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讥讽道：“你当然没有，毕竟你们修仙世家最擅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世人皆被你们蒙在鼓里，以为你们修仙世家个个都是好人，殊不知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竹溪骂道：“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们修仙世家行的正坐的端，可没你们邪修那些歪心思！”
灵姬道：“行得正坐得端？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邪之分，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秦玉冷冷道：“我不想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和你走狗是为了幽府并莲才冒死前来，对吗？”
灵姬眼神一暗，不再说话。
秦玉道：“让你的那群手下演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趁机夺走并莲花，好去除去你身上克星的命数？可惜，你失算了，要不你选一个死法？”
灵姬冷笑道：“你真是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秦玉用力踩断她的手指，她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秦玉道：“不是不怕死吗？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怕极了，你的走狗呢？怎么没来救你？”
“秦玉我体内有你想要的‘谂烬’之血。”灵姬惨叫求饶，“若你真的杀了我，不会第二个知道这血的下落。”
秦玉将脚抬了起来，眼神阴郁。
灵姬自身修为被废了大半，心里的怨恨让她心神不定，既求死又望生。
灵姬道：“秦玉我体内只有一小部分血，大部分在木星清川手上，要是让他聚齐此血，就会寻到你的剑‘无妄’。”
秦玉和竹溪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垂下头有着不明的情绪，‘无妄’是秦玉的配剑，得此剑可救世，亦可灭世的传说还在流传。
灵姬道：“你是个为了苍生着想的好人，不是吗？秦玉，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告诉你‘无妄’的下落，并且帮你取回来。”
秦玉冷冷道：“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取回‘无妄’。”
灵姬脸上带着轻蔑的神情，讥讽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前一世的剑修之首秦玉？现在的你没有‘无妄’剑，修为被夺去了一半，孟远虽死，但木清川呢？你还是打算和前世一样用身拼死，保全苍生？”
不等秦玉说话，竹溪先是一脚踹了过去，怒道：“你竟敢提及此事？当年若不是孟远玩阴的，小玉怎么会用和他同归于尽的办法保全仙渺峰。”
灵姬被打得吐血，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剑修之首，有何资格做剑修之首？一个为了苍生不顾自己性命的剑修之首，有何资格做剑修之首？”
秦玉道：“我所做之事从来不是为了名利和称号，世上宝剑有千万把，人有千百面，我持‘无妄’，所求之事唯有三界太平。”
灵姬嘴角流出鲜血，却笑得猖狂，“好一个三界太平，好一个‘无妄’剑主！你真是可笑！世人皆知你剑术高超，却无人知晓你修的是‘戾血’剑。你视人命如草芥，为了‘无妄’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你的师弟。”
秦玉漠然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窥探别人心中所想，却不愿相信世间真有心系天下之人。”
灵姬道：“秦玉，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在意天下苍生吗？你修的剑道，本就是反噬自身，为了‘无妄’剑，你甚至可以牺牲自己。你真把自己当作救世主了？”
秦玉道：“我不需要别人来认同我，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无愧于心。”
秦玉不愿与她多纠缠，提起剑指向她的心口刺进一点，果真看见‘谂烬’之血形出一朵血莲。
若是想取出只能用剑剖开她的心口，灵姬必死无疑，想到这秦玉犹豫了。
‘无妄’至今下落不明，不会被找到最好，可偏偏‘谂烬’之血其余在木清川身上，前一世他为了此剑屠杀仙渺峰的事，秦玉依然记忆犹新。
竹溪见她犹豫不决，问道：“小玉你是不下去手吗？若是这样交给我，你出去等我如何？”
秦玉嗯了一声，牵着她往外走说道：“这人我留着有用。”
竹溪气得在她脑门儿上敲了敲，“小玉你怎么心软了？以前你可是最狠的。”
秦玉笑了笑，“那是以前。”
谁料二人还未踏出宫门，身后的灵姬诡异的笑容放大，似要将嘴角裂开才甘心。
竹溪还未察觉，秦玉已经将她推开。灵姬拖着残破的身死死抓着秦玉，白光闪破，刺得她一阵疼痛。
灵姬刚求生的想法全无，思来想去都是要被剖尸取血的下场，不如黄泉路上找个人相伴，让‘谂烬’之血随同她一起消失。
眼看避不开，秦玉用手抓着她那把剑锋拖延时，一道琴音袭来，她同时也被人拦着腰身往后退，那双搭在腰上的手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好似在保护一个瓷娃娃般。
她仰头望去，便对上了方琼猩红的双眼。
秦玉从未见过方琼这样的眼神，眷恋，害怕，如同寒冬中的孤峰，静静地流淌着无尽的冷意。这种眼神似有蛊惑般，让人深陷其中，移不开眼。
秦玉想起前世在树下抱着桃花酿等自己醒来的少年郎，不禁感叹她的好师弟真的长大了，竹溪喊了她一声，她故作咳嗽缓解尴尬。
两人有些暧昧的瞬间被赶过来的楚云打破：“秦玉，你可有受伤？”
秦玉回道：“无事。”
楚云看向地上的灵姬，面部因剧烈的痛苦扭曲得不成形。她手掌被穿破，修为随着刚刚袭出的白光扩散，呈出的索命状态，要是他们刚刚晚一点赶来，秦玉和竹溪的后果不堪设想。
楚云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戾气，冷声上道：“灵姬你不是要求死吗？但你放心，我会用最残忍的办法折磨你致死断骨。”
秦玉担心楚云下手过重，会伤及她的性命，便劝道：“楚云她的命还有用，暂且先留着。”
方琼温和说道：“师姐既然开口了，楚云师姐就留这邪修一命吧，我想她对师姐肯定还有用。”
楚云这才收回手，递给方琼一把匕首，“用这把匕首将她经脉切断，这样她就没有威胁了。”
方琼接过匕首，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这把匕首有些钝了，会耗费不少时间，楚云师姐不若用**术，让她神志不清，精神恍惚，自然就没了反抗。”
楚云见方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深意，她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笑道：“还是你心思细腻，是我考虑不周。”
方琼笑得无害，“楚云师姐说笑了。”
楚云捏着灵姬的下巴，灌入**术。灵姬回过神来，眼底的恨意没有丝毫退去，她倒在地上大声地笑道：“楚云你杀不死我的，就算我被切断经脉，我也能活下去。”
楚云勾了勾唇角，“我要的就是你活着，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着你的命？你真当自己很聪明吗？你的那些走狗，都是被我骗走的。”
楚云施法锁住她的琵琶骨，让她躺在原地动弹不得。灵姬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楚云，你卑鄙！”
楚云道：“比起你害死的那些人，我这点手段算什么？”
“小玉，可还记得我？”叫她的是一位男子，却一副女相，身穿仙渺峰的衣裳，脸色苍白。
青年虽双手残疾，但身姿挺拔，浑身散发出文人骚客的书卷气，与平常修仙之人不同，他身上透着一股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气质。
秦玉见到断臂青年的模样恍惚了起来。
这位青年是她师叔的二弟子薛麟，不管是那次比试都由他殿后保护门中弟子。
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为什么会落得断臂的下场？
秦玉正欲开口，薛麟却淡淡笑着摇头，说道：“先离开此处，清吟还在幻月湖等你们。”
四人和薛麟对视一眼后，疾步往幻月湖方向赶去，路上，秦玉多次想开口寻问他手臂是如何断的。
又怕提及他的伤心之处。
薛麟和清吟自小就被仙渺峰的前辈比作成金玉良缘。
可如今一个双目失明，一个断了双臂，在她身死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想问，可他们偏偏不愿说。
薛麟猜出她的心中所想，面上却不显，只是安静做个领路人。
五人到了幻月湖后，只瞧见清吟一人静坐在石上等他们。
她双眼依旧戴着白布，姿态娴静地对湖水发呆，湖面上倒映着她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秦玉唤道：“师姐！”
清吟嘴角带着淡笑，听声辨位回头说道：“小玉。”
秦玉跑过去牵起她的手，问道：“师姐你在此处没遇见灵姬的那群手下吧？”
清吟道：“没有，在幻月湖的结界里，他们进不来。”
薛麟立在一旁，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秦玉知道的这两人肯定心里不好受。
一个双目失明看不见对方。
而一个断了双臂想作势去扶对方，都成了奢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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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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