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过些日子便是珍嫔娘娘的生辰,可是还按往年那些准备着贺礼?”陈公公询问着。
赵真先是点头,随即又说:“好像这宫内好久没给嫔妃过生辰了。”
“皇上好记性。上次还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再就是华妃娘娘的生辰,都是去年秋日冬日的事儿了。”话说完,陈公公瞥见皇上脸色又补充道:“咱们这宫里,也许久不曾热闹热闹了。”
“既是如此,那就让咱们这宫内热闹热闹。此番珍嫔生辰在宫内办上一个小宫宴。只是要小心,不可逾矩。”
“老仆知道了。这就去与皇后娘娘商议一番。”
陈公公来到皇后宫内的时候,就看到皇后还是在练习着书法,忍不住开口赞道:“皇后娘娘真是越发有大家风范!如今这书法写得真乃绝作!”
皇后对眼前这个贴身伺候皇上的仆婢也是态度柔和:“陈公公倒是也会来取笑本宫了!”
“老仆怎敢取笑娘娘?只是娘娘果真是后宫之主,确有母仪天下之风范,看到难免说出心里话罢了。”
皇后听着陈公公如此夸赞自己,抬起眼皮瞧一眼陈公公,并不停笔:“陈公公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皇上的意思是咱们这后宫许久不曾热闹了,过上几日便是珍嫔生辰,便是想在珍嫔生辰那日办上个小宫宴呢,此事自然是需得来先请示皇后娘娘一番才好吩咐下去。”
陈公公话虽说得客气,皇后心里却明白:皇上已打定主意,哪里是与自己商议呢?这分明是来通知自己办事的,只是面上并不显。
“此话倒是。咱们这后宫也的确需得热闹一下了。”
“既然皇后娘娘也这么觉得,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陈公公行礼退下。
“娘娘,这珍嫔好生气派,不过是个小小嫔位,还需得给她过上生日了!”待陈公公走后,翠荷上前来不忿地说。
“你懂什么?这就是本宫先前说得时机。”皇后带着笑意。
“时机?”翠荷略一迟疑就反应过来:“娘娘可说的是?”
“不错,你我都知道珍嫔这一胎是不会生下来的,只是何时叫别人知晓,这就是个好时机。”
翠荷闻言喜悦道:“珍嫔在宫内过生辰,那宰相大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喜上眉梢,可是却在这最得意的一日发现一切是个泡影,那才叫好玩儿呢!”
“去,吩咐给太医,他知道该做些什么。”皇后吩咐完嘴角带笑、眼神中却是冰冷的继续书写着。
“仆婢们贺喜娘娘!娘娘今日的大好日子可得开开心心!”珍嫔早上起来,刚坐在镜前要梳妆,宫内的仆婢就跪了一地,磕头道喜着。
珍嫔笑着说:“就你们是滑头的,这些日子你们也是辛苦了,每人赏银一两!”得了赏银的仆婢们更是喜悦,道谢后起身各司其职。
很快镜子中就出现了一个美人,许是今日是个好日子,仆婢们对着珍嫔打扮的时候眼眉重些、唇脂也艳些,头上的首饰也是繁复。
珍嫔一向是素净打扮,这样反而看着镜中的自己很不习惯,端详许久才说:“这样装扮可是太过艳丽?”
身边的仆婢说:“怎么会呢?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那阖宫上下都得盯着娘娘瞧呢!娘娘可不得将这标志的眼眉给她们好好瞧瞧清楚?再者说,今日是娘娘生辰,喜日子,可得艳丽些!”
珍嫔听了也觉得闻言有理,也就按这样装扮,只是到底在发间将那金钗去了,只留下了玉簪。穿衣时候那伺候的仆婢极力推荐穿一身艳丽衣裳才对得起今日专为珍嫔设的宫宴,珍嫔最后折中选了一身粉糯颜色,略比平日喜庆些,只是到底还是素雅,以衬喜日子。
正午十分,珍嫔到了御花园的望春阁。
平日里,宫妃们小聚都是在这花园内的望春阁举办宴会的。如今也是,珍嫔因着是今日的主角,是故皇后特意安排珍嫔到席时间稍微迟些。
珍嫔缓缓踏步而来,席面上已是几乎坐满妃嫔们。最上座空着两个位子,便是皇后和珍嫔的。
仆婢们引着珍嫔落座,珍嫔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陆贵妃、华妃外,其他的妃嫔们都几乎是到了。而那些妃嫔们有些在窃窃私语与自己相好的妃子们聊天,有些则是在打量着自己,面上还露出嫉恨、不屑等等的神情。
珍嫔知晓,后宫生活乏味无趣,妃嫔们最喜爱这样的宴会了。对于那些末等妃嫔来说,她们位份低且不受宠,平日里自然是吃食上也要差上许多,而在这样的宴会不仅能够吃上精美的菜肴、还有好戏来看,倒是也打发了平日里无聊的生活;而那些面上不善的妃嫔们则是自命不凡,也想在宫内得宠,可偏偏只能做配角,如今看到今日生辰眼主角的自己,自然是心中不服气的。
都是些小事罢了,珍嫔微敛下眉目,任由那些好奇的、善意的、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皇后娘娘驾到!”仆婢们一声,所有的妃嫔们都收回注意力,离开座位行礼向前迎接着真正的后宫女主人。
皇后就着翠荷的搀扶,到了首座伸手搭扶珍嫔:“快起来,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宴,你怎的还行礼?”珍嫔笑着起身:“嫔妾为娘娘行礼乃是本分,见到娘娘嫔妾心里也是欢喜得很。”
皇后一笑旋即说:“你们也都起来吧!今日是珍嫔的好日子,咱们都是因着珍嫔好日子一聚!今日这第一出戏就由珍嫔来点!”
说罢,下席的妃嫔们纷纷起身回到座位上,那点戏的本子递到珍嫔手中,珍嫔推辞不过,后来点了一出《百鸟朝凤》。
皇后微微一笑。
皇后点了一出戏,珍嫔又点一出戏后,戏本子传到席面间,由着众妃嫔们点了两出,这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台面上好戏上演,席面上珍馐美馔不断地上来。望春阁内美人畅饮,气氛十分融洽。
两出戏唱罢,皇后便先退席了。皇后离席,众妃嫔们宛如放下了一大块巨石般轻松起来,下面说话声大起来,气氛开始变得极为欢乐。
珍嫔在上席倒是也觉得无趣起来。
她既没有能聊聊的伴儿,而且方才皇后在,吃饮上总是格外不快意。如今皇后离席了,可下面那些妃嫔探究打量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珍嫔在这些目光打量下也没有了胃口:自小在宰相府谨慎长大,珍嫔已经习惯了被忽略,如今猛然间被这么多人关注着,她感觉十分不舒服。腰腹间的不适感也有些严重。
“我今日的安胎药可带来了?”珍嫔想到了今日因着赴宴,就连早上的安胎药也不曾喝下,便悄悄问着身边伺候的仆婢。
“回禀娘娘,不曾携带,只是那安胎药等到咱们晚间回了殿内再喝也是来得及。若是从殿内煎好带来少不得要凉。”仆婢回着。
珍嫔想想也是:如今在这望春阁内多有不便,煎药送来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况且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更得谨言慎行,不可轻狂。喝了安胎药乃是自己日日都在做的,若是让那些妃嫔们看了去,少不得要多说上许多风言风语。
正是珍嫔也觉得无趣时,就听得有小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下席的妃嫔们登时端坐,还有些连忙让身边仆婢端详自己仪容是否不堪。
赵真大步走进赏春阁,径直地走向上席,坐在起初皇后坐得位置上:“你们继续听戏用膳,都起身吧!”
望春阁恢复了欢乐的宴会气氛,珍嫔却惴惴不安:“皇上,嫔妾不可与您同坐!”
皇上瞧着今日的珍嫔,与往日素净不同,今日倒是有些艳丽。只是发间装饰依然只有玉簪,所着衣物略比平时喜庆却不艳俗,看着倒是格外喜爱:“如何坐不得?”
“皇上龙体,只可与皇后娘娘同坐。嫔妾不过区区小妃,在怎可在宴会与皇上同席而坐?”
赵真看着珍嫔耳朵泛红,面上有着窘迫不似装的,对珍嫔的守本分极为满意:“既是如此,朕饮一杯贺了珍儿生辰便走,今夜便去珍儿处陪你可好?”
看着珍嫔柔婉低头应下,赵真饮下一杯酒,又离去了。
看着赵真离去,珍嫔松了一口气,下席面上的妃嫔们纷纷议论起来。
“皇上怎的又走了?我刚补好唇脂!”
“你补唇脂有何用?皇上可是来看珍嫔的!”
“我这便是时时准备!皇上定会留有印象!”
恰巧此时,新上的菜有一道金粉银丝长寿面。是那细如发丝的面条上覆盖着一层金黄色物什,格外精巧。
“回娘娘,这是御膳房特意新做的菜样,还请娘娘品鉴。”
珍嫔挑起一筷,送入口中,果然极为鲜美。赏过御膳房后,刚过一盏茶功夫,珍嫔突然觉得那腰腹不适的感觉十分强烈,小腹处隐隐有了坠痛。
“娘娘,娘娘您!”身边的仆婢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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