间就连莲蕊都要商讨亲事了,我可不是已经人老珠黄,需到了被人厌弃的地步。”华妃自嘲地说。
老嬷嬷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华妃娘娘天生丽质,便是时过境迁也是自有风采,又何须为这些小事忧心?已到妃位,便不如安心颐养,说一句大不韪的话,便是做了太妃,也有莲蕊公主照应,又何须忧心?”
在这宰相府待着,宰相又送了一个庶女进宫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瞧着华妃这般伤感,便知道那庶女已是得宠了。可是老嬷嬷在宫内多年,早已经见怪不怪,宠妃依仗皇上的心意,若是年纪大了,自然是有更娇嫩的美人儿替补上,唯有那子嗣、权利是稳定的。所以宫内的女人哪个不是拼命般生孩子、升位份呢?华妃已是妃位,又有宰相父亲作为娘家,妃位稳固,又何必也为这些忧心?
华妃说予老嬷嬷,原本也不是为了要听人两句安慰的。只是看着老嬷嬷就想起了自己曾经,而当年还精干的老嬷嬷如今满头白发、老态毕现,又让华妃怎能不伤感自己的老去呢?
“上次请嬷嬷做的事如何了?”华妃将伤感收起,恢复了上位者的冷静。
“回禀娘娘,已是交代那蠢女人了。事后,老仆也曾打探过,那蠢妇倒是颇有福气,计策被她成了。如今已做了那人的姨娘。更加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还怀有了身孕!”老嬷嬷慢慢道来。
华妃在听到怀有身孕的时候心头痛了一下:就算是蠢妇想要做个姨娘也得有孩子!
看着华妃半晌没有反应,老嬷嬷思忖片刻,又继续说:“只是娘娘在宫内时布的那棋子却不曾有动静,可是要丢掉这棋子?”
华妃勾起唇微笑:“上元节宫宴时,我已瞧出端倪,那无用的棋子倒是得了将军青眼,那蠢妇命好揣上了孩子却不曾在将军眼中呢!”
“只是,那棋子却不愿听娘娘使唤,那蠢妇虽愚蠢,却可听话。”
“何须听话呢?既是棋子不愿,那就不再强迫了。只是究竟将这不听话的棋子和蠢妇一并除了,还是留一个呢?”
华妃的指尖敲击着桌面,这样人命关天的话从口中说出来却是这样轻描淡写。
老嬷嬷离宫多年,那些阴谋诡计却已经淬在骨子里。她沉默着,准备着听从主子的安排。
“若是刀光剑影,太过血腥,少不得要惊动些什么呢?若是草药,无形之中却不甚有趣!”华妃娇笑着。最终决定:“嬷嬷,当初那欠我们一条命地刺客您可还有音信?”
“当初若不是娘娘,那刺客连同家人早已做了孤魂野鬼。如今那刺客收手了,就在郊外种地呢。”
“还请嬷嬷请那人出山吧。多活了这许多年,且已经将家人安排妥当,是该把这条命还我的时候了。”
“老仆听命。只是,到底是除掉哪个?”
华妃美艳地脸上带着狠意:“自然是,当着那蠢妇的面除掉那不听话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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