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去百艺坊售卖，可以卖得一打六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得利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但是这种灵符少见又畅销，可能会引来他人觊觎我的绘制法门。”
唐婉冷静下来了，这十里符的绘制法门是大长老当年，花费了极大代价，从郡学学到的。绘制难度大、对符师要求高、成功率低，是唐氏掌握的唯一一种逃命符篆。
就她所知，之前在唐氏，只有大长老、八长老、唐铸三人会画，现在不知道有几个人，但想来也不多。哪怕她是主脉嫡支之女，又是如此天资，手里都没有一张十里符作为保命的底牌。
所以，唐铸说此法会招致别人的觊觎，唐婉丝毫不怀疑其中真假！但是，“噗嗤”唐铸见唐婉神色凝重，不由喷笑。
“四娘子，你怎么这么实诚？我说什么你都信？”唐铸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看见唐婉那副小大人模样，就想笑。意识到被骗的唐婉，狠狠瞪了他一眼！
唐铸清咳一声，回归正题：“四娘子你在计算利润的时候，别忘了刨除你自己的三十块下品灵石的本金、我三分之一的人工费，下一次购买符纸符墨的支出。剩下的，才可以入账，作为公中支出，可以用来支付咱们这段时间的开销。”
等会儿，“你三分之一的人工费？”唐婉吃惊的看着唐铸，他狠狠点头：“这是自然，在族里做这种事，族里会奖励贡献值。但现在出门在外，不能套用族里的规矩，那就只能遵循世俗规矩了。
你出材料请我为你制作符篆，那你就得付我报酬！要么你出灵石、要么你提供等价物品、要么就是我取成品的三分之一作为报酬。”
啊这…？唐婉下意识掐算了一下，便跳了起来，“不成不成，这样一来，能赚个零头就不错了！”
唐铸毫不意外唐婉的决定，笑道：“那我们就得换一种售卖方法了！”“比如？”唐婉下意识的问道，“零售！”“零售？”
第二日一早，唐婉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后院，请了后院较为相熟的小内侍，带自己去东厂后门，找何三树。
她没有把握，何三树会见她，但唐铸说，他会见她，让她只管来找他就行。果不其然，还真让唐铸说准了，不到半个时辰，何三树就出来见她了。
“唐小姐？”何三树很疑惑唐婉为什么来找他，“嗯，是我。”唐婉虽然不知唐铸为什么让自己来找何三树，但她既然来了，自然会争取达成目的。
“我来是请你帮我个忙，”她拿出十里符，递给何三树一张，“这是铸兄画的十里符，品阶为十品上等，你能帮我卖出去吗？一张售价五十两白银，一打十二张售价五块下品灵石，暂时就三百张。”
何三树下意识的接过十里符，看了看，不由点头——作为东厂番子，十里符这种东西，没有用过也见过！这确实是十里符，品质也不差，至于售价……。
他还真想了想，然后道：“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帮你问一下！”说完，就又转身回东厂去了。唐婉阻拦不及，不由撅嘴，很是不满的瞪着东厂后门，“急什么嘛，我话都还说完呢！”
过了会儿，何三树便带着一个青年匆匆出来，“唐小姐，十里符你可都带在身上？” 唐婉狠狠瞪了眼何三树，不情不愿的把剩余的二百九十九张十里符拿了出来，“喏，都在这里了！”
青年也不客气，接过去挨个检查了一下，确认皆是十品上等的十里符后，便爽快的说：“不错，品质皆为十品上等，价格也还算公道。不过我灵石、现银皆不够，不如以物换物如何？”
青年是何三树的顶头上司，也是十二天前，目睹两个少年少女相聊甚欢的人。他很看好何三树，愿意投资他，连带着对得何三树另眼相待的少女，也友善三分。不然，他能给钱就不错了，给多给少还不是看他心情？
唐婉一见何三树跑进东厂，就不奢望能拿到多少灵石了，只希望不要赔本就好！所以自暴自弃的说：“您看着给就是。”一副本就不指望他能如数付钱的样子。
青年被唐婉这态度噎了一下，不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何三树，心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都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死样子！’
不过，还真激起了青年兴致，他变换了想法，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符篆初解》递给她。“这本《符篆初解》记录了一百种十品符篆绘制法门、一百种九品符篆法门，价值一千块下品灵石。”
唐婉本已经接过《符篆初解》，听到青年如此说，立刻将其放到自己的储物袋里，站直了身体，认真的看着他，说：“这些符篆价值不够，您想怎么换？”
青年笑了，揪过身后的何三树，推到唐婉面前，唐婉见他被推的踉跄，赶紧扶了他一把。青年暗暗点头，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
“里面有一种金甲符、一种土遁符，以及十里符进阶版本百里符，这三种符篆皆为九品符篆。下个月底，每种符篆至少给我提供百张，我再送你一本《符篆真解》。
至于十品符篆，我虽然不需要，但是东厂诸多修为低下的番子们还是要的。这本《符篆初解》便算是东厂给你的定金，以后每隔十天，三树便去找你拿灵符，价格便是一打五块下品灵石。先拿灵符后给钱！”
何三树什么都没说，就算头儿推了他一个趔趄，他也没吭声。但是听到这里，他没忍不住看了眼唐小姐，见唐小姐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后，不由暗暗高兴。
青年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何三树，见唐婉毫不犹豫的点头，认同了他的条件，便将手里的灵符递给何三树，转头回东厂去了。他虽只是个领班，但也是很忙的，若非看好何三树，这点小事儿，压根不值得他出面！
待他走了，唐婉才问何三树，“他是谁啊？《符篆初解》这种东西说送就送，真财大气粗！”本来只是想卖点灵石，却意外得到两百种符篆绘制法门，甚至还有进阶版，唐婉觉得今天运气真好。
何三树只是道：“他是我上司，叫叶晓，是锦衣卫世家出身，前途无量。家里妻妾十数位，儿子女儿一大堆，还常常逛青楼。”唐婉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他：“你说这些干嘛？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但我觉得你想听！但何三树没真的说出来，而是转移话题，忽略了唐婉的问题：“《符篆初解》是头儿带人抄家抄出来的赃物，类似这种典籍，东厂里的库房堆的到处都是，不是什么珍贵东西！
只不过东厂的人，大多注重武力、和能帮助断案、缉凶的能力。对于修仙百艺这种，要有天赋、还要耗时间、耗资源学习的技艺，不是不看重，只是难出结果。
所以，对于有这方面天赋，且有意与东厂交好的人才，东厂都很大方！若是能达成长期合作、愿意成为东厂客卿，那厂公都会亲自接待。”
啊这，唐婉尴尬的笑了笑，“我们是宗室，不入宗人府、未通过科举入朝为官，是不能长期驻留京城的。”所以长期合作什么的，那得看他们会试结果如何！
何三树没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道：“要不你先回去？我把这些东西换成，对了你要灵石还是白银，或者是黄金？”
说起钱，唐婉来了精神，“都行，最好还是换成符纸、符墨，你有门路吗？不行换成便宜的原材料也行，省钱嘛！你要多少抽成？”
何三树盘算了一下，道：“这样，我给你换成两沓十品符纸、两盒十品符墨，再换五十块下品灵石、千两白银，剩下的便算是我的报酬。如何？”
唐婉闻言，心颤了颤，五块下品灵石的抽成，好贵啊！但是，想想储物袋里的《符篆初解》，再想想叶晓承诺过的《符篆真解》，以及何三树说的，类似典籍东厂的库房里多的是！
她狠狠点头，“行！那十天后我是再来，还是你去找我？”何三树听了，却是摇摇头，说：“不用，只要得了上头许可，这点东西，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换完！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人先换符纸符墨。”
不然，怕是你没有灵石再去买了，何三树心道。他虽无意打听，却听同僚提起过唐婉。毕竟她是五行天灵根，还在大皇女那儿留了名儿，九成会成为大皇女的阵眼。所以，东厂自是有意关注她。
因此，何三树大致知道唐婉的出身，进京后的大概经历！当然也不会漏了，她卖掉随身法器，购买符纸符墨的事儿。所以，他断定，唐婉这会儿，应该没有再购买符纸符墨的灵石了，怕是都指望着这些十里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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