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是个热情的人。
即便是再无所谓的人,被这么盯着看也会不自在。两人互相盯着看了半天,总算是觉察出那么一丝别扭,便都从对方脸上移开了视线。
梁失当然不想留下来喝茶,他没理木成心,只是对着先前给他做笔录的警察继续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
“嗯嗯,好的,”负责笔录的警察同志点点头,把手里的记录本转到梁失这一边,“您看一下内容,没有问题的话还请您签字确认。”
木成心皱眉。
负责笔录的同事是向来以态度恶劣闻名好人坏人界的小马哥,但此刻这态度,照比平时,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木成心深觉面前这“骗子”得小心应对,就目前的形势看,他不仅心理素质好,还男女通骗。
木成心坚定自己一颗铁硬的心,单手撑起下巴,继续眼也不眨地盯着对方:“你跟我同事说完了吗?那再跟我说说呗?”
真不是他不讲道理,主要证人还没来,他得拖延时间。
对面的人转头看过来,夜色一般深沉的眼睛里带着些许不解。他显然是没想到,这么正经的地方,居然会有人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木成心始终在看梁失,所以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就正好落在了木成心的眼里。
这眼神让木成心无端产生了一种,再说重话自己就是乌龟王八蛋的反省自觉。
木成心立马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外婆还没搬走,两家距离不远,寒暑假木成心都要在外婆家里度过。一来跟外婆亲近,喜欢住外婆家;二来住外婆家不用写假期作业。
外婆家邻居养了一只小狗,那只小狗就有这样澄澈干净的眼睛,天真烂漫的,见不到木成心还会呜呜呜地叫,木成心最喜欢它。
那狗就会这种眼神,明明最平常却又最深情的眼神。就像风和日丽的时候平静无波的海面,澄澈又明亮,哪怕明知道它内里蕴藏着随时就能吞噬自己的能量,也还是忍不住要靠近它、亲近它,纵容它在人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明知道它危险,却还是淹没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往情深里,忍不住靠近。因为当这一抹澄澈重新归于平静时,就又能映照出这世间所有的、你能想象得到的美好景象,让你忘了它曾经有多危险。
为着这种眼神,那狗当时没少骗木成心零花钱。富家小少爷的荷包全用来赞助它狗罐头了,到头来它却还是不跟木成心玩,木成心要是想要偷摸翻墙出去干坏事儿的时候,它还会汪汪汪地喊人来,十分地不长良心。
木成心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兜里的钱包,警惕地眨眨眼,又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啊,看着很难亲近,但是眼神里又透露着会撒娇的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被他骗。这真的不是哪家的乖狗狗成的精吗?
木警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遂板起脸来,默念着“建国以后小动物都不能成精”,偷摸重建起自己的心里防线。也不知道是跟谁置气,故意冷了语气:“别抱侥幸心理,老实交代。”
对于木成心的反复无常,梁失早就领教过了。毕竟是会笑得最好看地请人上警车,上车之后,又说翻脸就翻脸的人。
木成心半握的拳头扣了扣桌面,提醒坐在对面的人注意力集中,需要重新开始询问。
旁边的小马哥听到指示,立刻将笔录本重翻一页,准备开始记录。
木成心是市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正处级干部,不说他脾气怎么样,单就工作能力,队里是没人不服气的。
木成心:“叫什么名字?”
“梁失。”
“家住哪儿?”
“今天刚回来,这几天可能暂时借住在老师的家里。”
木成心挑眉:“刚回来?”
他自动忽略掉梁失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继续问道:“具体地址?”
“这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是别人家的地址,可以不回答吧。”梁失语气友善地表达出“这个问题免谈”的意思。
木成心点头,高智商罪犯就是难缠得很,知道暂时没有直接证据指认他,就抱着侥幸的心里负隅顽抗。
木成心左手支着下巴,右手自然地搭在桌子上,细长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那上面摆放着一张跟对面的人非常相似的脸孔。
虽然同事们一致认为坐着的这位比铺在桌上的那位帅很多,但是木成心觉得,画像本身就有误差,再经过“黄毛儿”那不太聪明的脑子转述,还能像成这样,那四舍五入一下,这俩根本就是一个人了。
木成心:“今天才回来?那具体什么时候到的?”
梁失:“中午。”
木成心单手撑着下巴盯着对方,眼睛眨也不眨:“暂住证办了吗?”
“没有,我不需要暂住证。”
木成心挑眉,不需要暂住证,是打算干一票就跑呗?
梁失很明显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胡搅蛮缠,但也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的户口在本市。”
“哦!你是本市人?那户口本呢?”
“……不算,户口本在家里。”
“身份证呢?”
“也没带。”
木成心:“那你中午是怎么来的瀚海?”
“坐飞机。”
木成心一般不怎么出远门,更不怎么坐飞机,于是好奇道:“现在坐飞机都不用身份证了吗?”
梁失无奈:“在机场的时候,老师说有入职手续要办理,所以拿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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