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攻略者在主角团覆灭后，依旧通关大结局，不燃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这和be有区别吗？”
伊冉呵呵一笑：“我又不是什么魔鬼，只是问问罢了。”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伊冉并不感到挫败，就算这条路行得通，也只是她的备用逃生通道，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考虑这个的。
“那主角团死一两个总可以吧？”要真是要求百分百的存活率，伊冉觉得自己还是做个木头人来得实在。
系统：“这个要看游戏判定。”
不是系统判定？
伊冉看向它：“你没有权限？”
系统审慎地答道：“我具有一定的权限。”
机械女声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您可以选择信任我。”
伊冉目光闪烁，一个人工智能向人类索求信任，这简直就像深海之中塞壬发出的美妙歌声。
她本来觉得这个人工智能是几十年前的产物，但就目前这些信息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就连现在的人工智能也不会来这一套，有些过于肉麻了。类人化过度就会产生恐怖谷效应，这是人工智能的禁区，因此它们会采用中性的词汇，询问是否能获得相关的权限。
但光团没有这个意识，它非常直白地提出了一个建议，给了伊冉信任与否的选择。
伊冉不想做选择，面对不够了解的事物，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解决方法。
“这三张卡牌怎么用？”伊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有名字吗？”
光团闪烁的微光柔和地映照在她的眼睫之中，这个人类眼神柔软，拥有着无数的奇思妙想，像是一个新生的羊羔被拉入了这个游戏空间之内，但她并无惧怕，只是些微的焦虑。
系统的机械女声依旧平稳，却显得有些迟疑：“我……我编号为001，你可以称呼我为云衣。”
伊冉眨眨眼睛：“云衣，卡牌怎么用？”
她对系统拥有一个人名并不意外，毕竟也看过开放世界里实况主追着npc小刚聊来聊去，在人工智能的底线上大鹏展翅。
系统道：“卡牌是道具，上面是您的身份设定……”
伊冉：“我有三个身份？”这又是什么间谍剧情？
系统：“您可以把它看做您的三条命。”
伊冉：“……为什么有这么多条命？”
很难吗这游戏？当然难是肯定的，伊冉顿感不妙，这游戏还烧命啊？
三条用完了呢？
系统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请务必珍惜生命。”
伊冉：“……用完就没有了的意思么？”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个我不能确定。”
每一次机械女声说不能确定时，伊冉就幻视了为了推责不肯沾边的售后服务人员。
伊冉叹了口气：“那有什么能够确认的？”
系统道：“您选择了模糊攻略人物，但是还在大致的框架下，游戏应当会推着您完成相关的攻略剧情。”
“什么意思，我还是要恋爱攻略？”
系统：“人的感情不止爱情。”
伊冉懂了：“友情向嘛，这我熟。”
系统道：“在大致框架下，友情向攻略具有一定难度，我不……”
伊冉已经会抢答了：“不能确定是否会成功，那咱不试了，放我回去，我还来得及打工赚钱赶上一波游戏优惠，买个真实的开放世界游戏体验体验。”
系统：“……”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系统道：“请选择卡片。”
三张卡片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第一张已经被伊冉看见，是个白发美人。
她转了转，又不死心地跳起来看，另外两张卡面居然是一团雾气。
什么身份这么神秘，连扮演者也不能知道？
伊冉选了白发美人那张。
一阵失控感传来。伊冉听到系统的播报声，依旧是平稳的机械女声。
“欢迎您来到《别枝》开放世界。”
“您选择了神明少女卡面，拥有了加入主角团的机会，但同时也获得了迟滞效应。”
“请您切记游戏任务，攻略友情向，主角大团圆，温馨提示，防火防盗防病娇。”
伊冉睁开眼睛，被光线刺激得眼泪流了出来，愣是花了三四秒才完成闭上眼睛这么一个动作。
什么是迟滞效益，她算是体验到了。
一只手将窗户推上，柔软的手帕轻轻地落在她的眼角和脸上，带着微微的香味，离去时带走了她脸上的泪痕。
侍女装扮的女孩将手帕收进袖中，露出笑容：“神女，我们成功出逃了。”
意外卷入出逃事件的伊冉松了口气，起码她现在是带着一个侍女脱离了原身所在的环境，应该很难被发现真实身份。
侍女似乎很了解她的情况，等待她话音时神情很是认真。
伊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树懒：“我……想……”
见鬼。
她盯着侍女那副认真倾听的样子，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游戏，现在她们之间没有什么神明少年与侍女的氛围，完完全全像一出滑稽剧。
她在内心呼唤系统。
“不给我名字，我怎么找到他们，混入其中？”
系统道：“……我以为你知道。”
它报出了几个名字。
“林、漠。”
侍女眼神微动：“神女是想去找林漠吗，他每年都会回峰，为何……”
是想找他，伊冉看着滔滔不绝的侍女，只是因为这人的名字有点病娇的意思。
好在这侍女年纪小，小嘴一张竹筒倒豆子似的，声音又清脆，将林漠不长的人生都扒拉出来给伊冉瞧了一遍。
伊冉一边听着，一边对系统道：“难道你不能提供资料吗？”
系统有问必答：“我提供的资料不一定正确。”
又是这样的话。
伊冉想了想：“可是你说我可以选择信任你，云衣。”
系统不说话了。
这时候侍女终于倒完豆子了。
林漠这个病娇与其他病娇好像没有什么大致不同，出身微末，父母惨死于妖鬼之患，被他师父救了带回山去修炼，如今下山了，一年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会成为几个峰里师父口中的好榜样，人缘是一年比一年坏，脸上的笑容是一年比一年温和。
一心只想降妖除魔的孤僻笑面虎师兄一枚呀。
不正好吗，没朋友的林漠，你的朋友来了。
伊冉道：“找、他去。”
侍女：“可是林师兄他踪迹难定，我们要找他难比登天。”
忽而，她看向伊冉。白发神女似乎总是眼眸半阖，雪白睫羽耷拉着，教人疑心她是否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了。
伊冉眨眨雪白的睫毛：“嗯？”
“众所周知，神女是全门上下最宝贵的存在，门中杰出弟子都留了东西在你这儿，只要捏碎再远也会寻来。”
伊冉低头看自己腰侧，怪大的一个荷包，侍女会意，伸手取下来，刚一解开，伊冉就花了几秒钟闭上眼睛，又睁开来。
好家伙。
这么多宝贝。
金银材质的不提，那玉看起来一看就是好玉，一点儿杂色也没有。
还有看不出价值的宝珠。
能买不少游戏了。
那玉佩捏碎不得心疼死。
侍女捏了下没捏碎，伊冉伸手，玉佩落在手上，指腹都没敢摩挲，怕自己舍不得，偏头，手掌微微一斜，玉佩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林漠勒停马匹，看向一个方向。方叶也跟着停下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脑后发髻上横插一枝怒放的桃花。
“师兄？”
林漠道：“神女不在山门中，玉碎了。”
“啊，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林漠坐在马上，没有动，手隐在宽大袖摆中，细细摩挲袖箭想了会儿，露出个如春风般柔和的笑来。
“沈兄，在下有要事，恐不能同行了。”
沈确歪在马上没骨头一样，目光本来是落在虚空中，闻言看过来，那眼珠子雀鸟一般的黑，他肤色又是如牛乳一般的白，一黑一白之中，鲜妍的唇形没有半点笑意：“神女？”
林漠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有些不信，只是神女由来也有了几代，传说预言一字不差，到了如今这一代除了有白发这一特征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力显现。
哦，除了比蜗牛还要慢些外。
林漠回忆起来，竟然只记起一抹白色，像是将要消融的雪一般。
他回过神：“本门内务……”
沈确道：“那她应当能解答我的疑惑。”
林漠：“……”说实话，有些拿不准了。
方叶给了他一胳膊肘，呵呵笑着，本门内务神女灵不灵另说，这可是外人眼中，不灵也得灵啊。
“那当然能啊哈哈哈，沈兄您就瞧好了吧。”
一行三人又开始赶路了，沈确依旧是远远辍在后面。
林漠不停摸着袖摆中的袖箭：“这要是去了不成……”
方叶：“师兄你小点声，这能说不行吗，大不了让神女表演个请神，请不请得到另讲，场面够看就行……”
林漠想起神女的慢几拍：“能看？”
方叶似乎也想起来慢腾腾娇滴滴的神女是什么样子，摸了摸鼻子：“哎呀船到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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