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戾骨尸撞在屏障上,半个头颅瞬间化作飞灰。后面的尸群却像没看见似的,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往前涌,腐烂的躯体在金光中消融的速度,竟赶不上它们冲锋的势头。
“灵力消耗太快了。” 苏明瑶感觉到丹田内的热流在快速流失,灵脉传来阵阵抽痛。她看着那些前仆后继的戾骨尸,突然想起现代战争中的人海战术 —— 用数量耗尽对方的弹药。
必须找到阵眼!她的目光落在骸骨的天灵盖上,那里的符文比其他地方更清晰,像是整个阵法的核心。苏明瑶咬紧牙关,忍着灵脉的剧痛,将更多的净灵血逼出指尖,精准地滴落在天灵盖的符文上。
“嗡 ——”
屏障的光芒骤然变强,金色的涟漪以骸骨为中心扩散开来。戾骨尸群接触到涟漪的瞬间,像是被投入滚水的冰雪,纷纷消融成黑色的雾气。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山洞里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
苏明瑶的视线开始模糊,过度消耗净灵血让她头晕目眩。就在这时,她听到洞外传来熟悉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原来你不仅会反噬,还懂净化?” 萧逸泫的声音隔着尸群传来,像冰珠落在玉盘上,“苏明瑶,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她猛地抬头,透过层层叠叠的金色光纹,看见玄衣人影正倚在洞口的巨骨上,指尖转着颗黑色的珠子。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将那双翻涌着戾气的黑眸衬得愈发幽深,像是藏着无尽深渊。
苏明瑶的心脏骤然缩紧。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离开,他一直在暗处观察,像在看一场有趣的实验。而她,就是那个在培养皿中挣扎求生的样本。
戾骨尸群还在不断涌来,但在强化后的净灵阵面前,它们的消融速度明显加快。黑色的雾气在金光中翻腾,最终被彻底净化,化作无害的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具戾骨尸化为飞灰时,苏明瑶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看着萧逸泫缓缓走进来,玄色衣袂上没有沾染上丝毫尘埃,仿佛刚才的尸群只是幻影。
“看来我的眼光没错。” 萧逸泫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血,比我想象的更有用。”
苏明瑶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刀锋上还残留着戾骨尸的黑血,在净灵阵的余波中发出滋滋的轻响。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但即使是死,也要划下一道伤口。
萧逸泫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别紧张,我暂时还不会杀你。” 他蹲下身,指尖悬停在她的额头前,“毕竟,能找到一个懂得净灵术的医学生,可不是件容易事。”
“医学生” 三个字让苏明瑶瞳孔骤缩。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词?
萧逸泫的指尖最终没有落下,只是轻轻拂过她沾满血污的脸颊:“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走入洞口的雾气中,黑色的衣袂与浓雾融为一体,转眼间就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冰冷气息,提醒着苏明瑶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直到萧逸泫的气息彻底消失,苏明瑶才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与身上的黑血混在一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淡金色的血液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痂。刚才与萧逸泫对视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片翻涌的灵煞之下,似乎藏着一丝…… 痛苦?
“压制灵煞……” 苏明瑶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血痂。这个交易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来理解自己的净灵血,来修炼那本残缺的《噬灵诀》,来找到真正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方法。
苏明瑶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戾气,不宜久留。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葬骨林更深处走去 —— 那里虽然更危险,却也更有可能避开其他噬修的耳目。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渐渐变得稀薄,阳光透过骸骨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明瑶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用石块堵住入口,才终于能喘口气。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取出从黑牙小队储物袋里找到的东西 —— 几块下品灵石,一瓶凝气丹,还有那本《基础阵法入门》。她拿起灵石,感受着里面蕴含的微弱灵力,突然想起萧逸泫的话。
“你的血…… 很特别。”
苏明瑶再次摊开手掌,看着那层淡金色的血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或许就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她翻开《基础阵法入门》,借着从石缝透进来的微光仔细阅读。书页上记载的阵法原理,竟与她所学的解剖学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 —— 都是关于结构、节点和能量流动的学问。
“或许…… 我可以试试将净灵血与阵法结合。” 苏明瑶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果能布置出一个简单的净化阵法,或许就能暂时抵御戾气的侵蚀,甚至能在萧逸泫找到自己之前,多一分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立刻开始研究书上的基础阵纹。指尖在地上勾勒着符文的形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逸泫那双翻涌着灵煞的黑眸。
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被灵煞困扰?他对自己的净灵血,又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
无数疑问在苏明瑶的脑海里盘旋,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无论与萧逸泫的交易最终结果如何,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苏明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阵纹上。指尖的血痂在勾勒符文时再次裂开,淡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与她画出的阵纹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山洞外,葬骨林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残酷。而山洞内,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正随着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黑暗中悄然燃烧。苏明瑶知道,未来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 用手术刀般的精准和决绝,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剖开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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