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殿内,汤泉水汽氤氲,脂香萦绕,清绥墨发披散,惬意眯起凤眼,两臂平展,仰头靠在水池的坐台上。
水汽蒸腾下,本就白的皮肤微微透出粉色,水珠一个一个嵌在皮肤上,额间的红痣显得更加明豔。
墨濯从殿外步履匆匆的走进,风尘仆仆,黑色的劲装透着一丝血腥味。
清绥泡的骨头酥软,嗓音黏连,“这么快回来了?”
“嗯,一只道行不深的蜚,没费多大力”墨濯蹲到水池边,便从衣服内侧翻出一盒东西,目光灼灼递给清绥,
“正好拿他的内丹给师尊炼了一颗补药。”
清绥眼眸低垂看着丹药,又抬眸看着墨濯,眉头轻皱,看的墨濯有些不自在,
“师尊是不是被我身上的血气熏到了,着急赶着回来复命,没来的及换衣裳,我这就回去清洗干净。”
清绥不发一言,手指轻点墨濯肋骨下两寸,墨濯顿时手一抖,吃痛的弓起身子。
清绥皱眉责怪,“这蜚少说有五百年道行才能修炼成这内丹,伤成这样,还说自己没事?”
说着捏起墨濯的下巴,将内丹塞了进去。
收回的手却被墨濯拉住手腕,清绥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扯,失去中心,向墨濯身上倒去,蹭了墨濯一身水珠。
墨濯用另一只手轻抬起清绥的下巴,看着猝然贴近的墨濯,清绥惊得睁大了眼睛。
墨濯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度,将内丹用口渡了过来。
清绥跌坐在水池中,被呛的一阵咳嗽,眼角泛红,
“臭小子是长大了,如今竟师尊的话也不听了。”
墨濯孩子气般得逞般的笑了起来,“徒弟哪敢?徒弟这就回去换身衣服再拉侍候师尊。”
说着转身要走。
却被扯住了劲装的衣带。
“你身上有伤,这泉水最能疗伤祛瘀,下俩一起泡吧。”
清绥抚在水池台上,支着下巴歪头看墨濯将劲装的衣饰一件件脱下来,
“天庭众仙如今都改穿人间便装了,也就你不嫌神官衣饰繁琐。”
“我不喜欢人间的东西。”除下最后一件里衣,健硕的胸膛,薄肌流畅。墨濯下了汤泉轻轻坐到师尊身边。
清绥目光流转在墨濯身上纵横交错,或深或浅的疤痕上。手指沿着疤痕在粘着水珠的皮肤上轻轻滑动。
墨濯憨憨一笑,安慰道“这些都是些皮肉小伤。”
手指顿住,定在背部一处刚刚结痂,三寸长狰狞青紫的新伤处,
“这哪里是小伤”,眼中透着心疼。
墨濯最见不得师尊难受,转过身揽住清绥,轻轻在耳边道,
“师尊别难过,我很高兴这些伤是在我身上,而不是在师尊身上,师尊若是心疼我,就凡事多保重自身,长长久久的跟我在一起。”
清绥泡在墨濯的肩膀上,合上眼帘叹息,“你啊.....”
清绥汤泉时间泡的过久,加之身体本就虚弱,身体有些脱力,墨濯拦腰抱起清绥出了汤泉,脚步稳当,毫不费力。
墨濯将清绥放到玉榻上,细心的用四肢绸缎将清绥包的密不透风,才转身擦拭身上水珠。
清绥歇了一会,自觉回了些力,从绸缎中伸出白皙劲瘦的手腕去够桌子上的盒子。
墨濯转过身,急急走过来,将清绥的手塞回绸缎,嘟囔着,
“师尊小心受风。”
清绥看着墨濯明明自己是个孩子,却一副老妈子的言语,不禁失笑,做起身来,绸缎随着动作,顺着身体滑下,堆在小腹,墨濯别不开双眼,喉咙发紧。
清绥取出盒子里的东西,递给墨濯,笑道,
“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这是我用千年玄铁做护腕,熔了健神虎的精血,以后出任务的时候戴上。”
墨濯瞬间呆愣住,红了眼眶,今日确实是他的生日,准确来说,是他被师尊捡回药神宫的日子。
三百年前,妖兽瘴母作乱,人间瘟疫横行,寸草不生,饿殍遍地,清绥下界治疗人间疫病,恰好来到墨濯所在的村子。
整个村子恍若人间炼狱,弥漫一股死气,病死的村民用破草席随意一卷,扔到门外;活着的人,肋骨突出面颊消瘦,抱着早已啃秃的树木,双目无神。
更可怕的是,由于没有食物且不知何时就会得病而死,饿极了的人们开始易子而食。
墨濯当时只有十岁,父母早已在疫病刚刚肆虐时死去,村民担心瘟疫传播,用草席草草裹了,扔到村外乱葬岗。
墨濯带着年仅五岁的幼妹艰难生存。无父母庇佑的两人成了一块肥肉,看到原本友善的村民,狼吞虎咽的争喝锅中的“不羡羊” “和骨烂”,墨濯吓的每晚不敢入眠。
幼妹渐渐发热,啼哭喊饿。小墨濯只能撞起胆子,与疯狂的村民们争抢树皮,又在村名们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骇人眼神中,颤抖的不要命的向家跑去。
终有一日,几个村民红着眼睛,拿斧子劈开了家门,抢走了妹妹。
墨濯被几双污脏如骷髅的手摁在地上,嘶吼着看幼妹被抗被那人在肩上带走,不知拿来的力气,掀翻压在身上的人,疯了一般的一口咬伤那人的腿。
那人狠狠一踢,墨濯滚到土堆中,留着血,双眼肿胀,又冲上去,往返几次,那几人终于不耐烦,将墨濯也一起扛起。
墨濯被瘦骨嶙峋的肩膀硌得生疼,挣扎发出微弱的声音
“别吃我妹妹,她生病了,吃我吧。”
在散发着腥臭的斧子即将劈下那一刻,墨濯认命的闭上眼睛,一股力量却将斧子弹开数丈远。
双眼费力睁开,清绥白衣不染,恍若谪仙站在他面前....
幼妹终究没有捱过瘟疫,村口外,墨濯为父母里的衣冠冢旁,多了一座小小的坟头。
之后清绥便将墨濯带在身边,而遇见清绥的那一日,变成了墨濯的新生之日,自那日起,墨濯的牵挂,只有一人。
是夜,梦魇中的墨濯,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脸上浮现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
梦中,他又回道儿时的村庄,与幼妹在院子中打闹。春光和煦,炊烟升起,母亲父亲边做饭,边笑盈盈的让他们不要摔倒。邻居大叔友善的送上刚从自己地里摘的新鲜瓜果。父亲笑着将人迎进门,留人吃饭 。
刹那间,黄沙袭来,眯的墨濯不自觉闭上眼睛,再睁眼,尸骸遍地,哀嚎阵阵。墨濯疯了似得跑进屋子,父母眼珠昏黄,双颊凹陷,死状凄惨。
幼妹被拿着屠刀的大叔,扛在肩膀。墨濯被疯狂的村民七手八脚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恍然间,砧板上的幼妹变成了法力耗尽清绥,村民脏污的双手,疯狂拉扯师尊的白跑,浑浊的双眼,恶心的口水抑制不住的留下,仿佛饿狼。
就在斧头落下的那一瞬间,墨濯猛地惊醒,冷汗直流,大口喘气,神经质的看向一旁安稳睡着的清绥。
墨濯伸手摸了摸清绥的脸,活的,温热的。
“没事,没事,只是梦。”
“桀桀桀诶,真的是梦吗?墨濯?”
虚空中,一个与墨濯同样面孔,眉眼间却布满狠厉的透明邪魂贴在墨濯耳边低语着。
是心魔。
心魔咻的一个闪身,在清绥的另一旁躺下,挑逗的卷着清绥的长发。
墨濯眼中射出寒光,厉声道“别碰他!”
心魔嘴角上扬,并不在意墨濯的警告。
“凡人都是伪善之辈,对他们有用,便虔诚供奉;对他们无用,便弃如敝履。过去药神殿香火鼎盛,如今门庭冷落。”
心魔再次闪身,飞至墨濯面前,森森笑着低呐,
“你当真要看你亲爱的师尊,为那帮虚伪的凡人,力竭而死?”
墨濯瞳孔猛地锁紧,
心魔咯咯咯笑着,慢慢消散在虚空中...
......
秦风自失业以来,在家也算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开始考虑工作的事情。据岳朗的话来说,拔出了咒文,他现在紫气萦绕,运气爆棚,干啥都行。
以前做审计是为了混口饭吃,要说多喜欢这份工作那真没有,借此机会秦风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职业规划,萌发了开外卖店的想法。
一来确实喜欢做饭,可能是做了几百年孟婆,有那么些天赋;二来明白对上班族来说,能吃上一顿健康的外卖,有巨大的商机。
于是,这几天秦风乐颠颠的提着从菜市场买来的食材,回家研究菜色。恰逢端午,还被热情商家,塞了几个粽子。
手机微信消息振动:
东南茜北:风哥爱情这杯酒甜不甜?
秦时明月:没...没谈
东南茜北:都牵手了,还没谈?
手指顿住,秦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跟他们挑明岳朗是神仙吧?但是不说清楚又被撞到充法力的尴尬场面怎么办?
秦时明月:呃...牵手是因为,岳朗他有毛病,不有点肌肤接触,就很难受。
东南茜北:惊.jpg
东南茜北:皮肤饥渴症?
屏幕另一头的苏茜茜挂起蜜汁微笑,嘴角弧度越来越大,这是什么黄文设定啊!
呼气平复一,镇定打字
茜茜不嘻嘻:风哥,过来人劝你表白要趁早,老话说得好,‘竹马打不过天降’,谈恋爱的第一步要张嘴。
秦风无笑笑
秦时明月:知道了,@远来是你,昭远你这几天很忙吗,怎么都没在群里说话。
东南茜北:昭远回本家了,不知道又在忙什么。我先去写新闻稿了,bye~。
放下手机,茜茜火速打开AO3,评论区被‘太太求粮’淹没,那一天,茜茜文如泉涌,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
秦风放下手机,提着菜篮子往家走,回想着茜茜“竹马打不过天降”的言论,不禁笑了出来,怀疑茜茜BL文看多了。
走到楼下,远远传来两个人的争执声。
秦风远远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的外国男子,手捧着玫瑰花,强硬的塞到岳朗怀里,岳朗推拒不开,被这外国佬一把抱在怀里。
酒吧中,岳朗被油腻男欺负的画面,猛的窜入秦风的脑海,警报拉响,岳朗猛的窜出去,大呵:
“放开他!”
一把撞向外国佬,
外国佬眨巴眨巴迷茫的蓝眼睛,还未反应过来秦风说了什么,
就被猛地撞翻,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风一个箭步上前,紧张的扶住岳朗的肩膀,仔细检查
“有没有哪里受伤。”
岳朗喃喃道“我没事,但是...”
秦风迅速拿出手机便要拨打110,
“秦风,你先等一下....”
突然,秦风背后传来一阵爆哭
“哇啊啊啊,妈妈。”
秦风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个神似海王男主的大胡子外国佬,在地上扑腾双腿,孩子似的嘤嘤嘤的抹眼泪,喊妈妈。
立刻删除了手机上的110,改拨精神病医院座机号。
“你先等等。”岳朗按住了秦风的手。
秦风刚要发问,只听‘嘭’的一声。
大胡子外国佬身上炸出一大朵蘑菇云,待烟雾散去,一个约莫三四岁金发碧眼,委屈噙着泪的外国小孩,从大胡子外国佬的宽大衣服中,光着屁股爬了出来。
小男孩坐在地上娃娃大哭,秦风还保持着将岳朗护到身后的姿势,有些不知所措,一脸凌乱。
岳朗扶额“他是西方爱神丘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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