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瑞从后面抱着柳越,亲他的后颈,低声说:“我好开心啊。”
“柳总就收了我吧,给我个机会。我不求名不求分,只想在你身边。你心情好了来看看我。”
贺瑞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好似柳越欺负他似的。但柳越不吃这套,白了他一眼,道:“占了便宜还卖乖。”
贺瑞笑了笑,把柳越抱的更紧。柳越知道贺瑞这样不方便出门,皱眉忍受着贺瑞在自己身后耸动。所幸这件包间里有小的卫生间,贺瑞亲了一下他的脸侧,自己去卫生间简单解决了。
就在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急促地敲门,是宴会的负责人,他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小贺总,你在里面吗?”
贺瑞与柳越对视一眼,柳越放下了手中的口红。贺瑞张口应了一声,又问道:“什么事?”
“大家都在找你呢……哎呀黄夫人快急死了,黄总来了,指名要见你呢。”
这人口中的黄总是贺瑞的外公黄孙文,贺瑞先前和外公住过一阵,两人关系还算融洽,黄孙文只有黄玉秀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宝贝这个外孙。
“知道了……”贺瑞漫不经心地答道,手却还是停留在柳越腰间,“我一会就过去,和他们说别急。”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贺瑞才放开柳越,从旁边拿过自己的手机开机。
“怎么把手机关机了?”柳越整理着自己被揉皱的衣服问道。
“怕打扰到我们,你敲门的时候我就关机了。”
手机一打开,果然是几个未接来电。贺瑞毫不在意地划掉,就听见柳越在旁边笑骂道:“误事。”
贺瑞也不恼,问柳越道:“你急不急?不急就我先走,更稳妥一些,一会儿你再出去。”
柳越点了点头,贺瑞低头又想临走和柳越蜻蜓点水地碰一下,被柳越抬手挡住了。
“我才重新涂了口红。”柳越说。
像是有些遗憾,“行,等你下次不涂口红——对了,戒指。”
贺瑞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柳越刚想接过来,贺瑞却非要亲手给他带上。柳越只好伸了小拇指,让贺瑞帮自己带。
贺瑞低头亲了亲柳越的手背,微笑道:“哪天我也送你个戒指。”
“帮你带在无名指。”
贺瑞说完就恋恋不舍地出去了,柳越则是呆在房间里看了一会。他随便打量了一下这个包间,小小的房间里还有一台硕大的彩电,正对着门口。彩电上面还是老实的机顶盒,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
等过了一会儿,他才开门离开,他没让老林再来,而是让小马来接他。
·
“给我个机会吧。”贺瑞的声音回荡在柳越耳边,柳越侧头看着窗外,今天是阴天,但没有下雨,大片大片灰白的乌云笼罩在上空,随着风流快速地游走。
柳越摩挲这小拇指的戒指,想了很多。他想起贺瑞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困惑了他很久,他一直没有答案。
他似乎是想要钱,但他却不知道挣完钱后干什么,除了给“黑夜”那些小朋友买些东西,继续把它投入公司生产更多的钱,柳越似乎没什么想买的,想要的。
可现在这个问题有了不同的答案。
柳越的脸颊还有些滚烫的余温,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情绪。柳越仰头想,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为什么还是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想法。
他刚才想让时间定格,让一切停在此刻。他喜欢被拥抱的感觉,好像张开怀抱跌进太阳里,浑身都温暖干爽。
可柳越又确确实实的害怕,害怕所谓的太阳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不知道贺瑞是否真的喜欢他,但就像贺瑞所说的柳越一直在以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方式纵容贺瑞。因为柳越纵容贺瑞,所以他姑且愿意相信贺瑞不论真假的话。
柳越在贺瑞的生日上他除了看到形形色色的人,还看到了另一个贺瑞。
那是个有姐姐关心,父母宠爱的孩子。
贺瑞的父母没有要去贺瑞一定要接管公司,一定要做出成绩,哪怕贺瑞前些日子在生意上连连失败,他的父母也依然会给他办隆重的生日宴会。柳越今天看见了为贺瑞忙前忙后的贺书康,也看见了和外人骄傲谈起自己儿子的黄玉秀和贺恒行,看见了贺瑞的外公外婆,又莫名想到贺书康那些话。
那是一个姐姐关心弟弟所说的话,所以柳越听完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很正常,很正确。觉得贺书康其实很关心弟弟的方方面面,哪怕口头上和外人贬低弟弟,心里也从来没有认为弟弟不好过——她的感情表现的很隐晦。
贺书康知道自己的过去,只要贺父黄母想,他们也能知道。柳越曾经无数次地在深夜里说服自己过去不代表什么,那是无所谓的事情,可现在强烈涌动的情绪将他的伪装击碎一地。
他喜欢贺瑞又如何,贺瑞喜欢他又如何,喜欢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适。贺家人瞧不上他的出身,“自己和贺瑞之间一直有一个定时炸弹,那个炸弹里有他的身份,他的性别,他的经历,等说不清的不确定因素,这些矛盾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燃。
贺瑞说喜欢他,可喜欢这个词太难太难。难以辨认,难以确定,难以坚持。柳越知道自己吸引贺瑞的第一点肯定是漂亮,接着可能因为他有几分像莫雨晦,又或者因为他的身份和贺瑞以前接触的人不一样,贺瑞觉得新鲜。
可新鲜感是不长久的,一触即散的;美貌是短暂的,会被时间收走的。激情和冲动过后贺瑞有路可退,他还可以当他的少爷,可以有家人朋友安慰,可以在爱的环境中放下这一段小小的,不愉快的时间,然后重新开始。
开始下一段感情,开始下一段人生。
但是柳越不可以。
没有人来给柳越兜底,贺瑞是他喜欢过的第一个人,他不知道结束这段关系他又该怎么过。
仅仅是现在两个人暧昧的状态,柳越就已经觉得自己难以割舍,他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真的越过那条线,贺瑞对他更好了之后离开,自己能不能承受摔下来的疼痛。
柳越其实是一个对疼痛很敏感的人,只是他很擅长忍耐。他用刀划破腿部的皮肤时握刀的手都因为疼痛而颤抖,可他仍然强迫自己去承受那疼痛。
但是如果在一起后又离开,那就不像在腿上割一刀这么简单,而是把两颗相连的心连成的肉隔开,从此柳越将永远缺少那一部分心脏。
他不是贺瑞,他不会疗伤,也没有人来帮他疗伤。
更无论他的事业会因为爱情受到怎样的影响,恋情曝光他奋斗七年的一切都可能付之东流。
风险太大,赌注太高,柳越不敢下注。但贺瑞拿着“喜欢”两个字来催促他参与这场胜率几乎为零的赌局。
柳越越想越乱,他先前一直在告诉自己别人的看法意见都不算什么,但现在知道那都是自欺欺人,别人的看法意见都是作数的。他过去不怕贺书康,现在却害怕她再找自己说任何一句话。
算了。
临近下车,柳越自暴自弃地想,要不试试吧。输了不过一无所有,他贱命一条,大不了就随风去了,还有比死更严重的后果吗?
没有。但是错过这次机会,他可能此生都没有这么幸福了。
而且就像贺瑞说的一样,他见不得贺瑞哭,见不得贺瑞难过。哪怕最后分开了,他能给贺瑞带来这一段时间的快乐,也就足够了。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柳越被自己的念头整的哑然失笑,自言自语觉得自己一定疯了。他居然在刚才把自己前七年的努力和一个半路而出的人短时间的快乐划等号,完完全全没有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半分。
可怎么想怎么做已经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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