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南栀将头颅垂下,装作一条生无可恋的咸鱼。
只盼——
盼少城主能瞧见她这幅样子,失了兴致,少些折腾的**。
然而,少城主缓缓将那条失去希望的“咸鱼”揪起,更怒了。
装死?
死性不改不说,这回连认错都不认了。
玉姝咬着牙,眸光灼灼,她将手覆在南栀的七寸,一字一顿:“南栀,你好样的。”
“啊……”
失去希望的“咸鱼”惊叫一声,豆大的眼中水雾浓郁,写满羞愤。
如此惨状,玉姝忽地笑出了声,她扯开嘴角,恶劣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爽吗?南栀。”
佯装的生无可恋如今比珍珠还真,南栀身子颤抖不停,然而那恶劣少城主的手还在渐渐往下。
她顿感不妙,连连讨饶:“我错了,少城主!”
“错了?晚了……”玉姝微微挑眉,勾起恶劣的笑,手指微动。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南栀瑟瑟发抖,羞愤欲死。
那双微凉的手,从头摸到尾,每一次指腹摩挲过鳞片,都能引得她无助颤抖。
她本以为咬咬牙便能忍,可玉姝的手继续往下。
那里……
青光一闪,南栀忍无可忍地将人推开。
“砰!”
少城主吃痛跌地,精致的眉蹙了起来。
南栀的手停留在半空,一秒,她将颤抖的手收回,羞愤地瞪了玉姝一眼。
少城主并未收到羞愤的眼神,她正在怀疑人生。
她捂着破皮的手,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好呀,这条可恨的龙。
如今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然还敢动手?
缓了一口气后,吃力从地面站起,这才发现方才推她的龙早已不知去向。
她捏紧掌心莫名火大,可最后还是压抑着恼火兀自去炼制法器,一边磨牙一边暗骂。
可恶的南栀,走了便最好不要回来。
若是敢回来,看她……
玉姝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将灵火收回,转过身环顾四周。
她少了一样材料。
南栀这条龙跑哪儿去了?
她抬步向前走,一路走一路看,约莫走了半盏茶时间便寻到了目标——在棵歪脖子树下。
南栀无助抱膝,脸颊通红,头顶热得蒸腾雾气。
树叶窸窣,长睫随之颤抖,好生可怜。
“噗嗤。”玉姝忍不住发笑,她自认也没南栀往日做得过分,怎么这条龙就这般模样了?
她缓步向南栀走去,蹲在她身前,晃了晃手:“傻了?”
南栀缓缓回神,在看到那双修长纤细的手后,浑身止不住的热气。她连忙后挪两步,干巴巴道:“你来作甚?”
作甚?玉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心说她还未追究南栀的无礼,倒先被质问起来了。
她嗤笑一声:“南栀,如今我来寻你也不能?”
南栀:……她能说是知晓玉姝要炼器才独自静静吗?
“少城主不是要炼制面罩?”
是这样没错,可这也不是南栀无礼后又独自走掉的理由。
玉姝脸色忽冷,她定定地看着南栀说:“没错,所以现在——化为原形。”
“……别了吧,少城主?”她打心底拒绝,甚至试图讲道理:“今早分明是少城主自顾自蹭过来,当真与我无甚干系。”
玉姝:?
玉姝大感惊讶,她分明一睁眼便见这条龙爬床企图双修,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越想便越气了,甚至觉得这条龙不知好歹。
她莫名火大,怒而伸手掐住南栀脖子,咬牙质问:“南栀,你还想爽一回是么?”
南栀:……
她不想爽,所以老老实实变为原型。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然后呢?”
玉姝抬手拍了没眼色的龙一下,恶声恶气道:“变大一些。”
“……”南栀憋了一口气,再次将身形化大。
然而少城主又拍了她一下,语气十分不满:“南栀,如今你的分内之事便是好好的当一条飞骑。”
南栀当即垮脸,好气又好笑。看来继护卫后,她又多了一个身份——飞骑。
“快点!”少城主催促起来。
南栀认命化为飞骑,背上一沉,她毫无感情地问:“少城主,去哪?”
少城主不答,只一味指挥着:“飞高点。”
南栀面无表情高飞。
“左边。”
南栀憋着一口气往左。
“右边。”
南栀磨着牙尖往右。
“不对,西北。”
老实人怒了,一怒之下,往西北冲了一下。
“啊……”
少城主娇呼一声。
南栀心中涌起诡异的兴奋,慢慢地勾起嘴角。
逆风而行、向下俯冲、左右摇摆,她样样都付诸行动了一遍。
“南栀!”
“慢点——”
南栀充耳不闻,只一味地想笑。
“南栀,慢、慢点……”
“南栀……”
不对,玉姝的声音不对。
南栀蹙起眉,狐疑地向后看去,然后顿住了,笑容傻兮兮地凝固在脸上。
此时此刻,她是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要出事了。
心头一紧,她连忙落地,紧张兮兮地看着玉姝。
玉姝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尾却是红的,发现南栀灼灼的目光后,她很快背过身去。
南栀脸色一凝:“少城主?”
少城主不语,只一味地向前,半点都没停留。
南栀大感不妙,她脑袋一热,连忙攥住玉姝的手腕。
“放手!”明是很软的声音,却带上了尖刺。
南栀下意识松了些力道,她咽了咽唾沫,干巴巴道:“少城主,抱歉。”
一秒、两秒,玉姝转过身来。
眼眶很红,南栀以为这只小老虎又会哭,可这次没有。她蹙着眉,眸光没有往日明亮,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南栀,你非要这样惹我吗?”
南栀抿着唇,松开了手,也倒退一大步。
莫名地,她觉得这回不一样,这只小老虎不止是生气……
而且小老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不吵也不闹,平日里的恶声恶气更是没有。
南栀更愧疚了。
她努力地勾出一抹笑,抬起手掌,轻声道:“你看……”
玉姝不想理她,却下意识跟着动静低头。
南栀掌心的法阵层层运转,一朵花骨朵慢慢地从法阵中钻出。
“怎么样?花是在古越阁中顺手摘的。”
玉姝低着头,静静地看着。
手如柔荑、指如青葱,红色的小花羞答答地开在掌心。
她眸光闪烁,轻声说道:“无聊。”
南栀失笑,她偏了下头,问道:“少城主方才是要去哪?”
经此提醒,玉姝才想起来南栀方才的恶劣行为,她沉下眉眼,轻轻地——拍开南栀的手。
一如既往地恶声恶气:“你还好意思问?”
南栀自然的将手负起,点头认错:“抱歉,是我错了,所以少城主方才想要去哪儿?”
玉姝轻哼一声,下巴微微抬起:“西北有处沼泽地。”
南栀:“沼泽地?”
“防瘴气面罩少了一样材料,西北处的沼泽地边正巧有只水堰兽。”
南栀轻轻点头,拉长了“哦”声,话落,她很快变为一尾青龙,将未反应过来的玉姝卷走。
“南栀!”
南栀将笑意压回肚子里:“少城主,不用抓这般紧,御风飞行于龙族而言,是信手拈来。”
玉姝磨着牙,锤了一下卷着她的龙,十分后悔方才为何没有借题发挥。
不过,如今要罚却是晚了。
南栀已经带她稳稳落地,甚至还好声好气地说:“水堰兽在那儿。”
玉姝闭眼复又睁开,兀自生了一回闷气后,伸出手指向前方,颐指气使道:“那你去。”
“嗯?”
“水堰兽薄膜,要少许。”
如今的南栀算是指哪打哪的一条龙,她当即转身走去,只不过没走几步复又回来。
玉姝沉着脸,疑似又要生气:“怎么,你不想做?”
南栀摇摇头。
“那要如何?”
南栀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小凳子,摆在玉姝身前后才开口:“许是要费些时间,少城主别累着。”
“……”
玉姝的闷气被堵住了,她低着头,看向那张旧旧的小凳,低声闷闷道:“现在晓得讨好我了?”
声音太低,南栀并没有听着,她挽起裙摆走向沼泽地边缘。
水堰兽,一种生活在沼泽中神似大鲵又脾性温顺的家伙,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趴在沼泽地边缘晒太阳。
如今的这只就是。
它正趴在岸边咕噜咕噜的吐泡泡,眼睛满足得眯成了一条缝隙。
玉姝坐在小凳上,探着身子去看。
只见南栀蹲下了身子,安抚地将手掌覆在了水堰兽的头上。
噫……
好脏。
她露出微妙的神情,一边嫌弃一边看。
那头的南栀笑得很温柔,嘴唇一张一合:
“乖乖……”
“让我刮个膜?”
玉姝:……
她还算美丽的心情顿时被毁个一干二净。
依稀记得,不久前这个称谓还是独属于她,现在南栀却能自然而然地对着这只丑兽脱口而出。
将她置于何地?
玉姝很不开心,以至于腿不听使唤地走向南栀。
她捏着掌心,想要克制些怒意,别总是折腾南栀,毕竟这条龙也不算太坏,可……
在听到南栀的声音后,玉姝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她说:
“乖乖真棒……”
“好乖呀,真可爱呀乖。”
忍无可忍,玉姝怒而出手,掐住了南栀的脖子。
南栀:……
“少城主?”
玉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不准叫它乖乖!”
南栀失语,嘴角抽搐。但她今日并不打算惹这只小老虎生气,便好声好气地问:“那我应该叫什么?”
玉姝恶声恶气:“叫丑丑!”
南栀:……
水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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