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对他说话的女导师的笑容好像消失了一点。
诗瑜：总不能是因为我唱歌太难听以至于导师们无法忍受了吧……
实际情况是就在刚刚,导演组在给负责vocal的陈筠迢递消息。
“加快速度，后边有人。”
导师要对每个练习生认真负责，时间就必然会被拉长，节目组不管，他们要看重点选手。
重点选手是什么？是每个公司派过来的种子练习生，自带资本的皇族，富有话题度的已有名气的学员。
反正不是一个素人。
“诗瑜。”陈筠迢举起话筒，真诚地说，“唱的不错，你很好地掌握了这首歌的情感和氛围。”
“很珍贵的天赋，富有情感，但是……”她抱歉地笑了一下，“技巧不足。也可以说是毫无技巧，有几个转音和调也处理得不太好。”
台上的男生倒是不慌不忙，微微鞠躬，“谢谢老师。我会努力去学的。”
“你有无限的可能。”陈筠迢鼓励他，“我们商量一下你的评级。”
搁下话筒之后,她主动对其他人说,“我想给他D。”
宋研一有点惊讶，“你很少对一个学员这么认真。”
“他的嗓音和气质、情感都是我很喜欢的。”陈筠迢解释，“沈哥你觉得呢？”
“D倒是可以……”沈术沉吟,“他的台风很特别,有种故事感,人也自信。在舞台上自信很重要。”
谢允舟没说话,酷酷地写了一个D。
“F。”闻珣回答,“不会跳舞,不会rap,凭情感唱歌就能拿到D?是爱豆又不是歌手。”
“F也有无限可能。”闻珣今天叹气的次数有点多,整个人显得有点颓。
最后还是以陈筠迢的退步为结束，诗瑜一脸淡定地接受了F评级。
诗瑜回到座位后发现自己身边的肌肉猛男已经不在了，想来应该也是去后台准备了。
大屏幕又连续亮过几个公司。
在诗瑜眼里，这几组练习生的表演就是大差不差，也没什么看点的，但“观众席”一直都很给面子地在欢呼鼓劲。
导师们也在商量过后，依旧还是给了温和的B等级，甚至是A。
选秀背后的冰山一角，已能窥得半分。
诗瑜眼睛又开始半睁不闭的，不是他说，没有人能在凌晨还能精神抖擞地配合节目组。
这些人除外，当然，别以为他没看到已经有很多个人在背着镜头偷偷打哈欠了。
导师们脸上也或多或少带了点疲惫。
大屏幕再次闪了一下，打出一行字“天闻娱乐——即墨修”。
“我靠,即墨修也来了。”“终于让我见到传说中的大魔王了。”“他肯定是A不用想了。”
人群比之前再一次活跃激动带了点真情实感地做出reaction。
刚来到这个世界并被吵醒的诗瑜:格格不入JPG
他像个山顶洞人，诗瑜面无表情地想。
坐在他另一边的男生则是很兴奋，好像对每个练习生都了如指掌。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诗瑜一个人的沉默，他凑过去主动搭话：“你好啊，我叫姜将。”
姜姜？
“是将军的将啦。”姜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多人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两个生姜？”
在“好多人”中间的诗瑜膝盖中了一箭。
“你知道即墨修吗？”姜将热情地提问。
诗瑜很给面子地摇头。
“即墨修,今年19岁,从14岁开始进入天闻娱乐成为练习生,但他的舞龄已经有12年了,后面天闻还派了他去韩国那边学习了两年，参加过世界编舞大赛，拿到第三名，来这儿之前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所以大家都喊他大魔王。”末了，姜将意犹未尽地补充，“因为他真的很牛，是今年争C的热门选手。”
这边刚科谱完，那边站在舞台上的“大魔王”就开始表演了，诗瑜收回注意力把目光投向舞台。
即墨修在进入公司前因为爱好学了7年的爵士舞,再加上五年的街舞学习和求学经历,使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台风和独特的freestyle。
这次他选择的是一首以离奇怪诞而出名的英文歌，由他自己编舞，绚丽繁琐的舞步，几个超高难度的大动作，一首歌下来连卡拍的那几秒也没浪费，整个人充满着简洁有力。
这是一场纯粹粗暴的炫技。
即墨修毫无悬念地拿到了A,不惊不喜地点点头,很有大佬风范地往回走。
他的长相应该很受韩女喜欢，脸小五官而又精致，鼻子很挺，下颚线清晰分明，蓝黑色的头发在LED灯下闷闷地显出色来。
这首歌的舞台很适合再配一个蛇形的耳挂，诗瑜若有所思。
“是不是感觉他超帅超酷。”姜将凑在他耳边碎碎念，复而又小心地看了一眼诗瑜补充，“你也很帅！是我见过最美的呸，不是……”
这下完了，没有男生喜欢被夸美吧。
“没事。”诗瑜打断他，“美不是贬义词。”
下一个出场的是肌肉猛男，一个从他穿过来就时不时关心他的人，诗瑜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个人练习生蒋泽。
这个时候姜将倒是安静不少，因为他也不了解蒋泽。
底下几个导师一脸一言难尽地听完了蒋泽带来的曲目。
倒也不是说唱得难听，就是单纯地充满违和感。
你能想象一个长相性张力max，带点沙哑的烟嗓的一米九肌肉猛男对你唱甜甜的情歌吗？
“You are my honey ~baby”
“就让我们陶醉在今晚~Good night。”
倘若是民谣，又或者是英文歌还好，但这首歌是一个完全的中文里面夹杂着一点英语的网络情歌，自然而然，也就被唱的充满奇怪的感觉。
蒋泽倒不沮丧，心满意足地拿到了F评级。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吗？”诗瑜听到旁边的姜将震惊地喃喃。
最后上台的是那个一开始坐在最上面的金发男生，看的出来节目组对他的看重，以及他对自己的自信。
“虞乔彡。”台上的金发男生冷淡地自我介绍。
诗瑜福至心灵地侧眸，看到了姜将欲言又止喷薄欲出的八卦之心。
“这个人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姜将挪过来，眼睛放光。
“啥人啥人跟我也说说。”
坐在最里边的蒋泽突然一个大脑袋凑过来。
一直以为他很社会且不好惹的姜将:？？？
早就看透他可能是个自来熟的诗瑜:……
“说可以。”
“别凑这么近。”诗瑜忍无可忍地对这两个越挨越近快把他挤成夹心的人说道。
蒋泽和姜将非常知趣地各退一步。
“虞乔彡，耀星一个高层的小儿子。”姜将紧张兮兮地科普。
“等一下，耀星是啥？”蒋泽很诚实地举起手提问。
“你来参加选秀，连耀星都不知道？！”姜将一脸见了鬼了的表情看他。
“这不就是个节目嘛。”蒋泽把自己的老底抖干净，“我之前又不混你们那啥娱乐圈，我就是一个做饭的UP主，结果粉丝福利，我那群粉丝把我投进了选秀节目，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被选上了。”
想象了一下一米九肌肉猛男做饭的场景。
姜将不自觉抖了两下，心中再一次:这就是反差吗？好诡异的萌感。
既然是科普，当然就得让吃瓜的人明白整件事情，于是姜将也放下之前对蒋泽叠的滤镜，非常有耐心地解释，“耀星就是这个节目组播放的平台，也是最大的投资商，九人成团之后签约的也是耀星公司，不过在娱乐圈里面，耀星算不上最厉害。娱乐圈最厉害的肯定还是那种老牌的，专注于发展这方面的天闻娱乐，源创娱乐之类的。”
“不过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耀星很牛逼就行。”
“虞乔彡就是一个高层的小儿子，不过本人也长的帅，很争气，来之前演过几部大爆剧的配角，粉丝比即墨修还多，毕竟即墨修之前在海外，他也是妥妥的出道位。”姜将的脸揪成一团，非常含糊的表示，“就是你们懂的，他没有什么练习经验，所以当时他坐在第一名的时候大家都蛮惊讶的。”
这也是仗着他们这一行都是没背景的，角落里连摄像头都懒得吝啬地装一个，姜将才放心大胆地吐槽。
哪是没有什么练习经验，诗瑜表情很淡。
这完全是一张白纸。
虞乔彡带来的是一个RAP，冷淡的表情配上毫无激情的read，再来一点看似很酷炫拽的手部动作。
谢允舟表情都麻木了。
想拍戏就好好拍嘛，拍到一半来霍霍选秀是个什么意思？
“挺难得的，看的出来这段时间有在很好的练习。”谢允舟盯着个人信息表，“练习时长一个月。Rap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Mogul好像个打工人。”姜将语气饱含同情。
“Mogul是谁？”蒋泽不懂就问。
“谢导师啦，不过他在哈圈一般喊自己叫Mogul，也就是大佬的意思，当时取这个名字还被哈圈所有人鄙视了，结果他凭自己的实力硬生生把那群rapper都征服了。”姜将很崇拜他，“不过他针对内娱的词算是哈圈里面比较内敛的，所以节目组这回把他请来了，不然他们可能宁愿去请起一个大热男团的rapper。”
哈圈跟内娱总是会有一种既对立又包容的感觉，哈圈一部分的rapper看不惯内娱，内娱的粉丝看不惯哈圈那些流里流气的rapper们，但是真正牛逼的人在哈圈和内娱都是一样被承认的。
Mogul谢允舟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艺名叫谢允舟，不过我们rapper都习惯喊他叫Mogul。”
诗瑜看了一眼姜将未脱去稚气的脸和他的粉色小卷毛。
他的初评级是B。
这个打扮的确难看出姜将是个rapper。
“台风很好很帅，B班。”
谢允舟一秒钟都不想再多评价了，火速宣布了评级。
A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观众也是有眼睛的。
他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在哈圈那些人眼里变成什么样的存在了，Mogul终究成了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这事不被他们笑三年是不会过去的。
自此，凌晨2点，初评级就全部结束了。
《发光吧！少年》直播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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