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吾奔走一个春秋也只剖了一百零二个孕妇,挖出一百零八个胚胎进行解剖,大部分时间还是研究通过控制孕妇后期饮食控制胎儿个头,寻找当地不认识的植物食用。
见恒吾逮着一种不认识的植物便往嘴里塞尝个咸淡,献忍不住问:“汝不怕被毒死吗?”
恒吾道:“不会中毒的,每一种入吾口的不认识植物吾都抓了豕喂过,豕能吃的物,人也能吃。”她那么贪生怕死,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危险中。
献被说服了,看着恒吾继续品尝咸淡。
恒吾想了想,递给献一把草叶。
献疑惑的看着恒吾。
“一个人太慢,汝也一起。”
献拒绝:“大部分植物滋味都不美,我不给自己找麻烦。”
“亦有滋味美的,在烹饪时加入,会让食物变得更加美味。”
献答:“吾可以待汝品尝之后再食。”
恒吾有个很好的习惯,会根据食用后的效果与滋味将植物分为药用与食用两种,献可以直接用现成的知识,没必要亲自上阵虐待舌头。
恒吾:“....吾不欢。”
“汝可会因为吾不愿品尝而放弃尝百草?”
恒吾摇头。
献微笑。
恒吾:“....吾明白了。”
*
结束在北方长达一个多春秋的活动,恒吾在出生部落窝了百日整理自己的发现、传授自己总结得到知识给部落里的人,利用此事说服部落同意自己长期远行。
部落不想答应,但恒吾这次远行带回太多有用的知识与植物,不免令人犹豫。
最后干脆进行投票表决。
部落八十九个大人,恒吾以五十一票的票数得到批准,可以远行。
见此,恒吾愉快的再次拉着献再次出门,这次是向南,且不再需要像上次跟着大部队活动,直接让献背着自己飞,走得更快,没多久便离开大河流域,行至淮海。
无夷部落曾经对南方造成的破坏至今都没缓过来,因而渡过淮海后愈发地广人稀,一日之间见到十头老虎龇牙的概率都比见到人的概率高。
虽然如此,难得见到部落,部落中大多是天吴人而非夫诸人令恒吾颇感新奇——虽然这片土地上的人口构成中天吴人占据优势,但她一直生活在夫诸人最多的大河流域,从未见过这么多六臂天吴。
新鲜感让恒吾的耐心增长,但耐心再怎么增长也扛不住南方过于惊人的人口密度。
恒吾来南方一是为了品尝南方的植物,二是为了追逐将死孕妇,必须往人多的地方跑。
见继续往南可能令自己的目标之一落空,恒吾果断问献:“汝可知南方大河的上游是怎样的风景?”
献当然不知道,她只了解湟水入海口一带的部落,别的不清楚。
即便是当初不怕死的搞黄昏的拂晓也没游湟水上游,太热了,原始森林比北方大平原还恐怖,不怕死如拂晓也只能认输。
“那吾与汝去看看如何?天下这么大,汝难道不好奇?”
好奇是好奇,但献还是提醒道:“南方沃热多蚊虫,吾曾见一群蚊虫将一头牛吸成牛干。”
恒吾掏出一把艾草:“吾有驱虫草。”
来之前又不是没打听过南方什么情况,出门之前她带的最多的便是艾草,一路上采集植物尝百草也没落下采集艾草。
献闻言不再反对,背着恒吾折向西方。
比起整个大平原都是下游河道于是没河道的大河,位于南方崇山峻岭间的湟水给人的方向提示更明晰——它居然有肉眼可见的河道。
沿着湟水逆流而上,地广人稀程度没好多少,令人情不自禁好奇无夷部落当年在南方到底祸祸多大的范围。
离开入海口一带后,俩人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口规模超过两百的部落,部落冲突就更稀有了。
即便一半时间是利用献的飞行能力赶路也经常十数日只见绿色不见一根人毛,在俩人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时,破天荒的见到了一个人口超过三百的大部落。
俩人颇为惊奇,惊奇的下去接触,然后发现语言完全不通,一个音节都听不懂的那种。
虽如此,但俩人也能猜到这个部落怎么回事了。
无夷部落没有来过这一片,这一片也很少与其它几个大区交流,不然语言不至于不通成这样。
所幸,语言不通,但肢体语言是共同的,献与恒吾用手势磕磕绊绊的与本地人沟通,在当地部落暂住下来。
恒吾很快在本地部落发现感兴趣的事物。
“这是什么?”
献看着恒吾欢喜端来的药糊,只能判断这是这个部落用来治伤的,但认不出是什么植物。
“他们管这叫白及,用来止血。”恒吾欢喜的掏出一株草本植物:“吾拿了未咀嚼的草,是吾不认识的,这趟没白跑。”
比起在野外发现不认识但能吃的植物,恒吾更喜欢在当地部落中发现不认识的植物,可以直接从当地人身上获取该植物的药性与用法。不像野外发现的,就算判断能吃,但使用时用新鲜的还是晒干的,保存时有什么忌讳,可以在仓库里保存多久,这些都会影响到植物的药性,需要非常漫长的岁月摸索。
献摘下一片叶子咀嚼,呸的吐出。“苦。”
“草哪有不苦的,能止血即可,只不知药性如何。”恒吾期待的看向献手上前两日捕猎时弄的伤口。
献无语的伸出手。
恒吾欢喜的将献手上的白布解开,药糊清理掉,换上新的药。
因着恒吾要学习白及的用法,俩人逗留的时间长了许多,献对药物的兴趣不大,有恒吾在学就行,她的注意力被陶器吸引了。
位于彭头山的部落以采集、狩猎与稻作为食,收获的稻子都用陶罐保存在窖穴里,恒吾留意到他们用的陶器是很漂亮的红褐色,厚度比献见过的大部分陶器要薄一些,坚固却不差多少,观察后发现他们烧制陶器时虽然是更落后的泥片贴合法,而非北方的泥条法,因而胎体厚重且不规则,但制作陶胚时会在胚泥中加入炭屑,遂跟着学习制陶。
俩人呆了足足百日,将想学的都学了,并教会了当地人如何在更安全的保障妇的分娩知识、泥条塑胚法后才继续向西。
到上游后湟水开始出现大转弯,但向北大转弯的大河不同,湟水的大转弯是向南。
尽管深知越往南,人口密度越离谱,但来都来了,俩人还是硬着头皮沿着湟水继续走。
穿过无数崇山峻岭后,俩人来到一片广袤的盆地。
盆地正在发洪,一片汪洋,俩人找了很久才找到海拔较高的山丘,在山丘上找到当地部落,一交流,恒吾没什么感觉,献却感觉对方的语言里有几个音节是自己熟悉的。
“汝是说这里离大河上游合作部落群很近?”
献手里拿着一只白色虫子观察着。“至少有过往来。”
“将汝手里的蚕放下,它快被汝捏死了。”
献将蚕放回桑树上。
“可吾为何没感觉出来?”
“汝是合作部落群东边偏日旸之地出生的,此地靠近的是合作部落群西边。”
恒吾了然。
虽然是一个松散共同体,但合作部落群的范围很大,最东边与最西边的部落都可能语言不通,何况只是一个有过往来的部落。
恒吾的孕期行为不要学,这丫就是人性值高点的朱厌君,胎儿啥的即便是自己肚子里也能拿来研究一二,至于胎儿的健康啥的,死就死了呗。她和拂晓算是两极化的对照组,拂晓是丁克,根本没有孕期激素这东西(她丁克),但仍旧爱崽,恒吾则是,孕期该分泌的激素都分泌了,就是,完全干扰不了她。
PS:分享点没什么用但感觉很有意思的称呼变化。
之前说过,姐这个字在很久以前(宋朝之前)是对母亲的称呼,那么,在姐是称呼母亲的时候,对父亲怎么称呼?
总不能喊哥吧?
然后作者查了查,还真是喊哥啊。
唐朝称呼父亲为哥哥,汉朝称呼父亲为翁,或者尊,而有一个对父的称呼从先秦贯穿到宋元明时期:大人。
大人不仅是对父亲的称呼,也是对母亲的称呼,没有性别之分,当然,仅限于唐朝之前,唐朝开始大人就是对爸爸的专属称呼了——啧,古装剧里百姓称呼官吏,官吏称呼上级大人,有点地狱了,真喊爸喊妈,不过好像也很合理,古代官吏是平民的君父,官是吏的君父,皇帝是百官的君父,喊爸爸没毛病。
再说兄弟姐妹,同时期又怎么称呼的?
答:对哥哥,兄;对姐姐,女兄;对弟弟,弟;对妹妹,女弟。
——莫名有一种感觉,更古老的时代,兄和弟应该和大人一样没有性别之分,男女皆可用。
然后,捋完了家庭内的,我又好奇别的,比如岳父母、公婆、父母的兄弟姐妹等。
称呼公婆:舅和姑;
称呼岳父母:外舅外姑。
称呼父亲的兄弟:伯父、仲父、叔父、季父、大人(通用性好强)。
父亲兄弟的妻子:伯母,叔母,季母。
称呼父亲的姐妹:姑(没看错,你父亲的姐妹和你的婆婆共用一个称呼)。
称呼父亲姐妹的丈夫:姑丈。
称呼母亲的兄弟:舅。
称呼母亲的姐妹:姨。
母亲兄弟的妻子:舅母。
母亲姐妹的丈夫:姨丈。
对父亲的小妾:少母。
对公公的小妾:少姑。
一串看下来,我居然神奇的发现一个规律,凡是从母亲血缘为基点出发,且不涉及婚姻关系的亲属中,都是一个字——大人例外,但大人这个称呼有种贯穿始终且不分性别的味道——并且每个字都侧重血缘关系,以及是否成年。
而通过婚姻关系带来的亲属,以及从父亲血缘出发的亲属都是两个字——姑例外,但姑的通用性太强了(丈夫的母亲和父亲的姐妹居然共用,这两者除了都是女性和长辈有共同点吗?),你很难说它最早是称呼谁的——并且侧重等级之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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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章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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