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述的表情淡了些，他们的公司虽然差了点，但至少良心，同事也大都挺好，没有别人嘴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与黑暗龌龊。
所以尽管在娱乐圈呆久了，实打实碰上脚踏两条船还是第一次。
他把录音停了，闪光灯提前关好，露出一个小摄像头，悄悄记录着一切。
诗瑜从上边探出一个脑袋，被他反手捂住眼睛推后边去。
诗瑜:？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不能看的？
辜新竹也是人生第一次碰见这种刺激场面，跟垒一个一个苹果一样，把头搭诗瑜上面探出脑袋来，眼睛在黑夜里亮闪闪的。
诗瑜毫不留情反手捂住他的眼睛。
祁周逢与蒋泽默默用手指堵住耳朵，谢勉脑袋搭不上去，又不想捂住耳朵错过这种大事，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眼睛能透过这堵墙壁望过去。
他谢大勉郑重声明，虽然他爱吃瓜，但这种行为必须唾弃，必须被千夫所指，不守男德的男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诗瑜好奇了一会儿之后也退了出去，选择跟他们一样对着墙壁把耳朵堵住，几个人眼睛拼命盯着脚尖，脚尖抵着墙壁，耳朵堵住。
这马路可真马路啊。
不远处的声音变得黏腻模糊，口水声在黑夜里啧啧作响，伴随着男人油腻的哄骗声。
“最喜欢你啦，最想你啦。”
“每天站在那里录制，就忍不住偷偷摸摸瞧着你，那么多穿工作服的人里面就我的宝贝最漂亮，最引人注目。”
“没事，黑灯瞎火的，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宝贝，要不要摸摸我最近练舞练出来的腹肌？”
伤风败俗实在是伤风败俗！
辜新竹后悔自己把耳朵堵晚了。
“对了，宝贝，跟你打听个事。”
“没事，你男朋友的嘴你还不相信啊？亲自尝过的还不放心？嘴可严了，你就告诉我这点节目组的小规则就行，放心。”
“那我偷偷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想要打听节目组的内部消息，所以故意勾搭然后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诗瑜微微皱眉复而叹气，下流无耻的事情，又你情我愿，让女孩受欺骗，让粉丝难过，让其他练习生吃亏。
“对了，还有直播，节目组最近一次什么时候开直播？”齐澈宁不嫌热，黏黏糊糊地搂着女朋友，漫不经心地询问。
女孩想了想，“二公这段时间导演一直没有开直播的打算，但是选手得到的直播奖励和花絮采访正常进行。”
不继续直播？齐澈宁挑眉。
风大了，素人他们藏不住了吧。
可惜了自己在外面的女朋友们，都不能天天看到自己的直播了，还不知道要想他想成什么样，到时候又要回头跟自己打电话闹。
明天打电话给那个大二的女朋友，安慰一下她，再给她安排一张二公门票，不过得在C区，不能跟B区的女朋友撞上。
这样下去也不知道门票够不够用，明天问问他那几个兄弟父母不来的，能不能把门票给他。
“啵一个宝宝。”
齐澈宁问完事情了，调笑的表情又出来了，贱贱地凑过去逗她。
女孩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稍微离了点距离，“好啦好啦，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得回去交班了，同事还等着我呢。”
“同~事~还~等~着~你~，”齐澈宁强硬地扯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抑扬顿挫地模仿她的语气，“去找你的同事好咯。”
打闹的声音停了，女孩从原路绕回去，没跟诗瑜一行人正面碰上，齐澈宁吹了两声口哨，追着她的步伐离开。
蒋泽:“闻所未闻，支持物理阉割。”
辜新竹:“此男好贱。”
谢勉:“绝世大渣男，大大大渣男，不要脸，骗人家女孩子的心，死油腻男赶快检举他，服了那些支持他的家人们，一腔真心喂了狗，我帮她们呸回来，呸呸呸呸呸，支持喜欢他的女孩们发卖他。”
边述摇了摇头，“我们举报不了他。”
“为什么啊？”辜新竹不明白，明明他们已经获得了这么充分的证据，为什么不能直接向节目组举报这个人渣，让他赶紧退赛曝光他。
难道要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吗，霍霍别人霍霍粉丝？
“举报他就意味着我们要上交证据，边述就会被牵扯出偷藏手机，牵扯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谈恋爱是违规，可是偷藏手机，大晚上偷来图书馆，也都是违规，只不过一个不仅违了节目组的规，一个只违了节目组的规。”
“单向节目组举报，节目组难道不会先跟公司通气？”
“公司要是一早知道这个事情，就会联合节目组替选手瞒下来，公司要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事情，以他的排名，公司也会替他完美解决好所有。”
“而这些举报高位有背景选手的人，自然而然就会遭殃。”
诗瑜看到边述略显尴尬的表情，知道他不好意思直接向这些选秀小白们讲述其中，怕显得自己只为了偷藏手机这个事情着想，尽管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于是索性替他讲了出来。
一讲就干脆清清白白把它讲透。
来这里的人，谁不是希望自己的粉丝能看到自己出道，谁不是为了梦想在这个舞台上面挣扎。
谁又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搏上自己的前程？
他的粉丝是粉丝，我们的粉丝就不是粉丝了吗？被他骗的女孩固然可怜，为举报他而被扼杀的梦想就不可怜了吗？
明知不能为不可为，却偏偏要不知其为。
几个人的眼神变得茫然。
边述悄悄叹气，复杂的眼神看着诗瑜。
他没有想到诗瑜会主动帮他解围，没有想到这个围解的就这么冷酷，亦没有想到，一个刚刚才18岁的素人早就知道了背后会面临的种种。
“那我们就不可以叫工作人员，或者是干脆就说是工作人员拍的不行吗？”谢勉弱弱地试探反驳。
“工作人员凭什么帮我们，我们给他们钱吗？导演组和公司问起来，他们会为了那么点钱而选择不供出我们？”
“不供出我们选择丢掉饭碗被行业所有人拉黑名单吗？”
“是工作人员拍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拍下他呢？为什么会选择拍下一个有公司有背景的选手呢？”
“是个愣头青？愣头青就更好办了，按照我所说的上面的流程走一遍就行。”
“伪装成捡到工作人员的手机，工作人员的手机没有密码吗？随意翻看别人的手机是违法的。”
明明只提出了一个问题，但诗瑜却把每一步每一个可能想的清楚。
“排名，好动的很。”
诗瑜撂下最后一句话，和边述并排走在最前面带着他们回宿舍。
“明明知道拍下来却没有什么用，为什么不阻止我？”边述双手插刀，有些难过地看着远处小卖部散发出来的朦胧的光。
明明暗暗的光，像他明明暗暗的未来。
“无风不起浪。”
诗瑜看着逐渐被路灯照耀着的马路，一盏一盏一直照到透亮的宿舍。
从这个角度看，已经很少有人影在走廊和窗口边走动了。
“最清晰有力的证据往往出现在最后一刻。”
到那个时候也就没有人会关心这份证据从哪里来了，也多的是人想要这份证据。
一个巴掌拍不响，叫孤掌难鸣。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叫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万一他运气这么好，就是没人针对他呢？”
诗瑜被他这略显悲观的话好笑一瞬间，蓦然回想起前几天那个叫许褚明的经济人。
“不会的。”
走不长远的。
情场老手不只会谈两个女朋友，运作久了的公司不会只有一两个对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雪上加霜里面的霜居然要由他和他的那位合作伙伴来亲自洒。
时间就在白天的抓紧练习和反复修改，和晚上的作画和绘制妆容中匆匆流过。
第四天到了，一公舞台也即将播出。
大公司好就好在这一点，剪辑快，完本精彩。因为考虑到直播已经包含了很多练习内容，所以这次依然是上下两期一起播放，舞台全部送出。
还没到晚上八点，许多粉丝就已经坐在平板电脑面前翘首以盼。
画瑜这次依然是和常宁安、唐玉迟挤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面等待着节目。
“什么狗屁节目组啊，说不搞直播就不搞直播了。”唐玉迟一边喝奶茶一边抱怨，“不就是不想给小瑜曝光吗？”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耀星不一向都是这样子吗？”常宁安拍拍安慰她。
“关了就证明它玩大了，小瑜已经优秀到需要人防爆了。”
“我敢打赌，这次一公一播出来，小瑜只会更火。”常宁安信心满满，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7点59分的秒钟跳动了两下，滴答一声，归拢到八点整。
《发光吧！少年》最新两期正式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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