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野翻掌为印,开了一道金光大盛的结界,将他与白企歌完全罩住。
咒蛟在这等险要之地亦不敢狂妄,顺着石壁缓缓而下,中途多见的是被枯藤缠绕的不知是动物还是别的物种尸体,以及未被毒液完全消化的累累骸骨。
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好不容易下到地面,鬼仙门地宫入口就在纵横交错的地面根之下,那些树根盘根错节,碗口粗大,藤蔓交缠挂在门洞两边,光线极差,潮气逼人。
这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鬼地方。
幸好鲜少有仙盟那些老顽固尊长来过这个地方,否则又要义正言辞地与鬼仙门划清界限了。
不过门洞虽看起来粗野荒凉,但进了地宫就仿佛别有洞天。
石壁两面燃点着灵烛,透出红光,石室鳞次栉比,递进而上,石刻兽脊,过道之间栽着冶艳欲滴的彼岸花,宛如置身猩红地狱。
鬼仙门门中弟子不多,他们通常昼伏夜出,鬼魅无踪。
其中守门的两个门徒看见来人,竟也没有过多阻拦,只见他们面色有异,眼神麻木呆若木鸡,且走路晃悠,看那个样子倒与白企歌在客栈中见到的被操控的行尸走肉无异。
“他们是人是鬼?”白企歌见此怪状,忍不住问。
“是鬼仙门的弟子,但被魇仙君操控了。”墨云野却不见怪。
“他们竟没有拦着我们这两个闯入者?”
“说不定正欢迎我们进去呢,走!”墨云野领着他继续深入地宫腹地。
到了大殿后,却没看见魇仙君的影子,越往里走人越少,温度也低,空气中是浩渺的轻烟,若不是被墨云野的结界护着,白企歌觉得在这红雾张狂的地方,难免会生出幻觉来。
他敛了敛心神,在大殿绕了两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墨云野道:“在禁室!”
禁室一般是放置本门密要或者门中尊长秘密修炼的地方,墨云野倒像是熟门熟路,相当自如,带着白企歌七拐八弯,就来到地宫一片寒潭处。
这是一片内泉,四周温度冻得人牙关打颤,穿过寒潭的水帘,就是禁室的入口。
白企歌远远,就看见了魇仙君那一抹红影。
但他还是被对方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魇仙君半卧在禁室的一块寒冰玉床上,头顶,手腕,脚腕,分别扎着五根长钉。
那长钉足有三寸,通体乌黑,冒着冷光,流出的血液顺着长钉低落,在地面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印着血脚印,宛若灼灼红莲。
即便是这副模样,躺在那里的红衣美人,依然有种邪魅血腥的美感,绯红的唇,手上脚上均一抹艳色,秋水为神。
墨云野看见那一幕,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你自封神识也没有用,你死期到了,别挣扎了。”
魇仙君似乎没有再被鬼面啃噬,虽然模样悚人,但意志力尚在,他在玉床上休息够了,这才撑起身来,潋滟的眼尾扫向白企歌,对着他呢喃:“来得这么快,那么舍不得我吗。”
白企歌又被他那眼神盯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魇仙君确实已是强弩之末。
白企歌不知道他已经被反噬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用黑钉自封经脉以期稳住神识,这说明他已经濒临极限,再无力回天了。
魇仙君也算是个修为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一辈,如此行事,当真可惜。
不过白企歌没有时间同情他,直接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哦?”魇仙君用他那微红的眼角对着白企歌眨了眨,意有所指地反问“是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
墨云野眼睛与他差不多红,但是是极怒后爆出的红血丝,然后咒蛟迅速出鞘,横在身前:“你觉得呢?”
魇仙君见他如此,还在打趣:“你我总算师徒一场,你又怎么忍心坏师傅好事……”
墨云野的耐心似乎已经所剩无几,打断他道:“废话少说,赶紧将魂魄交出来,然后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你最后的体面。”
为了逼他就范,墨云野顿了顿,又嘲讽道:“你堂堂鬼仙门掌门,也不想被人知道死于禁术反噬吧,刚好,我做个好事,替你担下这个名,不用太感谢我。”
“来不及了。”魇仙君灿然一笑,“他那一魄已经被我吃下去了,此刻应该已经被那不知餮足的八鬼给消化殆尽了吧。”
白企歌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倏忽之间,魇仙君脸上又轰然出现了那种无尽的恨意,若不是有墨云野在身前拦着,他恐怕已经被魇仙君碾成粉末。
“因为你活着,我就要折磨你,你死了,我也要折磨你的魂魄,哪怕是你只是占据了他□□的替身,我也要,毁了你。”魇仙君咬牙切齿逐字逐句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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