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需要什么就去找你三师姐，今日就罢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起你便正式成为内门弟子，不可迟到，我这几日留在丹楼不会回来。”
沈南星上手帮人理了理被子，叮嘱道：“暂时没有空出来的位置，对你的安排我明天会帮你问师尊，不会太轻松，我想你能胜任的，别让我失望。”
“嗯，我自己来吧，师兄。”
褚子意想上前自己动手整理，被沈南星抬手制止了，凌厉的丹凤眼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法术虽好，但基本的生活能力还是要有的，总用能用上的时候。”
“嗯。”褚子意不会强拒，只好负手而立，听他说。
“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不需要我请，自己过来找我，往后不可叫蔡长老，要叫师尊，你现在虽不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但也是师尊弟子，要知礼仪。”
“嗯。”
“师尊共收了六个弟子，除我之外，你还有五位师兄师姐，四师妹、五师妹下山未归，以后自会相见，六师弟你已经见过，二师弟明天也会在丹楼，有事便寻他们。”
“嗯。”
再多的话沈南星不会说，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除了训人很少主动与人交流。
沈南星收手，站直了身体，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掉根针都能听见。
“出门左转直行‘宿心斋’是我的屋子，不可进，其他你随意，不用跟我说。”
沈南星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名叫紫竹院，原本是一片紫竹林，被他选中才有的紫竹院，位置很大，门外院内种有紫竹，哪哪都好，在外人看来唯一的缺出就是偏僻，离丹楼太远。
褚子意点了点头，道：“好。”
她也正有此意，送走了沈南星，闲来无事便出去熟悉环境去了。
第二天褚子意出门前，远远地朝着宿心斋的方向看去，大门紧闭，从昨儿到今师兄都没有再回来。
丹楼距离紫竹林很远，她一个筑基期没有绝对的法力支撑她飞去丹楼，单靠走，要一个时辰，昨儿沈南星带她认路，所以他们一路走回紫竹院，今天对她来说很重要，绝对不可以迟到。
但显然褚子意不是那种喜欢在路上耽搁时间的人，沈南星告诉她必须要在卯时前赶到丹楼，所以她临近卯时前出门，长夜漫漫，伸手不见五指，犹如坠入深渊，她不喜欢黢黑没有月色的夜晚，昭示着无尽的黑暗和潜在的危险，让人很不舒服。
刚踏出大门，沈南星便传音过来。“我让你卯时前到丹楼，不是卯时前出门。”
褚子意出门前一刻就注意到了，他在门口施了法，所以传音的时间卡这么准，她这边踏出门另一边立刻就收到消息。
“我回来接你，”沈南星刚好炼制完一炉子丹药，擦了擦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身旁的弟子，直径准备出门。
褚子意无奈：“不用，我马上到。”
沈南星脚上的动作一顿，不怪他跟着操心，褚子意现在的状况满打满算一个筑基后期，灵核受损，使她灵力外泄不能晋升，修为低微让她寸步难行，她这种情况不管怎么刻苦修炼都无济于事，除非修复灵核突破困境，可偏偏修复灵核难于登天，几乎是无解。
他闪身到了丹楼门前，见四处无人，立马准备动身，就见褚子意凭空出现在门口，脚边荧光微炸，浅蓝色的灵光如同火星子炸开，空中四散星星点点，又迅速消失不见。
华丽又漂亮。
沈南星有一瞬间的惊艳：“这是……”
“萤火，”褚子意摊开手心，一颗与当初她给沈南星无异的小星星出现在她手中。
比起给沈南星的那颗，这颗小星星外表绚丽，更漂亮，像是长期精心打理，不断装饰，很得主人喜爱。
“你这东西究竟有多少个？”沈南星皱眉。
“两个，月光泪是我师傅铸的，萤火是我自己铸的。”
“既可以瞬移，为何还要走天阶……”既如此，这个问题沈南星担心她犯轴，认死理。
“太远了，移不上来”
“那你可以……”他还想说什么，被褚子意打断道
“鲁长老在天阶设了限制，踏上天阶的那一刻起，法术便会被压制，我灵核受损，施法的反噬我承受不起。”褚子意平静的叙述道。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除非她灵核修复，不然这辈子她算是卡死在这里了。
沈南星知道这其中的无奈，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带着人朝着丹楼走去。
丹楼往来的人很多，沿途弟子问候，沈南星皆点头示意。
“所以你一直是用萤火联系我的。”他收下了月光泪，后来一度想要还回去，但是怎么也还不回去，这个东西有个奇怪的机制，一旦接收就怎么也甩不掉。
以至于他时常收到褚子意的消息，比传讯符还好使，烦人的很。
“嗯。”那时候她灵力似有若无，基础的法术都时常施展不开，基本上已于凡人无异，别说瞬移，基本的传讯都成了问题，唯一靠谱的就是月光泪和萤火之间的关联，用途：召唤沈师兄。
“萤火跟月光泪之间无需灵力便可互通，不受限制，亦可传物。”
“这么说来倒是方便，为何还需法术加持？”
褚子意很无奈的解释道。
“儿时好玩乐，怠慢修行，师傅便在月光泪设限，将我所喜爱的东西统统锁在其中，并将它分为一千多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排列，需要一级一级往上升，越往上难度越大，没有与之匹配的修为很难打的开，我花了十年才全部通关。”
“后来我自己从新铸造萤火，同样给自己设置了个限制，现在的我根本打不开我从前设置的限制。”
沈南星很少听她说她师傅的事情，听她说的最多的是我先欠着，我师傅来还……
沈南星不知道说她勇气可嘉，还是嘲她自信过头，自负有余：“……你是真没给自己留退路。”
“留了，”褚子意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沈南星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无力,“我将萤火融入灵核，合为一体，当我法力透支，萤火便可以随意驱使，且无禁制。”
这个机制的巧妙之处在于，当她的修为耗尽，萤火也能不受约束依旧可以作为一件杀伤性武器，且触发保护机制，与她巅峰期不相上下，相当于复活甲，从新燃血复活，能打败她一次，但第二次就未必了，也是因为如此，她的萤火将师傅的月光泪一脚踹下高台。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直接干爆灵核，不仅修为一跌再跌，萤火也跟着受创，干废了。
褚子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废起来，“……灵核不修复我算是卡死在这里，我现在能勉强用修为召萤火，多的就不能了。”
沈南星将自己手中的小星星拿出来，问道：“月光泪也不行吗？”
“没有绝对的实力，一级都打不开，更被说使用它，除非它自己触发保护机制，否者到你我手上就是一块砖。”
沉默蔓延开来，无声恰好是最好的答复。
……
“大师兄，我正四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师傅正找你呢，快过去吧？”来人打断两人相视无语的沉默。
褚子意看清来人，恭恭敬敬唤了声三师姐，
宁可行三，三个人站一起，属她最矮，一张娃娃脸，长相可爱，见人笑嘻嘻，十分和善，也很自来熟：“子意师妹来了呀，走，师姐带你去丹楼逛逛。”
“不用”沈南星出手制止，“我带她去见师尊。”
“哦哦——瞧我，理当如此，那你们快去拜见师尊吧，她老人家正在等你们呢”今天是褚子意第一天正式拜见师尊，宁可看了眼褚子意，恍然大悟一拍脑子懊恼道。
“子意师妹见完师尊就来我这里吧，我带你认认人，大师兄——把子意师妹交给我吧，我带着，刚好我手底下缺人，正是需要人手的地方。”
她说话时一对小虎牙就会露出来，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但实际上她站的笔直，没有丝毫不恭敬的意思，她的本意是将新晋小师妹从师兄的虎爪里救出来，毕竟关乎未来工作，一天天生活在大师兄虎视眈眈的视线下，想想就悲剧，这么漂亮的妹子，不能折在心狠手辣毫不怜香惜玉的摧花手手里。
“师尊自会安排，你去问她。”沈南星对于这群师妹师弟，他本能的没给好脸色，他落得如今的好名声，他这些师弟师妹们功不可没。
宁可笑了笑，打折马虎眼连连摆手，开玩笑，她刚从师尊哪儿回来，就被歹着问课业进展如何，她好不容易扯了个油头跑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去：“……我…我就不去了，手里还有事儿呢，你们去，你们去，子意师妹我这边，你二师兄那边，还有你六师兄那边都差人，你好好选选，不着急，有什么不了解的就来找我，我时刻都在。”
她的话过于急切，远离大师兄，又跃跃欲试。
沈南星不难猜出她的意图，倒也没有说什么，原本想换了个地方，褚子意可能会不适应，现在想想，有这些师姐师兄，她怎么可能会不习惯。
大师兄下刀子般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她难免有些招架不住，叮嘱完褚子意，转身就跑了。
“……”
“走吧，不用理会。”沈南星烦躁的一挥手，这群混蛋整天造他的谣，偏偏他做大师兄的还不能弄死他们，那就只能加强难度，加长手段，一天天都太闲了，尽整些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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