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经是家中长女,没有哥哥!”她强忍从心底泛上来的悲戚,镇定道:“再者,白府老家里离那座烧死瘟疫病人的城池,快马加鞭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而我,又是作为小少爷备选的房里人,入府的。
琼宇姐姐,你觉得,白府有多大可能,会不知道我的身世?若我真是那位的妹妹,白府为何不拿我,去换那位的人情,反而将我当做寻常孤女放出府?”
“也许,是白家看不上这样的人情呢?” 琼宇强自争辩,但心下其实已经信了何漪的说辞。否则,就白老爷当初那样的处境,哪会放过与宫中新贵搭上关系的机会?
见说服了琼宇,何漪立刻撵她,“原以为琼宇姐姐是知道妹妹如今窘迫,特意来接济我,却没想到是想拿我攀高枝!您这样的姐姐,小妹实在不敢认!走,离开我家!”
说着,何漪上前推搡琼宇,琼宇自觉理亏,没敢还手,也没让丫鬟上前,顺着何漪的劲儿,半被迫半顺从的,被退出门外。
“罢了,本也只是来试试,既然不是,那就算了,我再另想办法罢!”琼宇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叹口气,带着丫鬟上了马车,走了。
紧闭的门内,何漪靠在门上,捂住心口,警告何藕那刚刚苏醒,激动的几近癫狂的意识:“何藕啊何藕,你清醒一点,那不是你兄长!
你的爹娘、大哥、五弟,具是染上了瘟疫,被官兵隔离在了村落里,你亲眼看着他们放火烧死的!他们的骨灰,也都是你亲手收拢,葬在了乱葬岗的。
若那人是你的大哥,那你的爹娘、五弟呢?你收拢的又是谁家骨灰?与其期待那是你兄长,不如努力活下去,活出个人样儿来,去赎回你的三妹、四弟和六妹!那才是你该惦念的亲人!”
她语气哽咽,睁大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整个人悲伤的难以自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可这都是何藕的情感,何漪只是与之共情!待何藕的意识稍稍清醒后,明白何漪说的是对的,便又再次沉寂下去!不过,这次,何藕的意识,努力保持清醒!
何漪感受着,本已经融为一体的分神和魂魄,随着两个意识的清醒,已经有了分离的迹象。若不加以抑制,早晚会彻底分离!到那时,她这一缕元神,又该何去何从?
但,要抹去何藕的意识吗?何漪擦干眼泪,否决了这个想法!何必呢?大不了就一体双魂呗!梦中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没必要抹去何藕的意识!
她没理会在识海里乱折腾的何藕,疲惫的闭上眼睛。这一个多月的各种折腾,没让她感觉到疲惫,但琼宇给的这个消息,却让她身心俱疲!
早就从白府那里得知消息,却顾及到何藕想法,于是只是悄摸派人保护她的何水,得到消息后,不由苦笑:这就是他不敢和何藕相认的原因了!
何藕不同于其他弟妹,其他弟妹或许会怨恨,但却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尤其是再过几年,他的五官长开、弟弟妹妹们的记忆模糊后,就更是如此!
可何藕却是亲眼看着他和爹娘、五弟烧死在眼前的,那种打击,对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女娃来说,是致命的!事实上,若非命大,何藕也确实死了!
正因如此,何藕会怀疑他的身份,会质疑他的存在!而他又真的是何水吗?是又不是!
倒不是有人附在了何水身上,而是何水死后,附在另一个人身上!虽然年纪相当、五官也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不敢与何藕相认!
他抚平记录何藕警告自己、悲伤哭泣的纸,心中同样无比难过。但是,他真的不敢与之相认!
不过~,二妹身上的银两是不是快要花光了?他是不是得想点办法,给二妹送些银两?还是,直接给二妹寻一个归宿?可是想到爹娘的孝期,何水犹豫了!
若还是原来的庄户人家,爹娘都死了一年多了,为什么不能成亲?他们又不需要读书考科举,还需要守足了三年孝期,也就头一年尽量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现在,他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难免也被影响到了几分。但是二妹没有谋生之能,送银子这种事做的多了,难免不会被二妹发现端倪……。
想到这里,何水便有些烦躁!最终决定,还是多做两手准备吧!
这边,何漪歇了会儿,起身洗了把脸,看着所剩无己的香脂,她无奈的叹口气,将之放下!擦干净脸的同时,暗想:难道,她真的要先研究易容术吗?再这样下去,她离饿死也不远了!
她很是无奈,自己也不是没本事,但再赚钱的买卖,也抵不住别人一天三五回的砸场子!若只是地痞、无赖还好,她身手还是不错的。可是高门大户家里的纨绔子、小霸王,就让人很无奈了。
现在的何漪,可算是深刻领会了没靠山的美貌是祸端的意思!但凡她相貌普通一些,也没这么多麻烦!可若是让她随了那些人的意,从了他们,她又不愿意!那些一看就纵欲过度的人,她看一眼都嫌恶心!
所以,她才有了研究易容术的想法,可是她状似无意的从不远处的大树扫过,心中甚是烦躁: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有人暗中监视自己!这也是她想研究易容术的原因之一!
正当她暗自琢磨着,怎么才能避开那个监视自己的人,研究易容术,好甩开这些麻烦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嗯?依着琼宇的脾气,她早该离开了才对,所以还有谁找她?何漪压下心中的躁郁,去开了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何漪尽量温和的问:“谁呀,”但是抬头看见来人后,她脸色一变,就要关门!对方赶紧挡着门,陪笑道:“何姑娘,别急着关门啊,老婆子这次来,真不是来当说客的!”
何漪翻了个白眼,不是很相信,但这样拉扯,着实难看,让邻居们看到,又该说闲话了!
她只好让对方进来,没好气的说:“我说方牙人,你说我拒绝你几次了?我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身,真不想再当别人家家姬了!天下美人那么多,你就放过我吧!”
若不是方牙人几次登门,她曾是白府家姬的身份,也不会传的整条街都知道了!若非如此,她说不定还能雇街上的人,代她做买卖。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当做从良的妓女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方牙人讪讪一笑,圆肥的胖脸,越发显得憨态可掬。“诶呦,我的何姑娘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方婆子我做买卖,全凭自愿,又不是强买强卖!再说了,我今天来又不是介绍你给别人家当家姬的!”
闻言,何漪再次翻了个白眼儿,怼她:“
不是家姬,那就是妾室了?方牙人,算我求你了,好不?你就换个**害吧!”
说是这么说,但想想自己就要见底的银钱,何漪还是打算听听,方牙人这次是又折腾了什么事儿!
没办法,这方牙人她是官牙,且收费极高,能让她上门的,非富即贵!
再加上她做事,还算是有底线,就像她说的那样,全凭自愿而非强买强卖!因此,在这一行,名声还是不错的。
何漪还想着日后,通过方牙人购置些店铺,所以眼下不好太过得罪她!
“正妻、正妻、这回真是正妻!”方牙人一迭声的说,唯恐何漪不信!但是,她是真不信!故而打趣道:“那就是对方重病在身,要娶妻冲喜?还是赘婿另立门户,另娶一个正室?再不然,那就是兼祧之妻?不然,上门的就该是冰人,而不是你方牙人了不是!”
等会儿,何漪忽然反应过来,看着方牙人那一脸尴尬的笑,诧异的道:“还真是?到底是哪一家啊?竟是看中了我?”
这种婚事,于她这样的身份来说,算的上极佳了!毕竟,说起来虽不好听,但也确实是官府、世俗皆承认的正室地位!
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若是些不三不四,或者家里乱糟糟,那还不如不嫁!左右再熬一年多,她便会鱼跃龙门!
方牙人来了好几次,心知肚明何漪是个什么人,不是有把握,也不会来自找没趣!眼见何漪相询,赶紧将男方情况倒了个一干二净!
“男方是个落魄勋贵,今年十六岁,家里只有一老母和幼妹。略有薄财,人也很是能吃苦上进,相貌也不错,唯有一点不好,就是曾有婚约!
女方家中是世家,势大有才,名声极佳!因着女方在家中极为受宠,不愿女儿嫁人,而想让男方入赘。
但是男方乃独子,要传承家中香火,如何肯允?但女方既不愿意退婚,也不愿意嫁过来,就这么拖着。男方耐不住纠缠,就打算由这边退婚,先娶一门妻室,也好应付女方!”
何漪了然,对方与其说是想娶妻,不如说是想找一个厉害、不惧未婚妻家威势的女子,给未婚妻一点厉害瞧瞧!若是能搅散了婚事,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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