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姐姐,荷包很便宜的,快来看看呀。”沈心妍抓紧机会甜甜叫了声姐姐。
那几个姑娘见沈心妍热情,凑过来看,不过看到车板上的荷包颜色晦暗,眼里并无几分兴趣。
“小姑娘,你刚刚说这荷包能洗衣、洗浴,里面放了什么?”
“放了寻常的皂角碎,还有一些艾叶,但是我这里面有重要的一物,不能细说,有了它不仅能保养衣物,皮肤接触到,还会润泽皮肤。”
几个姑娘年纪都不大,一听到能润泽皮肤,这才一个个拿起肥皂团细看,看过后觉得上面的刺绣确实不错。
“近看也挺好看的,多少钱卖啊?”
“只要十文。”沈心妍用手比了个十。
“价格还行,你这真的能润泽皮肤、保养衣物吗?”
几个姑娘虽觉得这东西没多贵,但毕竟是花钱买,对功效依然持有怀疑。
这会子,沈心妍只能先压下价钱,佯作悲痛状:“我精心做了这些,只要几位姐姐买去帮我宣传,我就忍痛便宜两文,八文!”
有两个姑娘挑了自己喜欢的,已经准备掏钱,另外三个仍拿在手里细看着,没有要买的意思。
“小姑娘,大娘用了一下,还算不错,洗完衣服又绵又软,手也变得绵软,比只用皂角好多了。”大娘兴冲冲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大娘。
“小姑娘,给我们也来一个,反正夏日要挂荷包,不如挂个实用的。”
两个大娘没问价钱,上手就挑。
“好嘞!一个算八文,好用下次再来买!”
先头大娘见比她买的又贵了两文,心想还好回去没说价钱,见沈心妍给了自己大实惠,心情没来由的好,站在一旁也跟着推荐。
那几个姑娘看大娘一人挑走了一个,自己手里正拿着自己喜欢的花样,也开始掏钱,就这一阵,就卖出去了九个。
路过的姑娘、媳妇见大娘聚在这里,也围过来看,听到大娘的介绍,一个个把肥皂团凑近鼻尖闻。
“虽然颜色有些晦暗,但这做工,还是蛮精细的。”
“价钱还算可以,也实用,买一个回去戴着。”
“我也买一个,平常用皂角搓,我手皮都搓烂了。”
下午申时一刻,太阳已斜到山头,手里的肥皂团全都售罄。
沈心妍点清楚了铜钱,直接递给余长青:“哥哥,你来保管吧,你带我去买些布匹,其他的都给哥哥保管。”
余长青连忙摆手:“今日都是你卖出去的,我并没帮上多大忙,怎好给我。”
“哥哥,你就拿着吧,我从来没管过钱,要是丢了,我更得难过死。”
余长青这才伸手接过:“好吧,我帮你保管,要用就跟我要。”
到了摊边,一人点了一碗阳春面,要不是带的干粮来的路上吃完了,余长青可不愿意破费来吃碗面。
香喷喷的面条吸入口中,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怪不得有的人大老远赶集,就为了来吃这一口面。
看着清汤寡水的面,汤里飘着几粒葱花,猛吸一大口,才知道面条竟能如此爽滑劲道,汤汁也是鲜香浓郁。
天色不早了,再回味无穷,也得抓紧时间吞进肚子里。
吃完后,余长青摸出四文钱,不情不愿的递给摊主。
摊主将抹布往肩头一搭:“好嘞,刚好四文,好吃常来呐您哪!”
“再好吃也不能常吃,下次得多带些干粮。”余长青心里暗道。
两人去到一家普通布坊,店里已经有一个客人正在挑选布料,伙计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便立觉他们不是有钱的主儿。
于是眼珠子一翻,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继续热情招待着那位看起来更有可能消费的客人。
余长青有些生气,刚想出声,被沈心妍一把按住:“人家看不上我们的小生意,我们另寻他处吧。”
余长青只好抿了抿唇,与沈心妍转身出门。
“哎!客官请留步。”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回头看到一胡子花白的老人,老人眼神透着锐利,一看就是做惯了生意的人。
手里抱着一匹精美的布料,朝两人快步走来。
“抱歉,老朽进去找布,没顾上招待两位,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沈心妍见老者态度诚恳,朝店里四处环视了一眼:“老伯你们有没有剩的碎料?不要太碎,我照价收一些。”
老者思索一瞬,表情看着没变,却透出股为难:“有是有,但碎布已经有人收了,你们要多少?太多不好给你们。”
“不要太多,我随意挑些即可。”
“那劳烦两位跟我到库房去看。”
到了一间宽敞的有些阴凉的房间,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布料香气。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桌案,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布匹。
老者微笑着向两人示意,然后手指指向了房间角落里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一堆被整齐叠放起来的布块。
“这一堆碎布有人来收,但每次都收不完,正好你们挑一些,根据重量给些银钱就好。”
听到让自己随意挑选,沈心妍很是感激:“多谢老伯!”
两人在一堆碎布里,挑了一些颜色鲜亮,不大不小的。
“这一块,正好能做一个肥皂团。”抽出一块,很是满意。
挑了一小堆,卷进包袱里:“老伯,你看这些多少钱?”
“咱们去前厅称重吧。”
到了布坊门面,店里客人都走了,伙计这才过来,老者让他去拿秤,来称碎布,伙计一听只买了些碎布,嘴角立即耷拉下来。
老者见了,皱着眉头训道:“在客官面前,怎能如此无礼,再让我见到,你就收拾包袱回老家去。”
伙计这才赶忙换了笑脸:“是,掌柜的,我这就去拿秤。”
称好后,老者随意一点:“给二十文即可!”
沈心妍心道:“不愧是做掌柜的,做派就是大气。”
结清账后,老者让伙计送两人出去,伙计连忙答应,恭恭敬敬地将两人送到了门口。
一出门口,伙计就站去了门边的角落里,并没有继续招呼的意思,沈心妍看到这一幕,不禁唇角一勾,拉着余长青,继续向前走去。
“这点生意还要我招待,老东西,迟早整治了你!”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两人耳朵里,沈心妍面上没有反应,手下攥紧了手指。
等伙计进去,余长青气愤道:“这伙计真是狗眼看人低,大丫,日后,咱不来他家买了。”
“快回去吧,日后再说。”
两人驾着牛车急忙往家里赶,日头已经西落,再耽误得摸黑赶路了。
回去的路上,余长青赶着老牛加快了速度,板车颠簸得厉害,沈心妍却毫不在意。
“这样赚钱实在是太慢了……”她喃喃自语道。
她知道,虽然今日赚了不少钱,但这只是一时的好运,并不能长久维持下去,她需要找到一种更稳定、更可靠的赚钱方法。
离村庄不足十里时,远远看见路边站了一个人,余长青看清来人正是沈庭,再不情愿,也得慢慢停下,毕竟他可是下一任里正,周边的三个村子都归里正管,不久后的征收赋税也得经过沈庭。
沈庭过来,朝余长青友好一笑,余长青只好扯起嘴角,尴尬回应。
接着沈庭直接走向沈心妍,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沈心妍立即跳下车躲过。
“怕~怕~”钻到了余长青背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来抓大丫?”余长青气愤,懒得维持那片刻的友善,梗直脖子对着沈庭质问。
沈庭冷下脸:“她是我三叔留下的遗孤,户籍还在我家,怎能让你领去!”
余长青一时哽住,确实户籍是个难题,转瞬又继续说道:“那也得看大丫的意愿,你们把她虐待的浑身没一处好的,遗弃在山上,差点没了命,你再无理取闹,我就去衙门告你去,让你当不了里正。”
本来沈庭只打算口头解决,出面把大丫要回来,但没想到余长青平日里温文尔雅,今日竟敢出言威胁他,火气蹭的直冲头顶。
“出来吧!”
声音落下,几个大汉从大石后走了出来,这几个人平日里净跟着沈庭招摇过市,尤其在征收赋税时,以往哪家没受到这几个人的作践,以至于余长青一看到这几人,就吓得额角冒出一丝冷汗。
不过仍强撑着挡在前面:“沈庭,你还不是里正,就敢如此胡作非为,今日你若敢动我们,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去县衙告你!”
沈庭轻蔑瞥了一眼余长青,吩咐道:“把他抓住,把大丫带走。”
几个大汉齐齐冲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了余长青,让他动弹不得,沈庭上前一把拉住沈心妍胳膊,扯到自己身后,然后拍了拍余长青脸颊:“放心!我不动你,只要你别多管闲事!”
沈心妍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抽不出胳膊,沈庭大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把她钳在手里。
余长青嘶吼着:“王八蛋!快放开她!”
沈心妍眼神一转,随即张大嘴巴,对着沈庭大哭:“啊~放开~放开~坏蛋~”
沈庭本就疑惑沈心妍表达越来越清楚,由着她大声哭喊,盯着她细细端量,以前没注意,她的五官竟如此精致,只是脸上有些脏污。
沈心妍哭喊累了,脸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的青污有些花了。
沈庭突然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沈心妍闭着眼,被这突然接触惊了一跳,睁大眼睛警惕看向沈庭,蓄力一点一点抽出手臂。
沈庭对上沈心妍眼神时,一时呆滞住了,这双眼睛竟生得这样透亮好看,配着这精致的五官,虽满脸脏污,但还是压制不住的貌美,沈庭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双眸,心里暗暗感叹,以前怎么没仔细瞧过她,当真是暴殄天物。
在沈庭呆滞没发觉时,沈心妍已经慢慢抽出了手臂。
余长青看到后,趁机头猛地朝后撞去,撞向一大汉的脸颊,立时撞的大汉鼻血直流。
这边松了手,又立即挥拳朝另一大汉面门砸去,只是余长青毕竟是个普通庄稼人,不像这些人都是练过的,被大汉一把接住,将拳头握在手里,捏住狠狠转动,余长青扶住手臂,疼得冷汗直冒。
“大丫,乖,跟我回家,庭哥哥会对你好的。”沈庭一步步向沈心妍靠近。
沈心妍无法,奈何自己现在只是个矮小孱弱的普通姑娘,跑肯定是跑不过,向前一抬手:“哥哥~哥哥~大丫要去拿钱钱~”
“钱?在哪?”一听到钱,沈庭果真停了下来。
“婶婶那,大丫~钱钱~婶婶~”
“好,我陪你回去取。”
说话间,沈庭猛地靠近沈心妍,将她重新拉入掌中。
两人被押着回村,快到村口时,迎面走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穿着粗糙的兽皮布衣,腰间别着把刀,身材魁梧高大,却威而不猛,隐隐透出一股与装束不适配的温润,脚步异常坚定,身边几个练家子极易听出此人下盘极稳。
由于天色暗下,那人在对面打量着几人,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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