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掉啊……那是个难缠的主。”
“这C国有头有脸的,还没有我齐修平不知道。你说说看,是谁敢在我们几个面前耍花枪?”齐修平似乎是想了想又说,“你干脆把他叫过来,咱们五个一起,我们给你镇场子,看他还敢不敢难缠。”
贺瑞本来想拒绝,可忽然一股邪念忽然钻进脑海。他突然很想知道柳越在这种情况下会是什么样子——是游刃有余滴水不漏地迎合,还是故作清高地疏远?又或者用那张脸不怕死地当诱饵,看能引得几条鱼上钩,还是把他整个人都拖进海里。
贺瑞算是某种程度上算是“温柔”,尤其是和其他几个人比起来。
想到这里,贺瑞答应下来,对齐修平笑着说道:“行啊,我问问那个‘老总’来不来,不过真叫你说对了,这个‘总’,你认识。”
·
贺瑞给柳越打去电话,当贺瑞把这个消息告诉柳越时,对面安静了几秒,随即很快答应下来。贺瑞甚至准备好了被拒绝的说辞,也没派上用场,只得悻悻地挂断电话。
晚上,几人约的时间是八点,但因为许久不见,七点的时候杨成风黄思远一行人就来了,几人聚在一起玩了几局扑克,都是齐修平输。
输了钱齐修平也不恼,顺带着自罚了几杯,看了眼时间道:“呦,都七点四十了还没来,好大的架势。诶我说贺瑞,你不是甲方吗?”
贺瑞看了一眼手机,抬头说:“到了,我去接一下。”
说完也不顾众人目光就直接出去了。
柳越没有开他平时的那辆奔驰,而是一辆相当低调的奥迪。老林也没有跟来,而是另一个轮班的司机。
贺瑞和前台打了个招呼,让柳越走专属电梯。柳越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一直到电梯里才摘掉。
“你们都来齐了?”柳越对着电梯的反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满意地收回视线,看向贺瑞道,“还挺早。”
贺瑞看了柳越一眼,柳越穿的并不复杂,一件有些宽松的灰色西装外套,内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被熨的很整齐,穿上很显身段。
胸口带了只镶嵌着绿宝石的蜻蜓胸针,脖子上似乎是配套的银项链,碎绿交错着银白色一直延伸到凸起的锁骨处,衬衫刚好被解开第一颗扣子,中长发只扎了一半,一股黑发的发尖贴着修长的脖子向下延伸,映衬着红唇。
“怎么了?”电梯缓缓升到了十几层,柳越看向贺瑞盯着自己的目光,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贺瑞挑眉,实话实说道:“你好看。”
柳越似乎笑了一下,电梯已经到达楼层。贺瑞和柳越走过去,随着推门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的柳越身上。
柳越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的兴致。”
杨成风看见柳越直接站了起来,像是有些诧异。
“柳越?”
柳越过去和他握手,微笑道:“杨先生,好久不见。”
杨成风似乎很激动,他有些语无伦次地看着柳越脖子上的项链道:“这个项链果然和你很合适……”
杨成风家里从商,可他却一股脑筋非要学珠宝设计。家里有钱,孩子有天赋,又肯吃苦,杨成风这几年当真如名字般,在珠宝设计上混的风生水起。
这只翡翠蜻蜓和柳越脖子上的项链就是他设计的,杨成风有名了以后,脾气也变怪了,设计完珠宝后非要给珠宝“找主人”,给钱还不一定卖。他一方面被骂的狗血淋头,一方面身价也因此抬了起来。
他给柳越设计过很多珠宝,因为太合适了。柳越适合带珠宝,人衬得器件更加精致高档,器件又不会夺了人的风采。
可因为两个人的行程都紧,杨成风和柳越不算见过很多次,今天没想到会这样碰上,一时间杨成风心里百感交集。
“不是,贺瑞……你可没说这个‘总’是我们柳大明星啊。”
齐修平看见贺瑞身侧的人一时晃了眼,他第一反应是贺瑞从下面找人来玩儿,可他从未见过谁有这样的气质。
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前些时候他向贺瑞打听的柳越嘛,这身段,这排面,当真够格。
齐修平亲自给柳越在自己身边端了个椅子,“你来的怎么会晚?别站着了,来坐吧。”
黄思远上下打量着柳越,虽然他现在是警察,可浑身上下一股子匪气。眉眼英气逼人算是英俊,可有些戾气过重,常人不敢靠近。
柳越自然地在黄思远旁边坐下,所幸贺瑞就在黄思远旁边。柳越的余光似乎含笑扫了他一眼,可那一眼太快,贺瑞几乎捕捉不到。
“你要和贺瑞谈生意啊?”齐修平热情地问道。
“怎么是谈生意?”柳越笑盈盈地推开前面的酒,说道:“明明说是吃饭,他问我,要不要大家一起吃,我当然同意了。”
柳越抬手示意门口的小姐,对众人歉意一笑:“身体原因,喝不了酒,还请大家见谅。”
贺瑞挑挑眉,他能猜到柳越的想法。柳越不是喝不了酒,而是一旦端起酒杯就是一对四,如果他不是千杯不倒,这在酒场上是相当危险的局面。不如一早就像众人说明,省得劝酒不喝反而招人讨厌。
“这大家都喝酒,柳先生一个饮茶——不合适吧?”黄思远像是故意找茬,挑衅似的端起酒杯看柳越一眼,“大明星,果然特立独行啊。”
“最近吃着药,不敢喝啊。”柳越端起茶杯回敬,“改天一定请大家喝个痛快。”
“哈哈哈哈柳先生可要说话算数啊。”
“当然,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着柳越和这些人喝酒,贺瑞心里有些不爽。尽管柳越喝的不是酒,在一杯一杯中也有有了那么点眉来眼去的意思。
柳越的衣领敞开的更大了,稍微弯腰就可以看见整个锁骨。到现在为止,柳越几乎和另外三个人都喝过,唯独没有和他喝。
贺瑞更不爽了。
他说不出那种不爽的感觉从何而来,像是因为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朝着他预想过的,最糟糕的一面不可遏制的发展,甚至比那更加恶劣。
柳越整个表现的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柳越的蜻蜓胸针在交错的灯光下一闪一闪,银白色像是要碎成千千万万片细小的粉末,每一块都能反射出桌上的酒水和欢笑声。
他在酒精的麻痹中意识渐渐混沌,心里却像泼了冷水似的更加清楚。因为他看到了一切——一切柳越对他说过的话,用过的手法,被那个人不厌其烦地在别人身上试用了一遍。
几乎所有的人都吃这套,他们喜欢被这种带着背景身份的美色服务,尽管落入设定的陷阱,他们也甘之如饴。好似他们自己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被选择被愚弄也是有条件的,这是他们彰显身份的契机。
征服感,优越感,获得感,麻醉感……一切快感在此刻具象化,如梦如幻的灯光配上惊艳绝伦的脸庞,让每个人都如同置身云端。
黄思远躺在椅子上,手按着腰间警局的配枪。
他喜欢把这东西带出来耍威风。如果不是在部队呆了几年,他家里人是绝对不允许他带着这样的东西出门——
因为他是不稳定因子,容易失控。
“牌,玩吗?”黄思远不知何时摸了两幅扑克在手里,冲周围人扬了扬,视线又刻意在柳越身上停留,“你来吗?”
贺瑞不知道黄思远是想整什么幺蛾子,他刚要开口,就听见柳越轻声一笑,答应道:“好啊。什么规则。”
“□□,不过单玩钱没意思,赢家还可以向在座的各位提问,什么问题都可以,输的人必须如实回答,怎么样?”
柳越低垂长长的眼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晦暗不明的灯光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皮肤宛若白瓷,看不出一点瑕疵。
几个兄弟一起吃饭喝酒当然不会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一句话就把柳越放在了客体的位置。柳越不是听不出来,可他似乎也不恼,唇角还浅浅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从容地应下黄思远的话。
黄思远没有找荷官,而是自己发牌,柳越在小盲注的位置,贺瑞在大盲注的位置。接着是齐修平,杨成风,又回到黄思远。
“跟。”齐修平看了一眼牌说。
杨成风翻了一眼,“我也跟。”
黄思远笑道,“加注两倍。”
翻开了三张牌,分别是梅花十,梅花Q,红心A。
“跟。”柳越说。
贺瑞一看这底牌,就怀疑黄思远动了手脚。但他也不好说,只好道:“过。”
“我还是跟。”齐修平把底牌倒扣在桌子上,从旁边摸烟。
“我弃牌。”杨成风把牌一放,视线落在柳越身上,他盯着柳越脖颈上的绿宝石和柳越手上的戒指。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牌上,而是落在柳越身上。
这是个天生的模特,不管是什么珠宝都分外匹配。杨成风很想拿画纸把现在的柳越画下来,他能从这样的美上找到新的灵感。
“加注。”
黄思远似乎志在必得,柳越盯着牌看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过。”
他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他本来也不是□□的高手。让这些人赢点钱没什么,他们不在意钱,他在想一会儿可能对问话——那才是真的冲着他来的。
齐修平把烟点着叼在嘴里,给黄思远递了一根。柳越抬头看了一眼贺瑞,发现对方正在看他。
“柳先生要吗?”齐修平递给他一根烟说,“别管他们俩啊,他们俩不吸。”
“不用了,谢谢。”柳越婉拒了齐修平的烟。
贺瑞看了两眼,也弃牌了。他知道黄思远是耍老千的能手,没必要和他再玩下去,人家摆明了有话想问,作为兄弟,贺瑞自然识趣。
“我也弃牌。”齐修平看了一眼也知道大致的局势,跟着弃了。柳越看了眼与自己对峙的黄思远,也没再开口。
剩下的牌一开,和黄思远手里的牌一对,果然是皇家同花顺。
“三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被你摸出来了,手气好啊。”齐修平输了钱,像被拔毛的鸭子,阴阳怪气黄思远道。
“诶,这结果在这里,不得不服啊。”
黄思远笑得意味深长,他随手把面前的牌洗了洗,视线就落到了柳越上。
但那视线不像朋友问问题,而像是在审判罪人,黄思远如鹰般盯着柳越,慢慢开口道:
“愿赌服输,第一个问题。”
“柳先生,你做过最不道德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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