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那个金发的女孩被家人接走，菲尔娜坐在警局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天色。
这个时间点都不用回家了，直接收拾一下，买个早点就可以直接去上班。
提起早点就想到那杯只喝了几口的可乐，菲尔娜揉了揉太阳穴，以此缓解睡眠不足给自己带来的头痛。
“给。”露易丝拿着两罐刚从警局售货机那边取出的咖啡站到她旁边，“算是补偿某位脾气不好的女士撒在巷子口的可乐。”
菲尔娜胸口起伏了一下，她抬手接过易拉罐：“你的咖啡不也没开口吗？”
露易丝也想起了那个砸过去的瓶子，她轻轻笑了。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露易丝目光移到菲尔娜的腰间，她之前在那边看到了一大片烧伤留下的疤痕。
菲尔娜把玩着咖啡罐：“通宵看剧之后出来觅食，你呢，大都会最优秀勇敢的女记者？”
“我出来晨跑。”露易丝一挑眉毛。
好极了，一个比一个不走心的借口。
菲尔娜开了咖啡罐，仰头喝了一口。
露易丝挨着她坐下，两个人看着人来人往的警察局大厅。
“别告诉我你就住在我对面那个小区。”菲尔娜偏过头看了眼露易丝的脸色，“见鬼，还真是。”
露易丝又笑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我承认名人访谈那天对你的态度不好。”露易丝低下头。
菲尔娜：“我以为是我嘲讽在先？”
“你也知道你的态度一直不讨人喜欢。”露易丝眨着她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菲尔娜避开她的目光。
“好吧，我想我们可以和解了？”露易丝把自己的咖啡罐凑到菲尔娜眼前，“毕竟这些天吉米和克拉克确实被我们折腾得有点……”
“你管那叫折磨？”菲尔娜也抬起了自己的咖啡罐，两个人就这样碰了杯。
露易丝微笑着说：“换我也不会愿意在一个不太和谐的环境里待很久，你打算怎么回家？”
“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在外面找个餐厅吃完早餐然后去上班。”菲尔娜回答。
“吃早餐可以，去上班？”露易丝摊手，“在这样一个惊魂的夜晚之后？”
“你的意思是，请假？”菲尔娜放下手。
露易丝看向警察局的门口：“我想佩里·怀特先生会体谅的。”
“有什么想吃的吗？”菲尔娜打开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餐厅。
虽然说她的确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吃完一顿炸鸡，但是剧烈的运动已经帮助她消耗完了那部分。
露易丝没说错，一个惊魂夜之后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给主编佩里发了消息之后，露易丝凑了过来：“有什么推荐吗？”
“如果是我的话，我很喜欢这家泰式餐厅，不过里面的菜香料放得很足。”菲尔娜头也不抬，“早上吃这个不太好，所以我觉得……”
“这家的煎牛排吧，我也喜欢在那吃。”露易丝点了点菲尔娜目光落在的那个地方。
菲尔娜按熄了手机屏：“我请客。”
露易丝看向菲尔娜的方向。
“毕竟我还披着你的外套呢。”菲尔娜扬起唇角。
露易丝提起包：“走吧。”
于是趁着刚刚从东方亮起的天光，两位女士一起踏出警局的大门，一边交谈着一边往南面走去。
——————
难得的一个无梦的夜晚，再次醒来，菲尔娜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起床。
昨天吃完早饭之后，隔壁就是美甲店，和露易丝讨论了一下美甲的色号，忍不住就进店做了指甲。
隔壁的隔壁又是家美妆店，试完口红色号还有眼影，然后又进了饰品店。
最后，她们在服装店停下脚步。
菲尔娜摸了摸腰侧，一旁的露易丝投来视线。
“我曾经经历过一场爆炸，躺了一年，腰上和大腿上都是疤。”菲尔娜叹了口气，“之后就在没穿过那些有着可爱的露腰设计的衣服了。”
露易丝温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她轻声说：“进去看看吧，我猜一定有适合你的。”
菲尔娜拉开窗帘，今天依然是个晴朗的日子。
昨天中午洗过的衣服也已经干透了，正好穿出去。
摸着那件自己衣柜里少有的洋蓝色丝绒裙子，这么明亮鲜艳的衣服应该配一副夸张点的耳饰，黑白色几何的那个就不错，正好昨天做的美甲也是灰白两色的。
拿上一个黑色的渔夫帽，找了个浅蓝色大朵的丝质玫瑰别针放在腰间，对着镜子照了下，满意的点头。
当然，还差口红和墨镜。
等菲尔娜重新走进星球日报所在的大厦，刚放下包，露易丝就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蓝紫色的口红，别出心裁。”
“谢谢。”菲尔娜将头发绕过耳后，没有过分热络。
露易丝眯了下眼睛，也很体贴地没再说什么话。
然而只是这样的交流，也足够一堆人惊掉下巴。
“发生了什么。”吉米朝着克拉克疯狂做口型，“她们两个停战了？还是说她们两个都被传染了什么病毒……”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拍摄的素材。”菲尔娜拆了袋果汁粉，今天她想换换口味，“而不是在那像个乡村妇人那样嚼舌头。”
吉米朝着露易丝看去。
露易丝在电脑前坐下：“总是议论两个女士是很不礼貌的，吉米。”
“真要命，现在她们开始联合起来了。”吉米直咂舌。
克拉克欲言又止，最后，他小心提醒：“也许你确实应该整理一下你的素材，我是说，如果你没有忘记佩里今天会来检查我们的工作。”
“啊，我真的忘了。”吉米哀嚎一声，连忙动了动他面前的鼠标。
菲尔娜忍不住嘴角上扬，只是一秒，她又很快察觉到后面观察自己的视线。
菲尔娜收敛笑容，开始检查自己来到星球日报之后写的所有内容。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辞职啊。
关上那在菲尔娜眼里几乎可以称得上垃圾的文件夹，菲尔娜又开始头疼。
不管是被超人注意到还是在这里写的过多的垃圾报道，都实在是影响人的状态。
忍不住往后面瞥了一眼露易丝，菲尔娜转回脑袋，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春天来的时候吧。
那是自己原定的跑路时间。
——————
时间从不停止它向前奔跑的步伐，眨眼又过去了几个月。
这些日子里，菲尔娜过得很充足。
大概是之前的工作时间不社交的原则给露易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之后的时间里也只是私下和菲尔娜约着吃吃喝喝逛逛街。
菲尔娜也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她在绝大部分同事口中依然是个刻薄且毒舌的人，但是新闻界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管人品，事实上，业内已经开始传她公私分明的良好口碑。
等到窗外的风不再刺骨逼人，树枝上发出一点柔嫩的绿意。
菲尔娜开始写辞呈。
文风一向以尖锐和利落著称的菲尔娜女士，把一篇不到数百字的辞职信删删改改好几次。
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最起码这次得好好道别啊。
菲尔娜心想。
身后又有人投来目光，菲尔娜从容地忽视了这点。
都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大都会的守护者先生也大可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离开座位去倒杯水，再回来，电脑上多了一封新的邮件。
菲尔娜以为是自己昨晚发出去的稿子得到了回复，点开，是一张大都会的地图，有个废弃码头被画上红圈。
下面是一句让菲尔娜浑身僵硬的话。
——今天晚上来叙叙旧吧？黑珍珠小姐。
我已经准备好了招待你的礼物。
署名，乔治·佐伊。
菲尔娜的手颤抖了起来，她再次想起了那铺天盖地的烈火，她握住自己的手腕，感到被火灼烧的幻痛。
他没死……他没死……
菲尔娜的大脑突突地痛了起来，一边在心底恐惧地惊叫，一边又很冷静的分析起来。
是啊，我自己都没死，他作为策划那起爆炸的人，没死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什么要在大都会？
她已经不再是黑珍珠了，她已经在朝着前面走了……
“菲尔娜？”露易丝的声音唤回了菲尔娜的思绪，
菲尔娜理了理侧面的头发：“抱歉，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你能帮我和佩里先生请个假吗？”
“当然，但是，你的脸色……”露易丝目露担忧。
“不会有问题的。”菲尔娜深吸了口气，朝着她微笑，“只是解决一下一些遗留问题。”
菲尔娜拿起包离开工位，迎面而来另一个人克拉克·肯特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尝试叫住菲尔娜：“文森特女士……”
“抱歉，我真的有要紧事做，下次再说吧。”菲尔娜竖起一根手指靠在唇边。
克拉克那双藏在眼镜底下的蓝眼睛深深地看了菲尔娜一眼，最终让开了一条路：“祝你好运，文森特女士。”
这实在是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在奔跑的过程中，菲尔娜心想。
而且它来得也很突然。
她跑进家中，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
好在这些年她没有放弃锻炼。
菲尔娜打开箱子，里面有着一个夸张的黑色复古面具，一件黑色的紧身衣，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武器。
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这些尘封已久的装备，确认它们没有问题。
感谢当初帮忙制作装备的尼迪亚先生，即使她离开布鲁德海文的时候都没和他道别。
天啊，那个时候她十九岁，刚刚考上布鲁德海文大学的服装系。
这真的是个错误，她当时年轻又冲动，于是她搞砸了一切，连同她当时一片光明的前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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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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