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名东宫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地将蓝梓炎带往刑凳前。他趴在刑凳上,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杖责。东宫前殿,一片寂静,只有杖责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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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阁老出了殿中直奔东宫姜婉妍的住处。
“父亲怎么来了?”姜婉妍的丫鬟前脚刚从前殿中打探消息回来,后脚父亲就到了,这令姜婉妍很是诧异与慌乱。
姜阁老直视着这个平日里温婉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从最初的愤懑渐变为深深的无奈与痛心,最终化作一句沉重的质问:“此事,可是你所为?”
“父亲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姜婉妍眼神躲闪,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故作镇定,坐到了榻上。
姜阁老走过去,问:“你姐姐出事了,于你有什么好处?她在蓝家过日子,和东宫扯不上半点关系,你何故要对她下此毒手?”
姜婉妍闻言,缓缓抬眸,“她不是我姐姐,我娘亲就生了我自己。她也从来没把我当成妹妹,在她眼里我就是永远的妾生女,而今,我又是东宫的妾。如果没有她,我娘亲就能成为夫人,我就是姜家堂堂正正的嫡女了。”她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站了起来。
姜阁老听着这个女儿的言语,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怒火中烧,扬手便要给她一个耳光,大掌高高举起,却落不下去,这可是这么多年宠溺的女儿,如今又是太子嫔,怎么下得去手?
他只好无奈地放下手,“那她也从未想过害你。是你自己不想去蓝家的,你瞧不上蓝家,你一心要入东宫,而今入了东宫你又不满意,你要干什么?你非要蓝家灭门才高兴吗?”
姜婉妍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在此刻要偏袒姜婉妤,甚至还扬起了手掌,她冷笑,字字清晰,“我要干什么?我就是想姜婉妤不痛快。再说了,太子殿下之前被蓝梓炎所扰,本就心有不快,若是能除之,太子自会安心。”
“你简直是疯了!太子殿下一旦洞悉此事原委,你我父女,乃至整个姜家,都将万劫不复!你想帮太子对付他们,何至于牵扯上太子妃母子?”
姜婉妍仿佛瞬间顿悟,眸光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原来爹爹关心的也不是姜婉妤嘛,爹爹关心的就是姜家荣辱,那您放心,只要女儿在东宫站稳脚跟,姜家自当安然无恙。”
“大放厥词。就凭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想撑起姜家?痴人说梦,荒谬至极!”
姜婉妍却不顾父亲怒色,轻巧地绕至姜阁老身旁,双手轻挽其父臂膀,柔声细语,眼波流转:“父亲,爹爹,只要你帮女儿拿到太子妃的位置,将来朝堂后宫不都是姜家说了算,有了话语权,姜家才会屹立不倒。”
姜阁老看着这个女儿,终是长叹一声,“阿妍,你太心急了,此事要徐徐图之。”
听着姜阁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姜婉妍笑着坐下来,“听爹爹这么说,女儿就安心了。”
姜阁老不宜多说,临走前嘱咐姜婉妍,“阿妍,最近一段时间,收起你的心思,安心在东宫服侍太子,若能得子嗣便再好不过了。”言罢,他轻叹一声,背影渐渐消失在红墙绿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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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梓炎是被侍卫一左一右拖架着回到蓝府的,他双股战栗,全身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唯有那被杖责之处,肿胀不堪,血迹斑斑,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头部低垂,仿佛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蓝恩和门口小厮见状,心中大惊,忙不迭地上前将梓炎搀扶起来,匆匆向主院赶去。路上,蓝恩吩咐家丁快去请大夫前来。
刚将梓炎安置在床上,蓝母和张袅袅便闻讯赶来。蓝母因心急如焚,进屋子时还被门槛绊一脚,幸亏张袅袅扶住了她。
蓝母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坐在床边,泪如雨下,她抚摸着梓炎的额头,哽咽道:“我的儿啊,早知道我就应该闯到东宫把和离书递上去,你何苦遭这罪啊......”
张袅袅在一旁也是泪眼婆娑,她轻拭眼角,忿忿不平地说:“姑母,表哥......表哥这是被姜婉妤害的......”
蓝母用帕子轻轻擦去梓炎脸上的冷汗,眼中满是疼惜,她不住地呼唤着:“梓炎……梓炎……儿啊……”
这时,蓝恩拽着萧太医跑进来。蓝母忙站起身,给郎中让出位置。蓝恩见张袅袅在此,觉得有些不妥,便说:“老夫人,太医治疗时人多不便,还请老夫人和张姑娘移步到外面等候。”
萧太医点点头,表示同意。蓝母点点头,满含泪水地和张袅袅走到院子里等候。只留蓝恩在屋内帮忙。
随着丫鬟们一盆盆温水被送进屋内,不一会儿又是一盆盆血水被端出,蓝母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她捂住胸口,泪水更加汹涌:“都是那个姜婉妤,这个祸水,若非她,我儿怎会受此重罚?”
张袅袅在一旁附和道:“姑母说得极是,这种祸害决不能留在家中,这次表哥受杖责,下次还不知会如何呢。”
蓝母气得咬牙切齿道:“我绝不能让这个扫把星再害我儿,必须将她赶出家门!”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去,萧太医走出来,蓝母和张袅袅立刻迎上前去。蓝母眼中满是焦灼与期待,声音颤抖地问道:“萧太医,我家梓炎伤势如何?”
“老夫人放心,将军习武多年,身子骨强健。虽然这皮外伤不轻,好在没有过多伤到筋骨。这几日夜间或有发热之状,不过老夫已开了药方,只需按时服用,便可无虞。”
蓝母闻言,心中稍安,连忙向萧太医深深一福,“多谢您。”随即张袅袅拿出一袋银子递给蓝母,蓝母双手呈给萧太医,“您收下,这几日麻烦您了。”
萧太医本想婉拒这份银子,在蓝母的再三请求下,萧太医接过银子,拱手道:“多谢老夫人厚赐,老夫自当尽心竭力。”言罢,走出主院。
蓝母目送萧太医远去,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转头看向张袅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姜婉妤,我是决计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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