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派人过来,赏兰阁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而穆南荆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自然而然被列为怀疑对象带到大理寺。
“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走错房间了。”穆南荆极力为自己辩解,“再说,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杀了他?”
大理寺卿最头疼的就是见着穆南荆了,现下居然又闹出人命来。
“你穆小爷什么不敢干?”大理寺卿拿出之前穆南荆的话来堵他。
“那我也没杀过人啊,你不去提审他的亲属仇敌,押着我这个报官的做什么?”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就直接回去不报官了。
大理寺卿手下来报:“大人,胡大郎的儿女都带来了。”
胡大郎就是死者姓名。
“带上来。”大理寺卿吩咐道。
“那我能走了吧?”
穆南荆起身要走,却被大理寺卿呵斥:“本官可允许你走了?”
穆南荆不明白这回是怎么了,平时他惹事大理寺卿也就象征性罚一罚就放他走了,这回怎么就是不放人了?
“恩公?怎么是你?”这人刚进来就见到一旁不耐烦的穆南荆。
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男两女,想来这四人就是胡大郎的儿女们。
“你哪位?”
穆南荆是真对此人没有印象。
“我叫胡仲唐。哦对,当时恩公走得匆忙,都未曾询问恩公姓名。”胡仲唐道。
“胡仲唐?还是没印象。”
“那日在榜下我被人为难,还是恩公替我解围。”胡仲唐道。
穆南荆仔细思索片刻,隐隐约约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是你。”
“正是。”
“肃静!”大理寺卿拍了拍惊堂木,“你就是胡仲唐,胡大郎的次子?”
胡仲唐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回大人的话,在下正是胡仲唐。”
“你与穆南荆,也就是你口中的这位恩公有何渊源呐。”
胡仲唐看了穆南荆一眼,回道:“在下前些日子看榜,却被一人奚落为难,幸得恩公解围,在下才得以脱困。”
“那你可知当时难为你的人姓甚名谁,现在何方?”
胡仲唐沉下眸子:“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穆南荆跳出来道,“他就赏兰阁里,昨天我还见着他了,我去指认。”
说着穆南荆就要溜,却被大理寺卿呵住:“放肆!这里是大理寺,岂容你儿戏?胡仲唐,你去指认那人。”
“是,大人。”胡仲唐跟着府衙一起离开,大理寺卿继续审问堂上剩下的人。
无奈穆南荆又老老实实站回原处。
胡大郎本是京城附近州县的一个商贩,带着两个儿子进京科考,还顺便将两个女儿也带来,想着万一有个儿子考中,女儿说不准也能相看个好人家。
考中的那个儿子叫胡仲唐,是胡大郎妾室荷姨娘所出;没考中的叫胡仁甲,是胡大郎正室夫人所出。
胡仲唐虽考的名次靠后,也只受封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可他们胡家多少代才出一个做官的。
是以胡大郎当即在京中买下一套宅子,还来赏兰阁庆祝,没成想就这么遇害了。
“胡仁甲,你昨晚身在何处?又有谁能证明?”
胡仁甲乃家中嫡长子,因为胡仲唐考取功名后胡大郎的种种反应,担心家中财产会交给胡仲唐继承,为此杀害胡大郎也并非没有可能。
胡仁甲毫不怯懦,道:“回大人的话,草民昨夜与月儿妹妹彻谈诗词歌赋,并未去过父亲房中。”
“胡月儿,胡仁甲所说是否属实?”
胡月儿道:“兄长所言,皆为实情。”
胡月儿与胡仲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若是真因为财产而动了杀心,那胡月儿断没有包庇胡仁甲的道理。
“胡星桃,昨夜你在何处?又有谁能够证明?”
大理寺卿对胡星桃作案的倾向并不大,毕竟胡星桃的生母品姨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杀了胡大郎,也就相当于亲手杀了自己在家里的靠山。
并且就胡星桃的穿着以及胡大郎将胡星桃带来京城,与胡月儿一起相看人家来看,胡大郎平日对胡星桃母女也不差,所以也就没有胡星桃“在家备受折磨,因恨杀害胡大郎”这一理由。
“回大人,草民昨夜早早就睡了,是月儿姐姐看着草民睡下的。”
“也就是说,没人证明你是否睡着,也没人证明你没进过胡大郎的房间。”
胡星桃一个商户女,哪里见过这种事情,“噗通”跪在地上啜泣道:“大人明察,草民,草民真的没有杀害父亲,大人明察!”
大理寺卿点头:“本官自会查清楚,你先起来。”
仵作那边,胡大郎的尸体也检查完了。
胡大郎的头部被击打过,不过并不是致命的伤,真正致命的是利器直穿心脏的伤口,而这伤口看起来还像是用簪子刺伤的。
“簪子?”大理寺卿疑惑道。
“正是。”仵作道,“并且是男子束发用的簪子。”
一般来说,女子束发用的簪子比较细,上面的花纹和装饰物也较多;而男子用的簪子较粗,相较于女子的簪子来说也更简洁一些。
仵作话音刚落,众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穆南荆身上。
男子使用的簪子一般都由木头或玉石制成,而在场众人,只有穆南荆前些日子发了笔横财,去找工匠打造一支金簪日日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你们看我干嘛?我可没有杀他的动机,更何况我都喝醉了,怎么可能去杀人?”
“那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喝醉了?又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喝醉后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的?”
“我……”
穆南荆无话可说,因为当时他让点的那五个小倌全出去了。
“所以,你无法证明,对吗?”大理寺卿继续追问。
“对,不过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我穆小爷敢作敢当,没做的也绝不会认。”穆南荆道。
大理寺卿问完想问的,又转而对胡仁甲道:“胡大郎平日在家对你如何,又对胡仲唐如何?”
“父亲在家对我跟仲唐总是十分严苛,尤其在学业上,不允许我们出一丁点错。”随后胡仁甲又道,“不过父亲在其他方面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想着这次要是考不上,就随父亲一同经商。”
大理寺卿又问:“平时胡大郎又对你母亲如何?对府上另外两个妾室如何?”
胡仁甲如实道:“父亲平时确实更宠爱荷姨娘多一些,不过与我母亲也是相敬如宾,也没亏待过品姨娘。”
“大人,**带到了。”**就是那日跟穆南荆发生冲突的那个。
**都来了,朱于墨还没过来,肯定是不知道穆南荆这边出事了。
等他出去,得好好教训教训朱于墨这厮,居然只惦记着他的秋湖姑娘,完全把他这个兄弟给忘了。
谁知,这**一进来就指着穆南荆道:“大人,杀人的是他,杀人的是他,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指认,穆南荆也是没想到:“你脑子是被打傻了吧?怎么张口就乱说。”
穆南荆后悔自己当初下手太重,现在倒好,把人打傻了,还给自己留下隐患。
“谁傻了?你才傻了。”
**吼完穆南荆,立刻换了副谄媚的面孔对大理寺卿道:“大人,绝对是穆南荆杀的人。您是不知道啊,这穆南荆无缘无故就对小人动手啊,你看他给我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
还不如打傻了呢。
大理寺卿拍了拍惊堂木,道:“你说穆南荆杀人,你可亲眼见着了?”
“自然是见着了,昨夜我看着穆南荆蒙着面,手里提着一把刀就过去了,随即我就听到屋里传出惨叫声。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生怕穆南荆再提刀把我砍了,也就没声张赶紧跑了。”
**连胡大郎的死因都不清楚,很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也并不排除他是故意隐瞒。
大理寺卿还是例行讯问:“那你昨夜身在何处?”
“我昨夜自然是在赏兰阁了,我可是亲眼见着他穆南荆杀的人。”
“停停停,你可别说了。”穆南荆打断**胡说八道,“胡大郎是先被东西砸晕,又被捅死的,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开始胡编乱造。”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穆南荆先举了个酒坛子……”
“**!这里是公堂,不是你编故事的地方,本官问你什么,你只需要答便好了。”大理寺卿实在听不下去,出声制止道。
**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道:“是,大人。”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进来。
“见过杜大人了。”来人正是越玄风。
大理寺卿名叫杜酉涛,越玄风家里跟杜酉涛也是有些交集的。
“原来是越大人来了,快把椅子搬来叫越大人坐下。”
穆南荆开始还有些心虚,现在见越玄风一来就能坐着,而他站半天了还只能在这杵着,真是叫人不痛快。
越玄风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到穆南荆身上:“穆公子昨夜不着家,可快活了?”
越玄风:你夜不归宿,留我独守空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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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穆小爷杀人还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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