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勇急忙走进内屋,看到维先躺在床上,一片夕阳透过
窗户,正好照在他的脸上。维先紧闭着眼睛看上去非常虚弱,
只是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
窦勇坐在床前,摸了摸维先的脉象,脑部的动脉已经全
部瘫痪,其他部位都正常。也就是说如果不及时抢救,脑部
细胞将全部死亡,维先就会变成植物人。幸好千年难得一遇
的灵芝,现在正好好的躺在他怀里,这就是上苍在眷顾维先。
窦勇从怀中取出灵芝,用短剑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小片,
放进药罐里用文火慢慢熬煮二十四小时,取汤去渣,总共服
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再摸摸维先脉搏,脑部脉动已经出现微
薄的跳动。
三个月后,一朵千年灵芝吃完了,维先揉揉眼睛,睁开
双眼,望着陌生的地方,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中
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每天给他喂一种东西,轻轻抚摸他
的脸庞。“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里?我是什么人?”维
先惊慌地坐起来喊道。
“孩子,这里是水尖山,我在路上看到你晕倒在地上不省
人事,就把你背了回来,孩子,你家住哪里?父亲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哪些人?”窦勇坐在床边问道。
维先看着老人,对呀,他就是梦中的仙人,只是自己是
哪里人?维先拍拍脑袋,使劲回忆着,但是脑中一片空白,
只记得梦中的情景。
“孩子,不要怕,你再仔细想一想,或许会想到一些关于
家的景物或者熟悉的人。”窦勇慈祥地摸摸维先的头。
维先努力回忆着,绞尽脑汁,但还是没有任何清晰的景
象。他害怕起来,说:“老爷爷,我的家在哪里?我的亲人在
哪里?我也许是个孤儿吧?”
窦勇知道这孩子虽然醒过来了,但已经失去记忆,至于
能不能恢复记忆只能看他的造化。
千年灵芝已经用完,在乌镇也决不可能再找到第二棵千
年灵芝,即使找遍全国的奇山异域,也是如海市蜃楼,可遇
不可求。窦勇暗地里寻思,唯一的办法只能保守的用针灸,
气功,佐以中草药慢慢治疗,或许有一天会打通维先的脑部
关节,帮他找到记忆。
从那以后,窦勇每天教维先武功,为其煎服中药,晚上
针灸、推拿、脑部按摩,还把自己几十年的功力毫无保留的
输送给维先。
寒来暑往,不知不觉过了三年。这三年,为了恢复维先
的记忆,他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有一次,窦勇指着对面的鹰嘴岩,对维先说:“孩子,你
想一想,你以前的家里有没有像这样的山?”
维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山,眼球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脑中忽然出现一个非常清晰的画面,这座山和那座山太相似
了,他的头脑中都是山上山下的画面。
山的谷底到处是土楼,有圆的、方的、半圆的、簸箕型的、米斗型的、椅子型的。它们是地上长出的蘑菇,是天上
的飞碟,厚厚的土墙、黑灰的瓦片、鹅卵石天井、井中有月
亮、乌龟在水沟不倦地清除垃圾。
楼里有几个青梅竹马的伙伴。哦,穿着绯红小旗袍的是
简婉珍,还有光头刘振强,三七分头张朝廷。
“爷爷,我记起来了,我的家在船镇,我的家在笔架山脚
下,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土楼,我的父亲叫陈振宇,爷爷叫陈
继祖,我还有两个哥哥。”维先兴奋地说。
“太好了,孩子,爷爷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老天有眼啊,
这些年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窦勇激动地说,眼里闪着泪光。
“爷爷,您回我们回家吧,那里有我的伙伴和亲人,以后
我会孝敬您的,爷爷。”维先牵着窦勇的手说。
“孩子,我在山里住习惯了,这样,爷爷带你回去上学,
将来你出人头地时,不要忘记山里还有一个爷爷就好。”窦勇
摸摸维先的头,动情地说。
“等我长大了,我就在大城市买一座别墅给爷爷住,让爷
爷也享受一下城市的生活。”维先充满稚气地说。
“孩子,将来长大了,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人品,
良好的品德才是做人的根本,记住了吗?”窦勇语重心长地说。
“记住了,爷爷,谢谢爷爷的教诲,爷爷,我们什么时候
走?”维先说。
“明天吧,明天就走。”
“太好了,我可以回家罗。”
大家边喝边讲,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维先、维煌、维辉
三个早已眼皮打鼓,窦勇、陈继祖、陈振宇也已经喝得八分
醉。
陈继祖道:“天色已晚,大家都歇息了,明天再聊。”
窦勇说;“兄弟,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家里养了几只动物
和一片菜地,等着我回去打理,以后有空我们可以来回走动。”
第二天,窦勇起了个大早,在空地上踢踢腿,练练拳。
“连长,早啊,拳脚功夫还是那么了得,小弟惭愧,为了
生计,差不多都荒废了。”陈继祖从屋里出来,抱拳道。
“哪里,在山上寂寞,只能施展几下拳脚来消遣时间,为
兄倒是想看看你的太极拳有没有进展,来,比划比划,怎样?”
窦勇笑着说。
“好呀,这几年都在山上种果树,招式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还请兄长多承让几招。”陈继祖道。
“别谦虚了,谁不知道我们师的太极陈功夫了得,难逢敌
手。当年你凭一把匕首手手刃日本尖刀连的故事成为全军的
英雄楷模,日本兵见了太极陈转身就跑,真是大快人心呀。”
窦勇道。
“往事不堪回首,我只是尽一个中国人保家卫国的责任,
对了,兄长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从少林寺出来的军
人都是威震四方的好汉,如果没有被打散,兄长最少也是少
将军衔了。”陈继祖赞道。
“小弟太过谦虚了,当年小弟的威望可在为兄之上,虽然
我是你的上司,但全军唯一受到委员长亲自表彰的唯有小弟
一人呀!”窦勇道。
“别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来,出招吧,几年没有走
拳,全身绷得难受,今天就陪兄长走几招吧。”陈继祖道。
“好,为兄来了。”
只见场上两道白光在周旋,太极的柔中有刚,少林金刚
的刚中带柔,只听见‘呼呼’作响,飞尘翻滚,树叶窜腾,场
上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就这样缠着较量,过了半个时辰,还是难分胜负,忽然,‘呱啦’一声,有一个人倒地。
瞬息之间,陈继祖站在榕树底下,抱拳道:“兄长故意让
我,惭愧呀惭愧。”
窦勇从地上站起,朗声道:“小弟就不要推辞谦虚了,几
年不见,小弟的太极推手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为兄甘
愿认输,败在小弟的手下,兄长毫不羞愧。”
陈继祖走到里屋,抱出几坛家酿米酒和几罐泡鸭爪,说:
“连长,一些土特产,不成敬意,请笑纳。”
“客气啥,有空到水尖山,咱兄弟俩饮个一醉方休,哈哈,
我给你留一些山猪肉、山鼠肉,那可是上等的下酒菜。”窦勇
爽朗地笑着说。
“好的,小弟一定带维先到你那神仙乐土噌一桌酒饭,到
时咱们兄弟俩再好好切磋切磋技艺。”陈继祖笑着说。
“一定一定,不见不散。”窦勇道。“哦,忘记告诉你了,
维先的脑部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得每天喝中药。”
“连长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在此我替维先谢谢连长的再造
之恩。”说着,双手交叠,朝窦勇拱拱手。
“这是要折杀老身,即使别人家的孩子我也同样会救,救
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告辞了。”窦勇回礼道。
看着窦勇迈着矫健的步伐,消失在竹林里。陈继祖喃喃
道:“但愿好人一生平安。”夕阳把土楼映衬得分外妖娆,瓦
片闪着柔和的磷光,厚厚的土墙披着霞光,大门的门楣裸露
健壮的臂膀,显示着坚强的力量。土楼后的竹林传来鸟儿们
的欢唱,荷锄晚归的人们哼着家乡小调,暮色把老牛的身影
投射得很长很长,菜园里摘菜的村妇们唠叨着说不完的家庭
琐事,炊烟从土楼深处袅袅上升,土楼迎来一天最祥和的时光然而,今晚却有些反常,一股硝烟正悄悄地酝酿着。
简素花听说陈维先回家了,三年前的往事重新涌上心头,
她暗自嘀咕:刘家说什么也是船镇的大户人家,竟然被陈家
这个外姓人站在头上横行,今晚如果不出口恶气,以后刘家、
简家有何颜面在船镇立足?
“好,今儿我就敲敲你们陈家的虎牙,看看你们以后还敢
不敢逞能。”说完,扭着屁股往刘婶家里走去。
这个刘婶本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是船镇有名的媒婆,
全靠一张嘴吃饭,凭着是刘镇长的亲戚,做了许多让人咬牙
切齿的事,四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听说年轻时爱过一个
帅气的木匠,同居一段时间后,木匠受不了刘婶的那张乌鸦
嘴,整天叽叽喳喳的。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个
人偷偷跑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刘婶呀,你是咱们船镇的喜鹊,你评评理,咱家振强没
招惹谁,却被推进井里,差点没命。刘家就这一根独苗,如
果夭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陈家这个外姓人把刘家看
低了,今晚咱们非出口气,讨回一个公道,刘婶,你愿意随
我一道吗?”简素花拉着刘婶是手说。
“素花妹,不看在镇长大人的面上,也要看在刘家列祖列
宗的份上,决不能让外姓人糟践刘家的颜面。走吧,咱们这
就去陈家。”刘婶是个多事的人,拉起简素花的手,径直往陈
家奔去。
走到半路,简素花说:“不行,咱们两个人势单力薄,得
再找一个厉害角色作伴。”
刘婶说:“还用找吗?你亲妹妹简素云呀。”
两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尚文楼,远远看到简素云站在井
边汲水,她们迫不及待近前说了心中的想法。
简素云道:“怎么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你们没有过来的时
候,我正准备晚饭后找姐姐,就是为了三年前的事。现在维
先回家了,该是要一个说法的时候了,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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