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宇的自杀给陈家蒙上了一层厚厚阴云,梅春的哭声
在船镇上空久久回荡着,土楼似乎也受到感染,显得冷清而
凄凉。老天爷为陈家的凄惨遭遇鸣不平,降下淅淅沥沥的小
雨,那雨丝绵绵不绝,仿佛在抗诉这世界的不公。
灵台设在陈家院子里,梅春披着孝衣哭号着,声音喊哑
了,眼晴哭肿了,整天不吃不喝的。尚文楼楼主简秋风、日
月楼楼主张德标轮番劝说:“弟妹,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顺便,震宇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样伤心,你的身体挎了
咋办?维辉还在狱中,维煌维辉年纪尚轻,继祖兄又在省城来
往的路上,弟妹,此时你千万不能倒下呀,该吃的还是要吃”
梅春哽咽着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又沉浸在哀痛之中。
维先只有七岁,他从阿姆的悲号里读出了事态的严重,
看到平时慈爱自己的阿爸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他知道阿爸从
此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放声大哭,泪水浸透了衣衫。
孤儿寡母的哀泣声弥漫在土楼上空,善良的土楼人大多
掬一行同情之泪,惟有简素花,刘婶之流暗地里高兴,幸灾
乐祸的。
维煌十一岁,对世事虽还一知半解,但也粗粗明白,阿爸是被害的,而罪祸魁首就是镇里的黄国华,其实幕后指使
人是刘家升,这些事维煌哪里知道,他只知道带队到自家的
是黄国华。
阿爸死得太惨,砂珠把脸孔都打穿了,阿姆又哭得晕倒
在地,顶梁柱爷爷不在,维煌觉得自己就是家里的当家人,
他是个急性子的人,操起一把劈柴的斧头,飞也似的朝镇里
跑去。
维煌发飙的消息传到镇里,黄国华吓得面如土色,奔进
刘家升办公室,颤兮兮地说:“镇——镇长,陈家寻仇来了,
你说——说过,有事你担着的。”
“看把你吓得狗熊似的,一个屁大的小孩能把天捅破?你
就躲在里间,反锁住门,等我打发完了,你再出来。胆小鬼。”
刘家升镇定地说。
黄国华如捞到救命稻草,跨进内窒反锁住门。
维煌一路狂奔到镇政府门口,简秋风骑着自行车从后面
追过来,大喊:“阿煌,快停下,政府大门闯不得。”
维煌愣了一下,简秋风跳下车,夺下维煌手里的斧头,
说:“阿煌,政府的门不能闯呀,那可是犯法的,你爷爷不在
家,如果你再发生意外,你们陈家真的完了,你想想家里已
够乱,你再添乱,继祖兄回来一定承受不住,先回家,好吗?”
简秋风一席话让维煌的心温暖许多,他再也抑制不住,
伏在风叔的怀里哭泣不已……
再说陈继祖收到电报后,十万火急往家里赶,从张德标
口里了解到具体的情况,他再也控制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的苦痛逼得老泪顺着脸颊纵横而下。
“祖兄,请节哀,眼下先办理完震宇后事,其他的事后再
说。”张德标安慰道。
陈继祖慢慢走到灵堂,掀开白布,看到儿子的惨状,他
的心抖动了一下,万万想不到儿子沒有死在那场血腥的硝烟
战场上,却死在风景秀丽人文毓秀的世外桃源里。他似乎一
下子老了许多,拖着一双疲惫双腿向外走去,看到维煌维先
坐在门槛上哭红了双眼,媳妇梅春瘫在地上已哭干了眼泪。
他仰天长叹:“苍天呀,陈家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导致现在的
凄惨状况。”
陈继祖知道自己是家中的支撑,再大的悲痛也只能压抑
在心中,他摸摸维煌维先的小脑壳说:“莫哭莫哭,你们阿爸
先走了,他在天上看着你们呢,你们一定要坚强,那样你们
阿爸在天上才会宽心,知道吗?”
然后,走到梅春跟前说:“震宇去了,活着的还是要好好
生活,你挎了孩子咋办?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大人要
好好把他们抚养成人,别太伤心了,孩子们看着呢。”
出傧那天,刘家升过来吊唁,装出一幅悲伤的样子,在
震宇遗容前鞠了三个躬。维煌眼里喷着仇火,足可以烧化刘
镇长全身,下意识地双手攥成铁拳,脚步刚跨出一半,被陈
继祖抓住脖颈拖回来。维先看到二哥的样子,知道眼前的镇
长就是杀父仇人,也就是刘振强的父亲,他个子小没人注意,
跑到刘家升身后踢出愤怒的一脚,别小觑这一脚,力道虽小
却踢中关节。
刘镇长‘哎呀’一声单膝跪在震宇灵躯前,面色一变,竟
然无力站起,人群里有人大呼:贵躯显灵了,快看呀。
简素花急忙分开人群,扶起夫君就走,身后传来梵音: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家丧事办完后,并不急于到镇里解决土地问题,而是
静观其变。镇长刘家升害怕事情闹大,也就出来做和事老,一面叫
来民政办公室主任黄国华当着陈继祖的面大骂一通,一面撮
合陈家取得合法的房子产权。陈继祖暗地里道:“老狐狸,不
是你在后面搞鬼,又有谁那么大胆?”唯一的儿子就这样离开,
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陈继祖握紧了铁拳,这双拳头曾经
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可如今却松软无力,他对着柴草间的
木柱猛力一击,柴草间“呼啦”一声倒塌。刘镇长一见势头不
对,忙借故离开。
陈继祖望着笔架山,自言自语:笔架山呀笔架山,都是
你惹的祸,狗屁的风水,是你害死了震宇啊,笔架山,如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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