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伪装

“想听听我的建议么?”白屿把茉莉花茶递给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棠荔枝撇了撇嘴,“你一定会让我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至于陶筝会不会抢了我副主任的位置,年底再说,是么?”

白屿笑了,他揽过棠荔枝的肩,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很了解我,也很了解你自己。其实,陶筝的事你无需担心。你在清辉这些年,为报社写了这么多优秀的文章、贡献了这么多力量,如果报社的领导仅仅因为陶筝的关系背景就让她位于你之上,只能说明,这家报社配不上你,你也无需再在这里浪费心血。到时候如果你想跳槽,可以来我的公司,或者我帮你介绍去其他互联网公司,都可以。”

棠荔枝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应声道:“你说得对,当下陶筝的事确实不应该是我最担心的。我现在最拿不准的是杜永南。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们要如何对付他?”

“这正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白屿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那个人的事,交给我,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他约了我父亲下周末吃饭,到时候看他怎么说。”

“他还敢约你父亲见面?”棠荔枝非常吃惊。

“他在电话里说,当年的事有些误会,他要请我父亲吃饭、解释、赔罪。下周末除了我父亲,我、白鸢和白栩都会去。你放心,我可以处理好。”白屿说。

时间不早了,二人又在包房中腻歪了一会儿,棠荔枝便回办公室继续上班,白屿则返回公司。

针对永犇地产的广告,棠荔枝拿出了她的真本事。她这篇软文最终的“客户留资比”(留下联系方式等资料有意向去看房的客户数/阅读文章人数)是永犇地产所有投放渠道中最高的。

因此,按照约定,杜永南将在清辉进行一整年的广告投放。

——

周末,花湾壹号包厢。

白家除了方颂外,白震山及三个子女全体出席;杜永南也显得很有诚意,除了他本人赴宴以外,没有带任何随从。

“白老弟,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杜永南的腰间仍然系着象征他身份的皮带,他伸出右手想与白震山相握,抬手间露出腕上价值百万的手表。

白震山坐在主位,不仅没有伸手,甚至没有起身。他心中暗想,我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替你办事、看你脸色的小马仔。今日来赴宴已是给足你面子,叫我装亲热扮好人,想都别想。

是白鸢带着白栩打破了尴尬场面。他们二人主动与杜永南握手、攀谈,这才将席间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白屿在一旁,既没有表现出冷淡,也没有像白鸢那样表现出热情。

他今天的身份,只是一个观察者。

大家就坐后,服务生开始上菜。杜永南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吩咐服务生开瓶、倒酒。

白震山并不给他面子,而是大手一挥,说道:“酒就不用喝了。今日我来,只想听你说清楚当年的事。”

杜永南大笑,摆出一副赔罪的样子,从服务生手里拿下酒杯,亲自给白震山倒酒。

“老弟,我今天请你们全家吃饭,就是为了说清当年的事。花城是你的地盘,老哥我清楚。咱们哥俩之间,一定有误会。昔日旧友一起谈事情,怎么能没有好酒呢?老哥我向你保证,今日这顿酒菜,一定包你满意!”

白屿非常清楚杜永南请白家吃这顿饭的目的。白震山在花城三十来年,其与花城重要人物的关系盘根错节。不管是商业关系、还是上层领导关系,他上上下下都已打点得十分妥当。杜永南要想在花城开展业务,他必须安抚好白震山,不然以后他面临的就是重重关卡。

白震山并没有再阻止杜永南倒酒。

杜永南站起身,端起酒杯,连声说:“白老弟,做老哥的,先自罚三杯,为你们当年兄弟受的苦,你怎么办我都行,我绝无二话!”

接着他咣咣咣三杯白酒下肚。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白鸢见父亲仍然不响,便转起桌来打圆场,“杜总真是好酒量,这一口菜还没吃呢,就先喝了一肚子酒。来,我们先吃些热菜吧!杜总有心了,这道水晶蟹肉可是花湾壹号的招牌。”

白震山的酒杯就在手边,但他自始至终连碰都没碰一下;白屿今日开车,所以也没有喝酒;只有白鸢和白栩陪着杜永南碰杯,一方面是为了让酒局进行下去,另一方面也是想用酒给他来个下马威,逼他讲出实情。

在一致对外这件事上,平常各怀心思的白家人在今日倒是团结。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各司其职。

待杜永南微醺后,他表现出一副愧疚又坦诚的样子:“老弟,当年事发,我一个人跑了,确实不够地道。我知道,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这样吧,我在花城东面的那个新楼盘,300平的户型你们随便挑,一人挑两套,打通后算上花园,能有700来平,远眺望江和公园,近处就是商业中心,闹中取静,地理位置好得不得了!”

见白震山仍然稳若泰山,他又喝了几杯下肚,开始声泪俱下地表演起来:“我知道,老弟是个爽快人。老弟真正怪我的,并不是我当年跑路,而是弟妹的事,是不是?”

整场饭局接近尾声,杜永南才磨磨唧唧地进入正题。

提起白屿的母亲安宁当年的录像带事件,白震山目露凶光,像一只嗜血的豹子。

杜永南并不畏惧,他大言不惭道:“这件事啊,你是真的错怪我了。弟妹的那盘录像带,绝对不是我的意思。当年因为那个记者的报道,我们原本蒸蒸日上的事业全完了,原本能发大财的几十号兄弟,一夜之间全没饭吃。我也气呀,但我能怎么办呢?我只好先跑了。是,我承认,我是小人。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他又自顾自地满上白酒,接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过报复那个记者。是那个记者的同事,叫陶庆松的,哦,他现在已经是清辉的副社长了。陶庆松告诉我,是安宁透露给那个记者线报的,又告诉我了那个记者的住宅地址。你说他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报复那个记者呗!那个记者一玩完,不就没人跟他竞争副社长了么!”

“我手下拿着那个记者女儿的照片,跟他说他女儿被绑上山了,威胁他上山救人。那个年代,又没有手机,我手下随便拿了一张绑架的照片,把他女儿的头P上去,那个记者就信了。”

“一个小记者,死了就死了。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对弟妹动手。”杜永南在太阳穴边竖起三根指头,“要么就是另有其人,要么就是我那些不懂事的手下背着我干的。老弟你想想,弟妹怎么也算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对自家人下手不是?”

杜永南又接着说:“不过啊,我当年那些废柴手下,现在死的死,跑的跑。你要让我去查当年是谁干的,我承认,我确实是查不出来。”

说罢,又猛地灌了自己三杯酒。

大家心里都清楚,杜永南的话说道这份上,其实已经够了。当年安宁的事,不管是杜吩咐手下做的,还是手下自己去做的,已经没有任何分别。

而白震山这边,是真的心疼安宁才一直跟杜永南过不去么?

当然不。

真心疼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就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私生子?怎么可能在安宁事业发展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又为了公司形象坚决不肯放手?

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而已。

至于棠荔枝的父亲,杜永南口中的那个“死了就死了的小记者”,白震山更是懒得过问。

而白鸢和白栩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安宁的事,还是棠荔枝父亲的事,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杜永南于他们而言,算不上仇人。

今天的饭局里,唯一对杜永南真正有强烈恨意的,只有白屿。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父亲。

都被他所害。

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当年案件的证据链已经不完整,想靠翻出旧案定他的罪,难于上青天。

因此,想让杜倒台,必须另寻他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西江的船

狩心游戏

六十二年冬

我的18岁男房客

宁得岁岁吵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
×
从拾荒小妹到亿万富姐
连载中穆天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