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许知秋,还在生气吗?

许知秋实在愣了太久,以至于窗外秋风拂过脸庞,他接触到他身边之人的余温。

“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许知秋,对沈韵甜甜的笑着“嗯,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你,你不许再离开了。”

许知秋作为一个从小被封建思想包裹的人,他甚至因为学习12年没有出过房间的门,而沈韫作为他逃出青山又逢春之后遇见的第1个人,他的一切都在许知秋的回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好像刀深深篆刻在肉里,走不出也忘不掉。

那年,沈韫无缘无故的离开南城整整4年,一时间,许知秋的世界里失去了他的影子,他伸手想去触碰,去发现早已化作泡影。

他不会社交,因为他没有接触过除了神韫之外的第2个人,所以他也从未再交到新的朋友,那初中三年他是怎么度过的,是很难想象的,没有朋友,没有依靠,他走过的是最煎熬的那三年。

母亲因为父亲的离开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在医院里进行治疗,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南城奔波,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姑妈,每个月都会按时给自己打钱,自己也能相应解决一些经济上的问题。

姑妈叫许春意,是高中语文老师,也是许知秋这个家除了父亲以外最亲近的人了,姑妈是个B,但也是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他多次反对家里的意愿,甚至跟家里不洗闹掰,他对许知秋说过,自己不想干的事就不要去干了,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那他不会后悔。

但是毕竟事业缠身,姑妈每天跟他的交流也只是几句问候而已,所以当时的许知秋唯一的精神依赖就是沈韫,伴他成长,伴他随波逐流,伴他扬帆起航。

他不负众望,以698的成绩上了南城最好的高中,也在一中混出了点名堂,他好不容易要走出来了,他好不容易要从没有他精神依赖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鸡鸣寺的樱花开了,不可能回来的那个人回来了。当那天转校生走上讲台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几乎快控制不住,那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每天梦里都会出现,一闭眼整个世界都是他,沈韫作为转校生来了南城一中,他再度出现在许知秋的生活中。

再见面,已阔别太久,当年懂事温柔的许知秋变得成熟,他学坏了,他学会了打架,翘课,他再也不是那个乖的小孩了。他现在是南城一中的校霸,去也是个名副其实的Omega,追求者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沈韫修长的身姿从3班门口进来,许知秋明显的愣神,他不断实施着这张熟悉不过的脸,心里隐隐纠痛。

是那个治愈了他太久,却又不辞而别之客,是他生命里仅次于父亲最亮眼的那道光,是以你为名的秋天,是他的阿暖。

是他的沈韫。

“沈韫,不是沈温,也不是神韵。”他的声音好像有些低哑,许知秋明显的觉得他瘦了,明明是个大少爷,却是瘦骨如柴。就像这个身份与他无关一样,他介绍的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拘束。

老师亲切的问他要坐在哪里,许知秋刚好就对上了沈韫的眼神,他慌乱的低下头,也清楚地听见睡沈韫说:“我去那个空位吧”

许知秋知道,就是他身边这个座位。

自从当上校霸后,没什么人敢惹他,他可是靠打架1打4出的名,自然也没人敢和他一起坐同桌,所以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一直是空座。

他察觉到沈韫轻盈的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身上还残留着温度。

两人一言不发,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许知秋逃避似的要走,却被一双手狠狠拉住。

他低着头,对方看他的眼神却炙热,带着无限情思。

“松开”

许知秋知道这样子酿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挣脱开,却发现沈韫拉着他的那只手紧紧不放。

这个点是吃饭时间,就是你也只剩下他俩了,空气凝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我他妈叫你松开我,你听不到吗?”许知秋脾气并不是很好,他的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许知秋,还在生我气吗?”

那天,许知秋在父亲离世之后第一次落泪,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在他的校服上,他好久没有这样哭过了,沈韫心疼的看着他,起身抱住他,尽管许知秋怎么撞怎么推都没有用,在力量这一方面上,许知秋还是没有沈韫强的。

“你他妈滚啊,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你明明可以就这样再也不回来了,你明明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啊,我明明都快忘记你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回来了,沈韫!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痛啊 怎么会这么痛啊。”许知秋撒谎了,沈韫在他的印象里太深刻了,他根本忘不了,他也不存在忘记。

他的情绪几乎崩溃了,但对面的人却像儿时一样半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

“秋秋,对不起,我当初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我也没想过你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沈韫很少低声下气,但是他不忍心看着许知秋痛苦的模样,他一遍又一遍的央求着,一遍又一遍的抱紧了曾经的弟弟,怀里的人哭的喘不过气。

“沈韫……我真是……我真是败给你了,我他妈就算讨厌全世界,就算讨厌我自己,但我他妈就是无法做到讨厌你啊。”

他趴在沈韫的颈窝处,被对方紧紧的抱着,他承认,他一点都不讨厌这样。

他被沈韫抱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时间,久到吃饭的同学都回到了教室。

上晚自习的时候,沈韫在草稿本上写了一行字,还是熟悉的笔记,推到许知秋的半面桌子上。

[你原谅我好不好?]

许知秋忍住想当场打他一下的冲动,把草稿本挪过来,在上面潦草的写了个字。

[嗯]

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对他发脾气,尽管,不辞而别的是他,离别后无音讯的是他,说过要陪他一辈子的是他,说不会离开的也是他。

不管怎么样,许知秋的童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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