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于晨光初破之时便悠悠转醒,轻唤一声:“清颜!”
随后,一位比她稍长几岁、面容清秀的姑娘应声而入。这位姑娘乃是林稚刚出生没几天时,林城清从人牙子手中救下的孤女,因见其孤苦无依,便将其送到林稚身边做了贴身丫鬟,并特意让她学习了武功,以护林稚周全。
“小姐,今日怎起得如此之早?”清颜边问边扶起林稚,向梳妆台行去。
林稚顺手抚了抚胸前如瀑的长发,慵懒地答道:“睡不着了,为我梳洗上妆吧。”
“是。”清颜轻声应着,便开始熟练地为她梳洗打扮。一切妥帖后,林稚望向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前厅用早膳吧。”
丞相府前厅内,餐桌前除了林洛云之外,林城清等人已早早落座。林城清见林稚前来,笑容满面地说道:“稚儿来了,传膳吧。”随着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下人们便将丰盛的早膳一一呈了上来。
林稚环视一周,未见林洛云,便开口询问:“三哥呢?”
“哦,他一大早便出门了,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吧。”林洛风回应道。
林洛云与林洛尘、林洛风不同,林洛尘从文,林洛风从武,在朝堂上均有一定的地位,而林洛云却不爱入仕途,偏爱从商,且在商业上展现出非凡的天赋。
“来,小妹,这是你最爱吃的牛奶米糕,尝尝。”林洛风伸手夹起一块牛奶米糕,放到了林稚的碗前。
林稚一见牛奶米糕,食欲大增,正要夹起品尝,却听林城清开口说道:“稚儿啊,为父已请了宫中的教习嬷嬷来教你女工和规矩,今日便会上门,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林稚一听这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色有些急切:“爹爹!我不需要什么教习嬷嬷。”
一旁安静用膳的林洛尘开口劝道:“小妹!别胡闹,听话!爹也是为你好。”
林稚撒娇讨好地看着林洛尘,企图寻求大哥的支持,可林洛尘却对她的撒娇视而不见,继续规规矩矩地用膳。
见状,林稚又伸手拽了拽旁边最宠她的林洛风:“二哥~”
林洛风本欲开口相帮,却被林城清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好了,就这样定了,今日起你就在家乖乖待着,好好学学规矩,哪儿都不许去。”林城清一改往日的随和,一脸正经地说道。
林稚见父亲态度坚决,知道这件事已无法商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眼前最爱的牛奶米糕都变得索然无味。“我吃饱了,先回房了。”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洛风担忧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对余下的二人说道:“爹、大哥,这样真的好吗?”
林洛尘皱了皱眉头,看向门口:“二弟,这是为了小妹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小妹的安全。”
林洛风其实也明白林城清和林洛尘的苦心。如今的形势,林家犹如风雨中的飘摇之舟,那道遗诏更是如同烫手山芋,引得众人贪婪觊觎,纷纷欲夺。林城清也并非真的想让林稚学习规矩,他更想让林稚自由自在地生活,只是为了她的安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林城清叹了口气:“唉!一会儿命人给稚儿送些吃食去吧。”
林稚回到自己的房间,气鼓鼓地坐在床上:“气死了!爹爹他们明知道我不喜规矩,还命人来教导我。”
清颜见状,忙给林稚倒了杯茶水,轻声劝慰:“小姐,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林稚心中烦闷,起身便要出门。清颜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小姐,你要去哪?老爷不让你出门啊!”
林稚却不为所动,气鼓鼓地向前走去:“他不让我出去,我难道还出不去吗?”说完便按原来的方式开始爬墙。可当她爬到墙头上时,却看到了院外严阵以待的护卫。领头的护卫开口劝道:“小姐,请回吧!”
林稚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悻悻然地爬回了院内,她掐着腰,不满地喊道:“你们有必要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吗!”清颜赶忙上前劝慰:“小姐,还是回去吧。老爷为院里增添了护卫,小姐现在是出不去的。而且,老爷还特意命人端来了您喜欢的吃食,小姐多少吃点吧,一会儿嬷嬷就该来了。”
林稚心知今日已无望出去,便无奈地认了命,转身回到屋内。她瞥见桌上的吃食,竟都是她平日里喜爱的。早膳本就未怎么用,再加上刚才的爬墙一番折腾,此刻她已觉有些饥饿。“哼!爹爹就知道拿这些吃食来打发我。”虽然嘴上这般抱怨,但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些美味佳肴,吃得津津有味。
果然,没过多久,宫中的柳嬷嬷便如约而至。林城清随即命人前往林稚的院子,传唤她到会客厅来。
林稚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乖乖地跟随着来人,来到了会客厅。她一进门,便瞧见了早已端坐上位的林城清,以及那位站立于大厅之中、神色颇为严厉的柳嬷嬷。
“稚儿,这位便是宫中的柳嬷嬷,快来见过柳嬷嬷。”林城清望着林稚,脸上堆满了笑容。
尽管林稚对学规矩这件事心存抵触,但出于教养和礼数,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对着柳嬷嬷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见过嬷嬷。”
柳嬷嬷见状,也连忙回了一礼,口中说道:“林小姐不必多礼。”
林城清继续笑着说道:“柳嬷嬷,我这小女儿生性顽劣,往后还得劳烦你多多管教才是。”
柳嬷嬷闻言,连忙低头行礼,恭敬地答道:“丞相言重了,奴婢定然会尽心尽力地教导好小姐。”
林城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林稚说道:“稚儿,你带着柳嬷嬷去你的院子里吧。要记得跟着嬷嬷好好学,知道吗?不许耍小性子,闹脾气。”
林稚乖乖地领着柳嬷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柳嬷嬷随即开口讲解道:“小姐,今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站立学起。你要做到身体挺直,目光平视前方,双手合拢放在胸前或是轻轻相扣,就像这样。”说着,柳嬷嬷便优雅地站定,为林稚做了一个标准的示范。
林稚皱着眉头,努力模仿着柳嬷嬷的站姿。而柳嬷嬷则拿起一旁的竹竿,轻轻敲打并纠正着林稚不到位的地方。
林稚本就对学习这些繁琐的规矩毫无兴趣,一开始还能勉强忍受,但没想到这一站便是半个时辰之久。她感到双腿酸痛无比,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于是,她不自觉地动了动腿,试图缓解一下疼痛。
然而,刚一动弹,柳嬷嬷的竹竿便毫不留情地敲了过来:“小姐,请坚持住,一定要站好。”
林稚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想要爆发的怒火和骂人的冲动。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柳嬷嬷说道:“是,嬷嬷,我会站好的。”
几个时辰之后,柳嬷嬷终于结束了今日的教授,行了一礼,缓缓离去。林稚见她离去,不禁长舒一口气,然而双腿却已站得麻木,几乎无法动弹。她急忙呼唤道:“清颜,快来!扶我一把。”
清颜闻声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林稚,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她蹲下身子,为林稚轻轻捶着双腿,以缓解她的酸痛。
林稚弯下腰,双手也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满脸疲惫地抱怨道:“啊~真是累死我了,好痛啊,感觉腿都要断了似的。”
清颜见状,又加大了些许力气,温柔地说道:“小姐辛苦了,清颜再帮你多捶一会儿。”
林稚心中仍是不满,抱怨着说道:“也不知道爹爹究竟是怎么想的,往日里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从未真的为我找过嬷嬷学规矩。怎么这次偏偏就这么较真,非要让我学这些繁琐的规矩啊。”
清颜想了想,开口道:“或许是因为小姐即将及笄,老爷才希望你能学些规矩,以更好地应对未来的生活吧。”
林稚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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