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
“好吧,也怪我没有定力。可还不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反正都怨你!”
阿黄舔得她指尖发痒,安棠笑着陪它玩了一会,忽然福至心灵——
许公子忽然不理她,就是在她想咬他手之后,虽然没真的咬成功,但是……他莫不是以为她当时在舔他的手吧?!
怨不得他跟个木头似的杵着,原是被她的孟浪击退了……这可不行!
安棠打起精神,双手托着阿黄的前肢离了地。一人一猫脑袋凑脑袋,两双圆亮的眼睛傻兮兮地对视。
“你瞧我美不美,与刚才那位公子可相配?不对不对,他不是寻常男子,不然早为我折腰了……阿黄呀阿黄,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他的心呢?”
四下无人,畜生再通人性也听不懂人话,安棠放开了心事与它说,碎碎念了半晌,自己也发觉好笑,茫然抬头望了望天,叹道:“难不成他是天上谪仙,压根儿不会对尘世女子动念?”
阿黄“喵”了一声,提醒她谪仙就在她身后。
可惜安棠没会意,自顾自继续打算盘:“你说我假装被你咬伤如何?许公子心地善良,一定会为我包扎的,届时……嘿嘿。”
陆宴浔的眉梢随这“嘿嘿”跳了两下。
他并未走远。虽然最初想尾随吕夫子,可被她拦了下后这一耽搁,早知追是追不成了,就在荷花池旁兜了两圈,也有所发现。
池中水面上,飘着黄纸烧完后遗烬的黑灰。
尚且漂在水上,说明才刚被人洒下。
陆宴浔寻了张树叶盛起一朵灰,避了水,折好揣入袖中。
他折返时,视线落在与他相背的那抹月白身影上,脸上渐渐泛起热意,仿佛正从初春走向仲夏。
寻常的姑娘家若有情意,多半只远观,或赠物表意,大胆到付诸于言语的,还真少见。
这么熟练,想必平日没少对男子言情。
那股热意瞬间消退,他压下心头不满,准备装糊涂到底,没想到刚折返,又恰巧听到了她更加不遮掩的心里话。
这女子…………
“哇啊!”
安棠正专心致志地满地找尖锐的小石划手,偏了偏头,余光中一角院袍映入眼帘,顺着向上看,不正是谪仙,不,玉郎么。
她吓了一跳,又有心虚作祟,重心不稳向后一坐,单薄的衣料显然缓冲不了鹅卵石的冲撞,疼得她小脸皱紧,可触上他冷淡的眼,在溢出痛呼的一瞬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失态。
陆宴浔垂眼,盯了一息她樱唇上的莹白贝齿,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心下了然。
——反应得倒挺快,不演被猫咬,换了一出戏?还挺自然。
想等他扶,没门。
恰有疾风拂过,沿着蜿蜒小路的夹道分流,近地处风力略大了些,吹得阿黄抖擞身子整理毛发。
陆宴浔眸光一抖,发觉这女学院服最妙的,竟不是转起来如蝴蝶振翅般舞动的轻纱,而是此刻,她上身罗纱随身子歪斜,堆叠出涟漪的纹路,下身裙摆被风吹得铺展开,如片片柔软的蕉叶。
不妥。
“不必取纸了,恐怕姑娘的院服做不了女学之用。”
清朗悦耳的男声自头顶劈下,安棠不可置信地凝眸看去,见他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唇一扁,眼一垂,抽噎了一声。
怎么这样!她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他连扶一下都不肯,还否了她的院服,明明摔倒了衣裙也没破,到底哪里不够格了?
安棠心中委屈万分,却挤不出半颗眼泪,于是掏出帕子装模作样擦着眼下,齉着鼻子说道:“我讨厌公子你——!”
陆宴浔眉目舒展。
如此甚好。
安棠抽抽噎噎的,哭腔学得倒真,可演的终究不是真情,没一会就咕噜咕噜转着眼,揣着满腹坏水瞅他了。
“许公子,你能不能蹲下。”
“……”
“矮矮身也行。”
“……你要做甚?”
安棠一竖眉,开始威胁:“不然我就不把此书还你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册,是他匆匆离开时掉在地上的。
安棠冲他挑了个“你也有今天”的眉,晃晃书本,促狭地问道:“许公子喜欢研究医术?”
她虽不大识字,却看到了书里的画,里面有针灸推拿之法,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一看就知是医书。
她眼仁黑亮无邪:“你莫不是在偷偷关心我的风虚症,不好意思叫我知晓吧?”
陆宴浔气定神闲地摊手:“不是,还我。”
“你出尔反尔,我怎知你口中哪句话是真是假?这样……”安棠如同对阿黄一样也冲他勾勾手,“你若真的问心无愧,就蹲下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
陆宴浔微微挑起一侧长眉,凤眼中蒙着晦暗的影。
这话他如何能信。
两厢僵持之下,安棠的激将法最终还是得逞了。
看着端坐在她身前足有一尺之地的玉郎,安棠只好跪着往前挪了挪,被他又一束掌抵住。
“还有一刻钟就要放课了,你不想这副打扮在书院里被学子围观,也不想躲入方才那间房的话……”
“不不不我不想。”
他一提起那间房,安棠就毛骨悚然。
她轻咳一声,收了心,煞有介事地——
举起了阿黄。
陆宴浔:“?”
“许公子,再将你手伸出来……对,就像方才那样。”
陆宴浔无奈照做。
他渐渐琢磨出来,与这不正经之人相处,越反其道而行之,越容易被她捅出些新乱子,倒不如忍字为先。
安棠托着阿黄的后脊,两条手臂没一会就发酸了:“阿黄,快咬……不,快舔他。”
“……”
阿黄果然通人性,真的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舐起来。
“诶,别缩手呀。”安棠想去捉他手腕,未遂。
陆宴浔彻底耐心告罄,一蹬腿站直了身,不奉陪了。
他扯出一个有些痞气的笑,语气硬了下来:“许某已无话对姑娘说,这书院里皆是男子,劝姑娘早些归家,不要再来了。下回,可没什么好心门童了。”
“等等,先听说我。”
安棠也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阿黄,抓住最后的机会飞快说:“你先回想一下阿黄舔你掌心的感觉。”
她又指向自己饱满的樱唇,唇瓣一张一合:“与这个能一样么?”
她急着要澄清,面上半点旖旎都没有,却恍如一锤闷棍砸在了人后脑上。
陆宴浔眼前骤然闪过一片白光,瞳仁缩了缩,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安棠不知情地火上浇油,半是伤心半是羞赧地绞着手指:“我真的没有舔你呀……”
陆狗:请求中译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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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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