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泱在周遭走了会儿,却还是不见周鸣的身影,这让她觉得有些大事不妙了。
她扶着楼梯走到拐角处,旁边空无一人,片刻后,有几名眼神阴恻恻的汉子朝她聚拢过来。
她心下一沉,不知不觉被逼到角落,这些人她都混了个眼熟,竟都是周鸣的手下。
嗓子刚要出声喊救命,离她最近的男子便冲了上来,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几番挣扎后阮泱眼前一黑,随后便被套入了一个麻袋,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阮泱不禁想,难道周鸣都是骗她的?她错怪宁羡了?
周鸣几人将阮泱私自卖给朔北人后,拿着几笔不菲的报酬,在东宫暗卫的监视下策马狂奔,出了城门....
朔北细作将阮泱扔上推车,她掩藏在谷物堆里,看不出任何破绽,又将那块可以验证阮泱身份的双鱼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得知此女乃是阮家二小姐,又是陆文瑾的女人,这些人宝贝的不得了,如今双方打的正火热,若能将人质献上,定是立了大功。
走了一整天,又饥又渴,队伍在一家茶棚停下,领头人将酒水咽下,看了眼麻袋里的人,对手下道:“给她喂点儿水,别让人死了。”
“是!”
那人将推车推到院中阴凉处,抽下腰间的水壶,解开麻袋,一张水灵灵的脸蛋便露了出来。
巴蜀的女人个个绮丽婀娜,不似朔北女子粗糙,尤其是面前的女人,肤色白皙如瓷,身段窈窕多姿,这胳膊仿佛能掐的出水来!
在看看这小嘴,殷红如榴,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他一拍大腿,油腻的手就要朝阮泱的腰上摸去,但转念一想,好东西还是得先供给主子才是。
头儿一听,放下手中的酒肉,跑到后院一看,果然有个姿色极好的女人斜倚在粗糙的枯黄的稻草中。
见躺在草上的人,微微一动,在咳嗽几声后缓缓睁眼,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娇憨极了。
“你们要干什么?”
连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听得不仅让人想入非非,首领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这小院儿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一人笑道:“反正都是俘虏,不如在献给主子前,咱们哥儿几个好好享用一番!”
在一片肮脏的欢声笑语中,阮泱垂下眸子揉着眼睛,贝齿咬紧。
片刻后抬眸,语气悲伤道:“这几位大哥,我知道我命如蝼蚁,反抗倒还伤了感情,北上一路艰辛,我若想多活几日,还得靠这几位大哥帮持着....”
“只是我身子弱,怕是经不住你们都,我只要一个,其他人今日都不许......”
这样娇艳的美人儿,就算跟他们耍滑头,也是能让人心尖颤起来的,况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过挠痒痒罢了。
男子将她横抱到柴房,解开腰带,阮泱也开始“欲拒还迎”起来,她忍着胃中翻涌,在一番纠缠后,她终于摸到了早早藏在草垛缝隙中的簪子。
“好哥哥,再凑近些。”
男子沉溺在阮泱一片温声细语中,早早忘了形,耳根子和心都软了下来。
阮泱握住手里的簪子,攀上对方的脖子,水润的眸子死死盯着天花板,一抬手就朝男子的脖子刺入。
手沾上了滑腻的血,阮泱的手很快颤抖起来,她缓了缓深吸一口气,爬了起来。
女子的柔弱在此刻,成了最好的迷药。
阮泱见面前的人血流不止,嗓子却呜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踢开男子,立刻跑到院中,砍断拴马绳。
随后攥紧缰绳翻身上马,拔下发上的簪子朝马儿扎去,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将阻挡她的人踢翻后,又撞翻路边的箩筐,在人群熙攘中冲了出去。
.....
这么一闹,城门已经封锁,若要借宿或者讨些吃食,就是自投罗网。
前有朔北人,后有宁羡,天下之大,何处是她的归身之所呢。
若还待在人群熙攘处,不出片刻她便会被捕快抓入大牢,普通老百姓杀人偿命,明日可能就出现在断头台上了。
她调转马头,朝深山老林里奔去。
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很快便将山间淹没,趁还有光亮,阮泱穿过逼仄刺挠的竹子缝隙,找到了一处藏身之所。
山洞脚下虫鸣不断,身上又没有火折子之类的,到了夜晚更是危险重重,她自幼在家娇养惯了的,可以说没吃过一丝苦头,这下没有时间适应,阮泱不禁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泪无声地流下。
难道她真的要去衙门自首吗?可明明错的是别人。
她不记得她是谁,从哪里来,世界一片空白让她觉得实在太孤寂了。
这回没搞清楚局面,就莽撞逃跑,导致误认了恩人重陷泥沼,好像还错伤了一直对她很好的夫君。
夫君……
阮泱想到宁羡更难过了,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宁羡还有没有活着,他会不会很痛?她不在的这些天,宁羡身边有没有新的女人陪他呢?
要是有了新人,把她忘掉了可怎么办?
阮泱心里莫名酸涩了起来,自失忆后,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宁羡出现在她生活中,才让她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事实。
他倘若消失在自己生命中,她还有点儿不习惯。
就如她一直正飘于海上,前方一望无际,只有手里趴着的一块浮木,而此刻,浮木被她推远了。
她和宁羡朝夕相处的这个把月,对方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还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不管她喜不喜欢,只要宁羡认为好吃的都往她嘴里塞,这几个月下来,她肉眼可见滋润了不少。
偶尔得了空还回来陪她玩儿,解解她的寂寞。
就是偶尔会孩子心性,故意捉弄她,看她急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但这些比起此刻,简直轻如鸿毛。
至于感情嘛,阮泱想,日久生情,慢慢培养就是了,反正她的夫君模样俊俏,喜欢上他就是时间的问题。
阮泱给自己做了好半天心理疏导,才勉强接受了她是宁羡外室的事实。
若宁羡能原谅她,她保证乖乖待在他身边,好好相夫教子,至少在她彻底恢复记忆前,再也不闹了!
方才一路逃亡,腿上胳膊上被划开了不少小口子,阮泱捂着受伤的腿,疼到面色发白。
这林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唯一一点月光还被茂密的树冠盖住,头顶上方,枭鸟发出凄凉的啼哭声,叫的人心发慌。
忽然,前方两点幽绿的光在黑暗中亮起,宛如两簇冷火直勾勾地盯着她。
阮泱后退了几步,认出来这是猞猁!
她呼吸一滞,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野兽凶猛,发起狠来不比老虎弱。
耳畔充斥着低吼声,那野兽无声无息地伏在树影间,尖耳竖起,肌肉紧绷,随时可能扑来。
阮泱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猞猁却缓缓迈出一步,利爪踏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阮泱冷汗直冒,她没有武器,又瘸着一条腿,该怎么对付这只凶狠狠的猞猁呢,要是宁羡在赶跑它,应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呜呜呜,夫君我错了。
听猞猁嘶吼一声,她本能地往侧边一滚,正以为即将被利爪撕碎时,要扑下来的那道黑影忽然落在枯叶上不动了。
阮泱缓缓睁眼,向箭驶来的方向看去,男人身形如松,立于山风之中,他左手持弓,指节修长而有力,稳稳托住乌木弓身。
黑暗中,发出一声轻蔑地嗤笑,男人见她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手上都是尘土:“啧,是你啊,不是信誓旦旦要和情夫私奔去了么,怎么半夜在这里挖土吃?”
是宁羡?!
阮泱看清楚来者何人后,一下子泪流满面,原来他没有不要她。
她擦了擦脸上泥,和储在眼眶里的眼泪,宛如抓到了救命道菜般立刻往男人的方向奔去,但......
被足下的冒出来的笋一绊,将她摔清醒了。
她不守信用背叛了他,宁羡是个草菅人命的主儿,他会怎么处理一个抛弃他,背叛他的人呢?
宁羡见他的小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怕他会惩罚她。
他一路派人跟踪至此,又将后方那些朔北人一一清除干净,阮泱才得以活到现在。
可他不是什么心软的救世主,几个月相处,不足以他对任何人心软,陆文瑾这几日从朔北撤兵回了巴蜀,若不出意外,二地很快会兵戈四起。
到时候,他要在将阮熹山和陆文瑾的头颅踩在脚下,在面前亲手处理了阮泱。
眼下,能和小猫“柔情蜜意”的时日不多了,不如将人玩个尽兴,日后想起她来,也不觉得遗憾。
他唇角一勾,心里有了个好玩儿的坏主意,于是他蹲下,朝地上的少女招了招手:“喂,小阿蘅,过来。”
阮泱听男人语气冷漠,早没了昔日柔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狗男人,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惩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