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减越弱，张云欣看着金硕珍面露神伤，断定他戏瘾上来了。
金硕珍还真就演了几秒，张云欣也看得认真，而后唇角上扬一度问：“我砸钱找作家给你拍一部剧怎么样？公司那边我也能压着他们老实答应的。”
为了金硕珍去求求便宜姨母的话，好像也行？
随便想想，脑袋就轻挨了一掌，张云欣缩缩脖子看向严肃的金硕珍，他说：“不行。”
她刚想说自己就想一想，就听见金硕珍一本正经教育她：“为了男人去低头，你昏头了？我也不行，想也不许。”
张云欣不可置信地眨眼，她发誓她再三确认，眼前的人是金硕珍而不是张艺兴。
她莞尔，“对不起，甜心教训的是，甜心想要什么都会自己争取的。”
金硕珍同张云欣贴面，声音从她耳边传入，“对，我想要什么会自己争取。”
“所以衣服是给我的对吧？”他后退两步，在张云欣面前转了一圈作展示。
张云欣点点头，再次心里赞叹面前这个宽肩窄腰个高腿长盘靓条顺的衣架子。重要的是，即便他更喜欢休闲装，也愿意满足她的xp。
看着她不加掩饰的眼神，金硕珍自信满满问：“只有我穿西装才会喜欢，对吧？”
张云欣迟疑了，在金硕珍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抬手摸摸鼻梁，小小声解释：“还有年轻时候的黎明……”
“张云欣！”金硕珍用中文连名带姓地喊她。
诶？
“到？”张云欣下意识站直。
“你今天又把我关在房间外，又说我不如别的男人！”
她没比较，黎明帅得很客观……不是，被他带跑了：“我为什么把你关在房间外？”
一句话，令金硕珍低头，“我错了。”
“错哪里？”小张老师不假辞色。
金硕珍强行忍住不听使唤想要上扬的唇角，委屈重复了一遍刚才趴在门边讲的话，而后总结：“所以还是想去，没关系的，老婆。”
张云欣看着他，忽地问：“你闻到了吗，一股茶味。”
卡壳停顿，金硕珍一猜就知道又是什么中文流行梗，没急着问她什么意思，转而灵机一动问她：“香的，喜欢吗？”
啊……真是误打误撞……
“喜欢。”张云欣没想着要解释，笑眼弯弯认可。
“那……”
“不行。”小张老师敛起眉眼结课，坚决不动摇。
“哦。”
穿西装也没能色诱成功，金硕珍气馁，看向看了眼时间就坐在钢琴前预备练琴的张云欣，收放自如到这个份上，金硕珍自愧不如。
架好相机，张云欣坐在钢琴前，忽地沉默几秒，起身去拿了个一次性口罩来戴上，白色的口罩几乎要遮去大半张脸。
轻缓的钢琴声，饱含小心翼翼渗进人心的勇气，安抚着一切。金硕珍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想必也是张云欣自己写的。
他抱着阿瑞斯，却没什么被安抚的感觉，反而想到了《呼啸山庄》。清晨，被浓雾笼罩住的田野里，是凯瑟琳在由远及近提着裙子奔跑而来。平静富足的生活她要，刻骨铭心的爱情她要……她要，她得到。
曲子反复几遍，渐渐停了，大概是录好了，张云欣回头问金硕珍：“要来试试看吗？我带着你。”
松开阿瑞斯，金硕珍过去坐在琴凳上，难免回想起先前为了巡演刻苦练琴时的场景。他来弹她的钢琴时，张云欣坐在沙发上听，甚至不用看乐谱，就能纠正他弹错的音。
手被抬起，张云欣坐在他左侧，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径直上手开始弹琴。
金硕珍笑了笑，“这算什么？”
“算撩你的炫技。”张云欣无比坦然。方才听了几遍的曲子缓缓响起，被握住的左手，让金硕珍感受着掌心上张云欣右手的热度，指尖按压在琴键上时，也一同牵带着掌心的血肉按压在他的掌心中。
即便带着他，这样有负担的动作，她也十分灵活。
“小时候偶妈就是这么带我弹琴的。”张云欣说，说完她又微微叹气，指尖没有因为话语而停顿，“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想带你回去看他们的，就够了。”
声音在口罩里藏着，有点发蒙，但清晰。
“好。”金硕珍应下，抬起空闲的右手，取下了张云欣脸上的口罩。
“怎么想起来戴口罩了？”他不解。
张云欣沉默了约半分钟，曲子慢慢进入**，又急转而下。正当金硕珍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甜心，总得允许我也有容貌焦虑的时候。”
金硕珍不解，他甚至想了别的许多原因，都没有把这个原因放在心上：“你从前觉得自己不好看的话，不是开玩笑？”
诚然张云欣未必是人人都会赞美的长相，但绝对不会差就是了。怎么她会困扰这个？
“也不是，觉得自己好看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但其实再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在某些时刻挑剔一下自己的脸。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刚才就是忽然觉得自己皮肤状态一般，所以选择遮一下。”
一遍曲子终止，金硕珍立马捧起张云欣的脸仔细观察，没觉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仍旧觉得张云欣对自己苛刻。
“所以我选择戴口罩，而不是在家里依旧为自己上妆。你不知道，我很久之前根本不会想在镜头前露出素颜的，后来才渐渐发觉这好像不重要，所以我开始放过我自己。不过，依然避免不了有些时候会像刚才那样别扭，但我承认这样的别扭。”
金硕珍静静听着，张云欣清晰地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温和到莫名近乎慈祥的眼神，很没头没脑，她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想着方才同张云欣的争论，他说：“张云欣，晚了些，但我还是想郑重告诉你。恭喜，健康地爱上了自己。”
“什么？”
她的爱人恭喜她爱上自己，有趣。
他一直觉得张云欣对自己太苛刻了，对其他人包括世界却又很宽容。宽容很多没必要宽容的人或事，人家未必感恩戴德，也只会当她年纪小心软好忽悠。
起初他也这样认为。
密切相处后会发现，她是正常的，而她有的也不是什么宽容，是仁慈。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渐渐丧失了一种名为仁慈的能力。
所以她会爱上这个世界，是很正常的。
关于张云欣的成长，就是这么的波澜不惊，平静地仿佛夕阳在最普通的一天如常褪去，从云层间无声落幕，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①。
慈悲反过来约束了她，让她对自己不断苛责才会生病。可她有自信，柔和地做一些自己能力之下觉得应该做的事。
她常对金硕珍说自己无比期待着三十岁的人生，于是现在，金硕珍也很认真对张云欣说：“你的二十五岁，和我的三十三岁，没什么区别，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刻。”
张云欣想笑：“哦……不会再有那样觉得自己年纪大而受伤的瞬间了？”
“是，只是看着这样的你，就觉得往后的人生大有可为。”
甚至，他或许也已经没办法去想象，如果没有张云欣，他会是怎样的生活。
①：《再别康桥》——徐志摩
ps.小情侣没事找事**章~ 忙完啦，晚上还更，谢谢大家等待[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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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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