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林兆之又发起高烧,等易宫发现,已经是在第二日了。
“我就知道那个姓祁的来了准没好事儿。”易宫握着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给林兆之:“主子您还维护他,就算是有些旧情份,可我看他也不像是念旧情的样子。他一来便没几个好事儿,分明是在克您。”
室内烧着炭火,噼里啪啦的响。
林兆之脑袋昏昏沉沉,衣服高拢,脖颈痕迹瞧不见一点。
即使是这种情况下,林兆之还在想。
那册子多半是贤王送来的。
若是江家,大可不必费如此大周张的翻墙过来偷。
脑中又划过昨夜某人咬他咽喉的画面,他手心一紧,感觉脖子又在隐隐作痛。
这次纯属意外。
林兆之实在觉得病中误事,头脑一热竟连一切都抛在脑后了。
春分守在不远的地方,低着头不敢说话。
易宫说完祁元辰又将话头指向春分:“昨日你怎么就叫主子穿那么一件薄衣出去了,主子体寒,本就受不得冷。”
春分将头垂的更低了,声音闷闷的:“下次不会了。”
林兆之咽下最后一口药汤,凝眉想。
若不是江家送来的册子,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本官员册的。
易宫把空碗拿在手中,看林兆之表情凝重,看样子是没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去。
算了。
他站起身,认命的出去盯锅里熬的粥。
谁叫自己跟定了这位主子呢。
室内只剩林兆之与春分二人。
屋外雪光亮的很,透进来让屋子也变得亮堂堂的。
林兆之没有说话。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春分倒是吓的跪下了。
“都是奴婢猪油蒙心,犯下这样大错。”她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害主子这样难受,奴婢心里也不好受。等您好了,我就回王爷那里去。”
“…”
病中的脑子反应总会慢半拍。
林兆之逐渐明白过来她话里意思,小声叫她:“春分。”
春分抬头看他。
又听林兆之问:“你原先的名字叫什么?”
万万没想到犯错后主子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春分抵着牙齿的舌尖有些发麻,她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因为她本就没有名字。
“奴婢在家中排行老二,爹娘也只叫奴婢老二。”
炭火盆里有火星子蹦出,在空中炸开火花。
林兆之推开被易宫裹得严严实实的棉被,吐口气:“这么算来,贤王是你的恩人。”
春分没有否认。
“那我算你的恩人吗?”
“自然是。”春分虔诚的磕下头:“您的恩情,奴婢誓不敢忘。”
林兆之手放在棉被上,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春分身上:“好,我也给你起个名。你看外头的红梅开的多艳,就唤红梅如何?”
春分不知他此何用意,俯着身不敢动。
“怎么不说话。”林兆之问。
春分斟酌一二,终于回:“多谢主子赐名。”
她昨夜铤而走险下药为的是能真正成为主上的身边人。此计不成,她本已有后计。
春分…不对,是红梅。她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终于明白了主上赐名的用意。
他在告诉她,他们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人了。
……
祁元辰离开林府时手拿着那份名册,说不清是气还是愧。
回到住处,看到跪在内廊的两位。
江翎珏有些不服,跪也不好好跪着,手上小动作不断。
她身边跪着一同出去的男子,这个跪的端正多了,只是面上全是懊恼。
“你们这是……”祁元辰话没说完,看到了里屋坐着的江堰。
他立马噤声,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离。
“元辰回来了。”江大将军声音洪亮,从里屋传到他耳朵里还清楚的很。
祁元辰自觉的很,掀开蔽膝也跪了下去。
江翎珏向祁元辰跪着的地方挪了挪,悄声问:“东西拿到了吗?”
“还讲小话。”江堰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看着自己的女儿,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
他又转头对祁元辰说:“你是个稳重的,怎么跟着他们瞎胡闹。”
祁元辰沉默着,没有辩解。
“是连翩偏要去的,江叔叔明鉴啊。”跪在一边的男子好不委屈:“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走。”
“任鸿!”江翎珏恶狠狠的盯着他,有股威胁的味道。
任鸿撇撇嘴,没继续说。
江堰被气的不轻,可自己女儿本身子就不算好,打也打不得。
“再有下次,我就真的要派人牢牢看着你了。”江堰重重叹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翎珏嘟囔一句:“您不是已经派祁元辰盯着我了吗。”
“…”江堰在战场上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气,如今被自己女儿堵的,一口气不上不下:“他能管住你啊?”
江翎珏低下眼,没再说什么。
“京都冬日还有蚊虫吗?”任鸿惊讶,他看着祁元辰露出的皮肤上有点点红痕:“元辰哥你怎么被咬了这么多。”
江翎珏一下又来了兴趣,跪也不跪了,凑上去看。
“哇,还真是。你究竟是去拿文书了还是去私会情人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