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斌被抢了话,很是不悦地白了越玄风一眼。
“越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大半夜把他叫起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胡仁甲和胡月儿不是凶手?
穆南荆也看向越玄风,不知道越玄风打算说什么。
虽说穆南荆最开始撞见胡仁甲跟胡月儿有私情时,确实以为是他们二人杀害了胡大郎。
不过胡大郎所在的那间屋子的窗户有很明显从外向里打开的痕迹,并且胡仁甲和胡月儿肯定是在他们房里被撞破的,而胡仁甲是死在自己房里的。
越玄风的推论跟穆南荆的类似,除了这番推论,越玄风还找来了证人。
“堂下何人?”“杜酉涛问道。
“草民是胡大郎的邻居,叫胡大虎。”
胡大虎是胡大郎所在州县的屠户,长着健硕无比,满脸的络腮胡想来吓着过不少小孩。
“胡大虎,你知道些什么,详细说来。”
“回大人的话,草民平时就在家门口卖肉,经常见胡大郎与胡二郎争执,前些日子草民早上杀猪,还见着胡二郎早早就出去。”
一旁的胡二郎神色激动,当即大喊:“我出去的早怎么了?你管天管地,还管的着我什么时候出去了?”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事已至此,穆南荆再看不出杀害胡大郎的人是谁来那就是傻子了。
“我……”胡二郎心虚,但也找不出来话反驳。
“肃静,胡大虎,你继续说。”杜酉涛适时开口。
“平日里胡二郎都得睡到日上三竿,一醒就要去赌,可这次不光早早起来,还早早回来没再出去。”胡大虎继续道,“草民觉得奇怪,就多留意了几分胡二郎,就发现胡二郎跟一个陌生男子来往密切,并且那个男人看着还像个练家子。”
听到这里,杜酉涛也明白了:“胡二郎,人证在此,你还要什么要狡辩的?”
“污蔑!这是污蔑!这胡大虎一定是被人收买了,大人明鉴啊!”胡二郎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胡二郎挥起拳头就要去打到越玄风脸上,穆南荆提前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扔到一边。
“怎么?不占理就想动手?”
“你要别的证据,我当然也有。”
随即,另一个人就被带了上了。
而胡二郎在看到这人的那一刻便慌了神。
“大人,大人,是胡二郎,是胡二郎给了我钱让我杀了胡大郎的,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也是拿钱办事啊。”那人一被带了,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地就跪在地上全招了。
原来,自胡二郎欠下赌债后,胡大郎便不再给他银钱收拾烂摊子。
没了胡大郎的接济,胡二郎自然是一分钱没有,被讨债的人险些打死。
胡二郎也去求过胡大郎,可胡大郎铁了心要给自己这个不成器是弟弟一个教训,直接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到京都去了。
为了拿到钱财,胡二郎对胡大郎动了杀心。
只要胡大郎死了,那胡大郎的遗产自然会有他的一份。
于是,胡二郎就花钱找了个杀手到京都刺杀胡大郎。
而这晚胡大郎正撞见自己儿子跟女儿的私情,还被女儿砸晕刚醒来回到房间。
正在气头上的胡大郎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个刺客一簪子刺死。
胡二郎找来的这个杀手也是漏洞百出,临杀人时才发现自己的匕首落在客栈没带过来,没办法,他只好抽出随身的铁簪子完成任务。
此案便这样告一段落。
至于胡仁甲跟胡月儿会怎样?这也不是穆南荆该管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查的这些?”穆南荆凑到越玄风耳边问。
“出门的时候。”
问了白问。
“天亮了,回去吧。”
被越玄风一提醒,穆南荆突然觉得自己困了。
“那我回去再睡一会儿。”穆南荆打着哈欠往外走。
“穆公子。”夏长斌将人叫住。
“夏大人。”穆南荆还记得当初在弘文馆读书的时候,他跟夏长斌关系还不错,不过后来夏长斌不做皇子伴读了,他们也就没再联系过。
“夏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许久没见到过穆公子了,不知穆公子可否赏脸一聚?”夏长斌道。
“他困了。”越玄风在一旁替穆南荆拒绝。
“确实有点累了,改日再聚吧。”他不知道越玄风为什么要替自己拒了,不过他确实不怎么想去。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约,先告辞了。”
穆南荆回到马车上,分明已经困得不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越玄风闲聊。
“你为什么想到去查胡大郎一事了?”
“你掺和进来了。”
“对吼,不能给你抹黑,我下回注意。”
其实,不是因为这个。
“越玄风,你话真少。”
其实话少也不错,至少对他还不错。
“嗯。”
“哎呀。”穆南荆有些恼了,“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你想让我说什么?”
穆南荆想了想,现在跟越玄风**有些不太合适,于是改口道:“你是怎么想到去查胡二郎的?”
“没想到,只是把胡大郎的亲朋好友都查了一遍。”
都查了一遍,自然就知道谁的嫌疑最大。
“那胡仁甲跟胡月儿的时候你也提前知道了?”
“他俩藏得很深,我没找到证据,只是推测。”
“那你还挺能推的。”穆南荆把头枕在越玄风腿上,“对了越玄风,咱俩成亲前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
“唔……”穆南荆用自己转不动的脑袋想了想,起身亲在越玄风唇上,有躺下去,“咱俩都成亲了,你们也没可能了,你就把他忘了吧。”
穆南荆没听清越玄风说的什么,他一晚上没睡,现在困得实在睁不开眼,到最后连嘴都张不开了,直接这么睡了。
越玄风没叫他,任由他枕在自己腿上,还替他披上自己的外衣。
穆南荆睡得沉,马车颠了好几次都没把人颠醒。
等到府上,越玄风也没把人叫醒,直接抱他回了房里。
刚睡醒的平昌长公主和驸马正好撞见这一幕,平昌长公主拉着驸马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仪态,说道:“看我就说吧,荆儿这孩子是福星,风儿娶了他,不仅病好了,还懂得疼人了。”
驸马看着越玄风抱着穆南荆的背影,也开始反思这些年对穆南荆的偏见。
难不成这穆南荆真有两把刷子?
这一觉,穆南荆又睡到下午。
他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戴上他花二十金买来的金簪,他越看这金簪越顺眼,恨不得随身带着面铜镜来欣赏。
穆南荆来到越玄风书房的窗子外,越玄风正在里面习字,这么看着,越玄风的眉眼都没有平时那样冷淡。
“咳咳。”穆南荆在外头敲了敲窗户。
越玄风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人,头都没有抬继续写字。
“咳咳。”穆南荆又咳嗽两声。
这次越玄风终于抬头看过来,不过只笑了笑,没继续动作。
他没看错吧?
越玄风居然笑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越玄风居然不理他!
“越玄风!”穆南荆胳膊叠放在窗台上,“你看见我了还不理我。”
他也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越玄风才顺了他的意,心里也就不排斥穆南荆了。
越玄风放下笔抬头看他:“做什么?”
他难得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穿得月白色也平添几分温柔。
“你写你的去,我走了。”
越玄风还给脸不要脸了!
“等等。”越玄风起身出来,穆南荆也没真的要走,在听到越玄风叫住他是也就站那里等着。
“你还知道出来?”穆南荆佯装愠怒道。
“知道。”越玄风拉着穆南荆的袖子,想把他带进书房。
“干什么?我才不进去。”
虽是这么说着,穆南荆还是跟着进去了。
“我倒要看看,你在写些什么。”
“你随便看。”
穆南荆坐到桌案前,越玄风找了个凳子坐他旁边。
穆南荆拿起笔来,胡乱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这是什么?”
越玄风将人圈在怀里,看着纸上的字。
“阮有芷兮澧有兰?”越玄风艰难辨认出纸上狗爬一样的字迹,“这是屈子的《湘夫人》。”
“没错。”穆南荆猛地回头,头就这样撞上越玄风的下巴。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穆南荆的处事原则是:遇事先责怪别人。
“我的错。”越玄风抱歉道。
穆南荆也没继续追究这件事,而是翻看起越玄风之前写的草稿,毕竟最疼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急什么?
“字写的不错。”穆南荆点评。
“我记得你之前在弘文馆写字也很好看,先生罚写时你还能两只手一起写。”越玄风回忆道,“两只手写的都好看。”
穆南荆摸摸下巴:“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记着呢。”越玄风拿起穆南荆刚刚写的那张,“阮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南荆可有心悦之人了?”
穆南荆一把抢过那张纸:“我就随便一写。再说了,就算有怎么了?你不也有?”
说到这里时,穆南荆一下子来了兴趣:“话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突然想到欧阳修的《南歌子》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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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笑问鸳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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