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所离村长家就只有几步路远,青远际压下了心中疑惑,自己先试着解读。直到走进门内都还没明白青止秋这个举动到底是出于何种缘由。
怀着不解,青远际在刚拴上门就问出了口:“止秋,你拦我作甚?”
青止秋为他解答:“他说话太刻意了,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青远际还是没懂:“哪里刻意啦?我怎么没听出来啊?”
青故苏朝着兄长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笨死了。你问他陈老伯人在哪时他说了什么?”青故苏试图引导。
青远际仔细回想,认真咀嚼过后还是觉得没什么特别,他道:“在家啊。”
听了这话,青故苏又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重点是后面,他说‘我亲眼看着他回去的’。”
青远际仍然不明白:“这怎么了?”
青故苏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缺心眼。这不明摆着不打自招嘛,又没人怀疑他,他还多添了句亲眼看着陈老伯回去的。”
青远际道:“我觉得挺正常的呀。你们都发觉了吗?”众人点头,除了谷复行。他又问道,“为什么啊?”
这回是青止秋接的话:“直觉。”
这话一出口,倒是换成青远际不言语了。瞧见青远际这略显呆滞,努力理解的表情后,青止秋才认真道:“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既然说了有活人帮凶,那除了我们六个,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还是得多加提防。”
“找到啦!”邬无垣双手紧紧捏着那幅春宫图画,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呼吸急促,脸颊涨红,神情激动,双目亮光。谷复行被他这动作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邬无垣略过谷复行,直直走向青止秋,他将封页对着青止秋展示:“你看,这有一行字!”青止秋向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空空白白的封页竟拓了行字,隐隐压下,很难觉察。
像画本子一类封页都会取上书名,他们手中的春宫图封页什么都没写,光是这点就能看出不对,奈何几人年岁尚小,连房第之事都还不懂,更别提特意去看这春宫图了,不了解也实属正常。
青止秋努力辨认,就这短短几行,比先前更为歪扭,沉思片刻,他还是问道:“写的什么?”
邬无垣说了出来:“城西凤家,府中嫡母怀胎十月有余,临盆之际幼儿胎死腹中,死胎并未安葬,去向不知。岚青陈家,长女暗中勾结贵府少爷,许誓私奔竟不幸被抓,长女未被遣返家中,去向不知。”
原本扑朔的事件更加迷离。
青止秋当即做出决定:“现在陈老伯失踪,陈凝霜也没下葬,凤家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谷复行瘫倒在床上:“先歇歇吧,我要累死了。”
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还没怎么睡,青止秋也不再勉强。青远际道:“等明早我们再出发吧。”
岚青也就一山间小村,平日也无外人游玩,旅店客舍均未建设,他们住的这间屋破败不堪,内里一阵斑驳,只有一张小床,六人压根挤不下。这房几十年来无人居住,还是在第一批修习者来的时候粗略打扫成的。据村长所言,前几批修习者都在此处将就,夜里离开岚青,至于去踪,他也不知。
青止秋躺在几块布铺成的“床”中,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无论怎么都想不起来。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等明天再说,这样想着,青止秋渐渐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墨钧梧双眉凝起,身上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沉,他摸上昨夜放在枕头旁的剑柄,拔出剑的同时迅速睁眼,入目的便是谷复行的发旋。谷复行向来睡没睡相,昨夜两人歇在一头,中间相隔了一条小路,还被青止秋混语打趣,今早再醒两人就紧紧贴在了一起。
谷复行的一只手盖在墨钧梧鼻息上,进不去气也出不来气。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墨钧梧身上,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腰上,怪不得感觉要死不活。
墨钧梧轻轻拿开放在自己鼻子上的手,可算呼吸通畅,继续睡了下去。
第二次是被村中公鸡叫醒的,原本就因为认床睡的不安稳,这一阵阵的让墨钧梧彻底清醒,奈何眼皮实在沉重,他再度闭眼,没觉硬装,只为不叫旁人看出他这个毛病。
第三次是被青远际叫醒,坐起后其余人早已穿戴,谷复行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墨蘅你现在活像是个吊死鬼!”千防万防还是被谷复行发觉,免不了一顿嘲笑。
顶着墨钧梧那略显幽怨的眼神,谷复行的笑声渐渐变小,他没由来的感觉那片青黑与自己有关,还未等细想,几人就相继走出了屋门。
“等等我!”谷复行拿起手边的剑,跟了上去。
几人只向村长说明一下便匆匆赶路,双腿步行十里也未找到一头牲口可做代步工具,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无论如何都要缠着长老教上些飞行术法,之前也不是没提过,但都被长老一句“修仙定要脚踏实地,不可一蹴而就”给驳回。
到镇上已是巳时,这会儿烈日高挂,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街上聚满了人,四面欢声,瓜子花生满天齐飞,几个奴仆敲着凡是能发声的一切铁器往八方分散走去,后面跟着几个丫鬟,时不时就掏出一把枣杏撒入人群,边抛边说:“今个儿我家小姐成亲,大家都来沾沾喜气!”青止秋被人墙阻挡,额头突然一疼,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砸了一下,他费力蹲下,拿起一看,竟是个碎银!
天上下钱雨啦?梦寐以求的事情居然会在这样一天实现,还没来得及炫耀,就听谷复行哎呦一声,视线一扫,他竟也被碎银砸到了!越来越多呼声高喊,这一看才知,不止他和谷复行,被碎银砸到的人比比皆是。他身前那位大娘拉着旁边人的手,热络的道:“阿芳,你也拿到钱啦?”被换做“阿芳”的大娘操着一口乡音:“不愧是富家小姐,这成亲就是不一样呀,银子票子都随便撒!要说平常,哪能这么轻松的拿到钱呀!”
青止秋被这三言两语勾起兴趣,忍不住对着大娘打听:“两位姊姊,不知这是哪家在办喜事?真真是热闹非凡!”
身前的大娘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个俊美少年问话,原本被打扰的不满瞬间消散,重新绽开笑颜,全盘说出:“你是外地来的吧!”就当地人,哪一个不是浓浓口音,怎么改都改不掉,“今日呀,这城西凤家小姐和那城东查家少爷成亲啦!这两家在我们当地都是有名的富商,你瞧,除了这两家,谁家成亲能舍得到处撒钱呀!”末了还添了句,“要是这两家能天天成亲就好了,钱又不嫌多,能免费得的更是少之又少呀。”
凤家?还是城西的……“凤家哪位小姐呀?”青止秋问道。
大娘不免讶异:“咦,你不是外地人嘛,这怎么还像是认识凤家呢,”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道,“这凤家就一位小姐,叫凤吟,早就过了及笄礼,但是直到今年才说上亲。这嫁晚了可是会被旁人看扁的,这不,查家提亲还没几日就开始操办娶亲仪式了。”
这未免也太过诡异了,凤吟不是早就被杀害了么?青止秋留了个心眼,准备等下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跟其余五人说说。他又问道:“那他们现在是要干嘛?拜堂吗?”
一听这话,大娘乐道:“你这小伙一看就没经历过娶亲吧,成婚呢向来都是讲究的晨迎昏成,晨迎昏成指的就是男方在早上去女方家里迎娶新娘,黄昏时呢举行成婚仪式,也就是你说的拜堂一类,现在呀是在散布喜讯呢,好让我们大家都沾沾喜气呀!”
他们在江河早上修习,中午修习,晚上修习,每天就修习修习修习,除了修习还是修习,都要将修习刻进骨子里了,别说喜事了,就连丧事都没机会参加。家中一直以来也无兄姐娶妻嫁人,没接触过婚俗就罢了,连了解都寻不到地儿。
青止秋不再开口。两位大娘又聊了起来,
“阿芳啊,你家男人不就是在查家做工的嘛,这查家少爷当真是个残疾呀?”
“老赵就一马夫,哪能知道这些啊。不过呀,我听他说这查家少爷呢先前跟凤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有染,可把凤夫人气的不轻,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打发了那丫鬟,现在这查少爷对凤小姐可是喜爱的不行呢。”
“今早儿我来的晚了,没看到迎亲场景,不是有传闻说凤小少爷自幼体弱嘛,那是谁把凤大小姐背到花轿上的?”
“就是凤小少爷。我看的一清二楚,这小少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体弱多病的人,高高壮壮一个大个,肤色又黑,不说,都没人能认出来他是凤翊。”
“啊?这不是凤家老爷亲口对外说的身体不好嘛,还说不见生人要养病呢。”
“没准是这几年养好了呢,你别说,这模样长得也真是俊俏不行呢,以后肯定是一表人才。”
好惨淡唉。。都木有人看……
不过没关系 偶也系精通一点自言自语滴……!!
(●'v'●)
请原谅我写的节奏慢,其实我也想写快的,奈何实在是。真的把握不好,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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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篆印引出来日路,娶亲赶上银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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