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玄风是被抬着回来的,他本就身子不好,又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直接晕那里了。陛下下旨,禁足三皇子。”卫清婉一边走一边跟穆南荆说着。
“那他现在呢?”
“醒了,就是谁也不见。”
“呃……”穆南荆犹豫着开口,“他谁也不见是不是我去了也是白去?”
“应该会见你的,他要是不见,直接进去,他还能下床拦你不成?”卫清婉道。
“好……”还能这样?
穆南荆推门,越玄风正双眼无神坐在床上,穆南荆进来他没多大反应,只是在穆南荆坐到他旁边时轻轻环住穆南荆的腰。
“我恨她,所以我从未叫过她母亲。”这样许久,越玄风才开口,“我小时候她一直苛责我,又在我面前逼死了我生母,可是……”
越玄风哽咽起来,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平日里的他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穆南荆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谁知越玄风却笑了出来:“你是拿我当孩子哄了。”
穆南荆下意识回嘴:“怎么了?别人想被我哄还没机会呢。”
他松开穆南荆,翻了个身枕在穆南荆腿上,又把穆南荆的手捉了过来放在胸口:“她啊,其实对我挺好的。如果她当初真想让我死,早就把我交出去了。”
“长公主当初只是被人骗了。”穆南荆道。
“是啊,那人一直这般心狠,之前是对亲儿子,现在是对亲姐姐。”越玄风眼神逐渐清明,“既然他如此无情,我作为他的儿子,又何必讲究什么情面?”
“越玄风。”穆南荆道,“你别笑了,你笑得怪吓人的。”
越玄风将穆南荆的手抓的更紧了:“你别走,我母亲已经没了,父亲也没了,我只有你了。”
穆南荆宽慰:“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兄长回不来了。”越玄风道。
“为何?不是说陛下只是将他远远发配了吗?”
“他的话你也信。”越玄风冷笑,“我要赶在他对兄长下手之前动手。”
“可吴将军的军队还没回来,你跟金将军没有正当理由……”
“那我就想办法让他快点来。”
第二日,皇帝下旨解了三皇子禁足,厚葬平昌长公主和驸马,兵部暂由越玄风接任。
三皇子府,穆南荆从昨日就没走,越玄风便差人给郁纤儿送了信过去,免得她着急。
“她得到搜查长公主府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烧了和金平江的书信,可她也没想到她卧房密室的龙袍和兵器会被发现。”
越玄风想清楚后立刻给皇帝写了信服软,皇帝以为越玄风终于开窍,自然欢欢喜喜将人放出来。
“你觉得长公主真会谋反吗?”穆南荆问。
“我不知道,我虽说在她身边这么久,可我一直不懂她。”比如平昌长公主一边帮着皇帝登基,藏起立辰王为储君的诏书,一边又帮辰王妃逃走,还悄悄庇护辰王的儿子。
她的私心和理性一直在抗衡,可哪个都没赢过。
“陛下对我轻拿轻放,你说先着急的会是谢稷禾还是谢宏初?”
“二殿下吧,大殿下他……在民间名声早就坏了,甚至现在连崔家都不愿再帮他了。”
“崔家不可能不帮他。”越玄风却说,“他是崔家女的孩子,又是崔家女的丈夫,就算是崔家帮了别人,也很难受到重用,倒不如孤注一掷。”
越玄风扔给穆南荆一封信,是崔家与谢稷禾的密信。
“崔家要用自己屯的兵帮大皇子谋反?”穆南荆难以置信,“大皇子还要跟二皇子联手对付你?”
“谢稷禾觉得立长立嫡都该是他,而谢宏初觉得陛下该立贤,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各怀心事,就这么聚在了一起。”
一起把目前最大的对手越玄风处置了。
“那金将军如何对付得了两支军队?”
“是三支,如果出了以外,我们还要对付禁军。”越玄风纠正,“还有,你凭什么觉得一个常胜将军打不过三个草包?”
吴家军队在南边只能勉强与南蛮交战,崔家军从未真打过仗,至于禁军,多数都是拿钱凭关系进的,整个京都,从根上就烂透了。
“可西北军毕竟损耗严重,禁军和崔家军可一点损耗都没有。”穆南荆还是担心。
“谁告诉你的西北军损失惨重?”越玄风勾唇笑问。
“啊?难道不是吗?从回京之后他们就都这么传啊。”穆南荆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也是假的?
“半年了,他们就算再累也歇过来了。西北军可是一直打到西戎王都,得了班师回朝的圣旨才回来的。”
春日下过一场雨后又冷了起来,处死许江儿后,皇帝竟开始怀念起她来。
他那好姐姐也真是贴心,送来一个调教得如此好的人。只可惜了,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陛下,太医来给您把脉了。”
“叫他进来吧。”
他其实有些后悔让他的蘋儿离开他了,他早就后悔了,自从蘋儿不再了,就再没人叫过他“谢宗时”,所有人都是叫他陛下。
“回陛下,您体内的余毒差不多都清干净了,只需好好调养,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太医刚要退下,一个探子来报:“陛下,不好了,吴将军的军队到宫门外了。”
“来的这般快?怎么都没提前叫人通传一声?”
皇帝准备更衣去见吴将军。
“不是啊陛下,吴家军还有崔家军,全都……全都到宫门外了。”
这个探子刚说完,一个禁军就来禀报:“陛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带领崔家军和吴将军的军队与守门禁军起了冲突,想要带兵打入皇宫。”
“好,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皇帝一气之下将手中朝珠给扯断了。
宫外,越玄风估摸着动静闹得差不多了,便给金平江飞鸽传书,让他带着西北军进城。他则是带着三皇子府的几百府兵前去救驾。
“等金将军来了再去,咱们现在只有二百多人,怎么跟那几万人打?”穆南荆将人拉住。
“一起去不是更惹人怀疑了吗?”
“陛下都被叛臣杀了,谁来怀疑你!”就算真被怀疑,难道就不要命去以卵击石吗?
越玄风抱住他,应道:“好,那我等金将军。”
“我提前将我娘送到城外庄子上了,她那边只有几个婆子,我有些担心。”
“他们想要的是皇位,不会为难一个妇人的。”现在他们唯一的软肋便是郁纤儿了。
京城百姓商贩全都闭门不出,倒也让西北军进城更方便了些。
“在府上等我,我很快回来。”越玄风换好盔甲,拿上宝剑,与穆南荆告别。
“我也去。”穆南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身小兵的铠甲,“我还没穿过盔甲呢,带我一个呗。”
“胡闹,这又不是儿戏,这是真刀真枪。”越玄风难得对穆南荆发脾气。
“卫清婉就去的了我就去不了?”穆南荆梗着脖子辩驳。
“她有仇要报,你呢?”越玄风问。
“我夫君要的仇人为何不能算我的?”越玄风帮过他这么多次,他至少也要帮越玄风一次。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给给我好好待着,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凭什么!”
卫清婉听到里头动静,出来打圆场:“让他去吧,你真以为你能关得住他?”
越玄风别过脸去,没再说话,穆南荆趁机跟上。
几方人马在宫门处打了起来,西北军训练有素,打得其他两方节节败退。
谢稷禾和谢宏初可不愿就这么认输,纵使处在劣势,仍在负隅顽抗。
“穆南荆!”
穆南荆在一片嘈杂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就见穆德礼提着长剑向他砍来。
好在穆南荆马上功夫还没太生疏,轻巧躲开后又砍了穆德礼一剑。
“你怎么会在这?”穆南荆看他身上的铠甲跟吴家军的类似,“你投靠了二皇子?”
穆南荆私心里是不希望穆家人掺和进来的,他一个早就离开穆家的儿子,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连累穆家太多,可穆德礼就不一样了。
“是又如何?我凭什么事事都不如你?二皇子说了,只要这次帮他继承大统,就给我高官厚禄。”穆德礼面目狰狞,“穆南荆,我这次一定能将你比下去。”
“父亲和大哥知道这事吗?”穆南荆问。
“父亲?大哥?”穆德礼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你都不算穆家人了,还凭什么叫他们父亲和大哥?”
“他们不知道对吗?”穆南荆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你真是蠢不自知。”
“你敢骂我?”穆德礼又要砍向穆南荆,却被穆南荆打下马点了穴位扔到角落里。
“我不杀你,你在这好好躲着。”
“穆南荆,你给我回来,我要杀了你!”穆德礼叫嚣着,又被穆南荆点了哑穴。
终于,西北军大胜。
金平江和越玄风带着五花大绑的谢稷禾和谢宏初来到皇帝面前,崔家和吴家的军队已经尽数歼灭。
“玄风,平江做得好,朕要好好奖赏你们。”一切结束后,皇帝从密道里出来,“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奖赏,朕都能给你们。”
越玄风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想要您的命。”
康元帝谢宗时,最终死在自己曾经最想除掉的儿子的手里。
探子: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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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儿臣想要您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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