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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其实是个攻击性很强的男人。
高中就违规骑重型机车,打群架徒手把人掰骨折进派出所险些留案底。确定普通人叛逆期有这么叛逆?他时常想不通为何众人都认为朋友是「好人」。
季晓连脾气都不算太好。
很难称得上有耐心。
他对黎潮好是因为喜欢她。
普遍意义上,季晓是大众眼里那种好男人,哪怕去掉恋爱因素,他高大、英俊、友善、智慧,家世学历外貌工作性格技能各方面都远超平均水平,放在游戏里就是六边形战士。哪项都没到顶级,但哪项都足够让人满意,结合在一起堪称完美。所以有个问题他对朋友的妻子一直很好奇——
你真没想过,这么个男人,为什么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吗?
总不至于他从小到大身边的异性都是瞎的吧?
季晓这个人,小学放学大街小巷乱窜,能把浑身是血的人扛回家;中学时期骑机车打群架进派出所,临高考不玩了考上名校;大学期间跑去服兵役,临升职不干了退伍去工作;寒暑假跑去楼下当保安,干够了拿全部工资买一双鞋;毕业后上着班突然推着摊位去卖手抓饼,卖爆后不干了回去打工了;工作数年人脉根基都稳健,临升职不干了带老婆从大城市退到陌生城市买房定居。
——没发现他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吗?
规划潦草,相当自我中心。
偏偏什么都能做好,于是更加随心所欲。
季晓异性缘一直不太好。
因为他总跟人隔着一层。
看着是挺友善,会帮忙,很绅士,讲话幽默,心态乐观。
其实他眼睛里看不见别人。
不论如何,各方面条件杵在那,前些年是有异性试着跟季晓接触的。那时候他单身,不能明确说是不想发展,但也不太有兴趣,态度仅限于礼貌。席重亭当时说你就先谈着呗,人家条件也不错。朋友对此反应非常平淡,说再说吧。这种事反应平淡就是不想。他不主动,对面当然就不推进了。
甚至这事也不是他看不看得上对面这种说法。对方接触中肯定也能发现。
——季晓太「正确」了。
没有人天生就那么「正确」的。
他一直跟人隔着一层。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五年前季晓突然开始跟他分享漂亮女室友的日常,他挺惊奇的。
季晓本质上极度自我中心,除了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爱出门,在健身房、大学城都有些熟人,经常一块玩,但也仅限于此。他的社交圈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从不主动维系关系。
他一度以为朋友恐怕此生都不会组建家庭。
直到碰见黎潮。
季晓飞快地进入了又一个新的领域。他什么都做得好,担任丈夫的角色也一样。
可是这个人本质上还是那样。
——他太独了。
烟灰簌簌抖落。
日头升起来了。公园行人渐重,天气炎热。环卫工人来处理垃圾。他让开路。不远处楼房高层是友人的家,玻璃折射漫洒日光。
黎潮不告诉季晓真相,席重亭一点也不意外。
但她要离婚。
离婚啊…
仍然不算意外。
黎潮并不是能心安理得出轨的女人。她心理负担很重,像地上有很多绳子拴着脚。其实季晓态度明显是要当不知道,只要她愿意演,顺势而为就好。两边都能轻松稳住。但她的心理负担已经重到承受不住。
她如今浑身湿透,仿佛走着走着便要毫无征兆跳进河里。
…离婚啊。
夏日炎炎,火烬灼烧指根。不知该笑还是该叹。碎光在透明玻璃流淌蜿蜒。乳色烟雾溢散。远处折射刺眼的白金。他扔掉烟尾,迈步向前。
季晓会气到发疯的。
……
……
……
融溶雪雾与薄青隙缝,金绿帘幕渗漏纤细水流般的淡蓝天光。眼前一线摇动的光流。薄被柔软温暖,鼻尖萦绕柠檬轻浅的留香。高大健壮的男人全部重量压在腰间,单手攥住你的手腕。双手反剪,沉重压力仿佛折断脊背,异性压倒性的力量钳制全身。他的声音从背后高处传来。
“不是要谈吗。怎么谈到一半想跑?”
异常到寒毛直竖的熟悉音色,话音间声气愈近,你的丈夫冷静逼你直视前方。宛如对待越狱未遂的犯人,平静地问。
“这么急着离婚,得给我个理由吧,老婆。——想让我给哪个野男人腾位置?”
给…野男人,腾位置…?
重要的东西好像出现了偏差。
不久之前,说完话你便要收拾东西离开。起初季晓还算温和地劝说,你认为言尽于此,不必再留,执意要走。他发现嘴上拦不住,就稍微动用了一些肢体。你心力交瘁,不想纠缠,挣扎得很剧烈。最后就变成了这个姿势。
当时没想通他为什么执意留你。
这一刻才有了迟钝的意识。
他以为你和他离婚是为了跟其他人在一起。
…非要拦你,是觉得你着急和谁见面吗?
…但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是叶先生。”你轻轻地说,“之前在那边工作,和你认识之前遇见的。他没有要我离婚,但是这样不好。季晓,你冷静一点,我想我们还是……”
“他不是有老婆吗?”季晓很冷静地打断。
“…有的。”
“哦。”他说,“去给他当二房?”
“…他和妻子关系不大好,我…现在和他…”
“两情相悦。”季晓帮你措辞,“旧情复燃。**。”
“季晓…季晓,求你了,别这样…”
“我在呢,老婆。继续说呀。不止这一个吧。”
原来他都知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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